第53章
水生付完了面钱,两人刚准备往回走,便看到街上好多人都在往巷口走,还有人一脸仓皇地反复说着:“杀人了杀人了,一下子死那么多,好可怕啊……”
苏醇和水生对视一眼,苏醇走过去问那姐儿:“怎么回事?哪儿死人了?”
“就是巷口那间当铺啊!”那姐儿捂着胸口半露着的白花花肉球儿,一脸的惊魂未定,“全死了!当铺掌柜的,还有五个伙计,全死啦!”
水生听到这话,张口就说:“不可能滴!昨晚上……”
苏醇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旁边的巷子里,骂道:“这些话不能乱说,你师祖没教过你吗?”
水生脸上红得简直像是猴子屁股,圆圆的大眼睛里一片水雾蒙蒙,苏醇放开他之后,他的脸刷地一下子又变白了,哆哆嗦嗦地抬手捂着自己的嘴。
再然后,他的眼睛往上一翻,“咚”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哎?怎么回事?”苏醇赶紧蹲下去扶他。水生像条离了水的鱼一样朝旁边扭了扭,声音带着哭腔:“别碰俺嘛!女滴碰了俺,俺会头晕滴!”
苏醇刚刚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身上有什么毛病,可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坐在他旁边哈大笑了起来。这孩子实在是太滑稽了,居然还有被女人碰了会头晕的怪毛病。难怪之前他们从两层小楼下来时,人家姐儿想摸他,他却直接要拔刀。
“你啥时候有这毛病的?你才多大?今后还怎么娶媳妇儿?”苏醇靠墙坐着,乐呵地看着水生。离开苏家之后她简直像是脱缰的野马,再也不用受那些女则女德之类的约束,爱坐就坐,想打就打!
水生的手还在发抖,他扶着墙坐起来,眼睛里依旧水光朦胧,扁着嘴说:“俺不告诉你,你别问俺了,忒丢人!”
“好好好,我不问你这些了。”苏醇憋着笑,问他道,“那我问你,当铺的人是你杀的么?”
“俺为啥要杀他们?”水生翻了个白眼,摇头道,“俺师祖说咧,侠之大者,有三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不杀,无怨无仇之人不杀,无还手之力之人不杀。他们跟俺和师祖无怨无仇,俺干嘛要杀他们?”
水生揉了揉鼻子,拢着刀靠在墙上,又道:“再说咧,俺用刀鞘使出‘大头菜’,一招制服了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又杀人咧?要杀我也直接把俺的刀抽出来了啊!哪有拍晕了再补刀的道理?”
苏醇点了点头,抬手想拍拍水生的肩膀,但水生立刻像是避瘟神一样,身子朝旁边一滚,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苏醇,严肃地道:“你别跟俺动手动脚的!”
苏醇憋笑憋得内伤,咬着下嘴唇呵直乐:“好好好,我不碰你。我说,咱们要不过去看看吧!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好!”水生点了点头,伸手冲苏醇摆了摆,示意她走在前头,免得她又对自己动手动脚。
两人一前一后往巷口走,到了“绵眠巷”的牌坊下头,便看见巷口的那间当铺门口围了很多人,官府的衙役也来了,将当铺给团团围住,禁止百姓靠近凶案现场。
苏醇和水生躲在人群里,挤到前头去看,只看见当铺的门大敞着,屋子里因为光线原因看不太清,只是大概看到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店内。
“太恐怖了……”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跟另一人在聊天,“昨天都还好好的,结果今天就出了这事,简直太吓人了!”
“是啊!今早上我们看他店里一直没开门,就上去敲门,谁知道就看到门缝里有一滩血流出来,吓得我都快尿裤子了!”另一人答道,“这家掌柜的平时也没招谁惹谁啊!挺和气的一个人,怎么说杀就被人给杀了呢?”
“可不是嘛!而且还是被人给割了喉!掌柜的和伙计们都是同样的死法,他娘的太狠了!”有人附和道。
苏醇和水生默不作声地听着,两人时不时地用眼神交流。水生一直不停地皱眉摇头,意思是说,他和狄夜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苏醇也觉得不可能。如果水生和狄夜他们真是那种残暴凶狠的人,怎么会救她呢?而且,救了她之后他们也并没有为难或者监禁她,而且还对她很好。
那如果不是水生和狄夜做的,又会是谁呢?难道说有人在暗地里监视他们?等他们揍晕了店里的人然后出来把他们杀了?
这种假设似乎也不可能。水生武功很不错,狄夜又是个看不透底细的聪明人,怎么会被人监视了都还不自知?
苏醇又朝前头挤了挤,站在了封锁线的最前头,她伸长脖子朝里头看,透过当铺的大门看到地上满是鲜血,几具尸体都是喉咙被人割断失血过多而死,屋内的陈设跟昨晚他们被水生一招拍晕时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在她跟随水生和狄夜走后,屋里并没有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这样的话,这些人最有可能是在被水生拍晕,苏醇他们离开当铺没多久就遇害了。
苏醇抬手想去拉水生,让他跟自己一起离开。但一想到水生被女人碰了就会头晕这事儿,又赶紧缩回了手。
她碰了碰水生拿在手里的那把刀的刀鞘。那把刀十分朴素,皮质的刀鞘上面满是裂纹。苏醇碰了一下,那柄刀重量应该不轻,至少有十斤重,实在看不出来这么薄薄的一柄粗糙的刀会有这样的重量。而且,苏醇的指尖还感到一股森冷的煞气从刀鞘传出来。
水生在苏醇碰到刀鞘时立刻就回过头来,手也以万分迅捷的速度放在了刀柄上,刀身已出鞘一分,银亮的刀光闪了一下。
水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苏醇连忙双手抬过胸前做投降状:“没别的意思,不能碰你,就只好碰你的刀,我不是故意的。”
水生这才把刀身按回了刀鞘之中,将刀拢在胸前,压低声音对苏醇说:“以后别乱碰人家滴武器知道不?若换做别人,你这样碰人家滴武器人家早翻脸了!”
武器是行走江湖之人的命根子,随便乱碰的确是大忌。这些事苏醇在赛州的时候就听流浪的武林人士说过,但她毕竟是初入武林,这些事儿还是没记得住,所以刚才才冒冒失失去碰了水生的刀。
那把刀应该是好刀。虽然外表朴实无华,但它的重量、它的煞气,却足以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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