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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苏醇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份口供拿给岩凝看,又对岩凝道:“季雪媛已经画押了。我觉得季雪媛受辱发疯这件事对王爷来说,肯定是一件棘手的事,如今季雪媛招认了,让王爷操劳的事情也算是少一件了!”

        岩凝大致看了一下那份供词,欣慰地拍了拍苏醇的肩膀,拉着她往屋里走:“快,快进来吧!王爷正睡着,我这就叫醒他,你好好跟他说!”

        师徒二人正准备进门,而这时候有人走近了园子,冷冷地开口道:“谁是传说中的苏家大小姐,苏醇?”

        苏醇回头看过去,廊下站着一位年轻男子。他穿着靛蓝色的官服,容貌俊逸脱俗,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看人的时候头微仰着,带着俯视的意味。薄唇紧抿着,略带了几分飞扬跋扈的不满和娇矜。

        他的容貌和季雪媛十分相似,就连斜撇人是的那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苏醇猜出他是何方神圣了。

        这便是季家二公子,蓬山侯世子,西林县县令,季景桓。苏醇听季雪媛说过,季景桓和安玉茗的私交格外的好,可他今天穿着官服来拜会安玉茗,俨然一副公事公办,要与安玉茗争个是非曲直的模样。

        苏醇朝季景桓点了点头,不卑不亢地说:“我就是苏醇,大人有何指教?”

        季景桓挑眉道:“听你这口气,你知道我是谁?”

        季景桓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苏醇哑然失笑。她轻轻笑了下,淡淡地道:“蓬山侯世子,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季景桓这个蓬山侯世子的名位是他的大哥,季家嫡长子季鸿煊让给他的,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一直是季景桓的一块心病,他最烦人家当面叫他“蓬山侯世子”,感觉就像是在被人嘲笑一样。季景桓听苏醇说完这句,脸当时就沉了下来。

        也难怪季景桓不高兴,这事其实是有原因的。当年,他的大哥季鸿煊以大三元的身份入朝为官,便将世子之位让给了他。

        这件事轰动一时,坊间有众多传闻,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一个说法就是季鸿煊觉得弟弟太没出息,干脆就将世子之位让给他,好让他今后还能有个体面的生活。

        大家都说,反正季鸿煊是大三元,前程似锦,有没有世子的名位他也不在乎。而季景桓就不一样了,季景桓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除了花天酒地什么都不会。日后季鸿煊若是承了爵,那他们兄弟俩就得分家。

        大家还说,季鸿煊是凭自己能力做官的人,有没有祖荫他根本不在乎。可分家之后季景桓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

        季景桓想到那些旁人恶毒的谣言和揣测,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在京城子弟里也是响当的人物,怎么甘心被苏醇这个小丫头看扁?他瞪了苏醇一眼,就准备发作。

        可这时丁月白突然道:“季大人、苏小姐,王爷有请二位屋里说话。”

        季景桓听丁月白这么一说,皱眉指着苏醇道:“请我和她?哼!你家王爷还真是任何时候都不耽搁和他心爱之人相见!你告诉他,本官来见他,不是为了看他和苏醇打情骂俏的!本官有要事找他!”

        季景桓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明显是在回击苏醇刚才那句话。他说完这句,还甚至还挑衅地瞪了苏醇一眼。

        季景桓的这种无赖样子让丁月白很是无语,无奈地对季景桓道:“王爷正病着,实在没有精力分别见你们二位,况且王爷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还请季大人体谅一二。”

        季景桓哼道:“本官不仅以是朝廷命官的身份来见你家王爷的,本官同时还以蓬山侯家的二公子,季雪媛的亲哥哥的身份来的!我见你家王爷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凭什么让苏醇跟着一起?”

        季景桓这样的态度,苏醇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其实就是来闹事,找安玉茗的麻烦的。这种情况越是跟他讲理,就越是讲不清楚,他反而会越闹越凶。而且苏醇身上现在还揣着季雪媛的供词,季雪媛的哥哥季景桓在场,她倒想听听他到底打算如何处置季雪媛的事情!

        苏醇想明白了这一点,便对丁月白道:“季大人既然不愿见王爷,那就还是让我去见吧!王爷病着,估计也不能操劳太多,说不定今天也就只能见我一人了,对吧,丁大人?”

        苏醇朝丁月白使了个眼色,丁月白立刻就懂了,点头道:“王爷刚醒,才喝了药,再晚些估计就又该睡下了,苏姑娘快进去吧,谈完正事王爷也好早些休息!”

        岩凝也在旁边道:“醇儿,有什么事快些跟王爷禀告,千万别耽误王爷休息。”

        苏醇点了点头,抬腿就朝屋里走。季景桓见状,连忙道:“等等!本官也要进去!免得你们俩见了面串通一气,让我妹妹吃亏!”

        季景桓说罢,抢先走进了门,将苏醇挤到了身后。苏醇摇了摇头,懒得跟他多计较惹来他的挑剔为难,只是悄声跟在他后头也进去了。

        丁月白引着他们穿过前厅,径直走进后面的卧房。屋子熏着香,淡淡的龙涎香味道闻着十分舒服,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但苏醇还是闻出了一缕挥之不去的药味。

        屋子里点着几个炭盆,室内的温度比外头要高很多。苏醇和季景桓一进屋就热得直冒汗,丁月白示意他们在门口将外套脱了。不过饶是如此,苏醇还是觉得有些热。

        苏醇看到安玉茗合衣靠坐在床头,他身上还披着厚厚的衣裳,让苏醇更觉得热。

        他身后塞着几个锦绣的靠枕,衬得皮肤格外苍白,唇上也半点血色都无,像是覆了一层霜似的。这样的气色,比起苏醇前几天见他的时候还要差几分。

        苏醇想到之前与他见面的一些细节。他是一个格外讲究的人,但凡是身体受得住,就会坚持穿戴整齐在花厅见客。如今他却选在卧房,肯定是病得下不了床了。苏醇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不知为何有些心疼起他来。

        安玉茗见他二人进来,撑着想坐直身子,可身上没什么力气,试了一下却没能坐得起来。丁月白见状,连忙过去抻着他的胳膊扶他坐好,然后又默默退到了一边。

        “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安玉茗弱声笑道。他的声音也格外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老天,你怎么病成这样了?”季景桓眉头紧皱着看着安玉茗道。

        季景桓和安玉茗说话的口气十分随意,也不等安玉茗发话,他便自顾自地坐在了床边的凳子里,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来。

        安玉茗对他的态度也见惯不惊,他抬头看着苏醇,柔声对她道:“对不住,我实在是没力气下床,只好在这里见你们。”

        安玉茗和苏醇说话的语气格外温和,连季景桓都忍不住回头看了苏醇一眼。安玉茗又道:“快坐下吧,别太拘束,景桓是我的好兄弟,不必见外。”

        他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就好像她和他有什么一样,不过经过季雪媛这件事之后,她却并不像以前那样介意他的态度了。

        季景桓道:“丁月白说你病了不见客,我还以为是你小子故意躲着我,没想到还真病了。”

        安玉茗笑着道:“我怎么敢骗你?这几日事情太多了,可能是处理公文的时候不小心着了凉。凝姨说是风寒发热,再加上之前在建州没仔细调养,现在又连日劳累,才会弄成现在这样。”

        季景桓用揣摩审视的神色看了看安玉茗,像是想从他的话语里看出什么名堂来。季景桓突然坐到他床边去,抓起他的手腕探他的脉,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安玉茗淡笑着任由季景桓上下其手,苏醇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与同龄人如此亲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苏醇想起第一次见他时心里对他的感觉,那时候她觉得他是那样的冷漠疏离。那时候的他,让她觉得他像是戴着坚硬冰冷的面具,以防备的姿势抵御着外面的所有一切。

        可是苏醇没有想到,慢慢和他相处下来,发现他并不是那种天生冷漠的人。她看到他手腕上依旧缠绕着的白色纱布,上面依旧留有淡淡的血迹。

        之前她因为吸去叶序的内力搞得内息大乱昏睡不醒,他为了她取血制药弄伤了自己,现在手腕上的伤都还没好。她觉得她似乎看到了他面具下越来越多柔软的那一部分。

        季景桓摸了一阵安玉茗的脉便松了手。他撇着嘴对安玉茗道:“烧得这么厉害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跟我瞎扯!行了,别拐弯抹角了,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季景桓说完这句,眼珠子咕噜一转,急忙又补充一句道:“不过,我要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你又闹我。我可告诉你,除了让我管西林县的事情之外,其他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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