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聚会

罗成章说：“还是你办法多！我就依计行事吧！钟成，听说你在江南混得还不错的。”

        秦雅琪说：“钟县长啊可比你强多了！目前已经打开了局面，可以说是踢好了前三脚。”

        罗成章笑着说：“你夸他就夸他，别损我嘛！钟成，我敬你，向你表示祝贺啊！”

        钟成一仰头，把一小杯酒干了。他说：“现在还远远没有到庆功的时候呢！斗争的序幕才刚刚拉开。我不像你，还有一个老爷子，为你安排好了后路，有安逸的日子等着你。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斗争，选择拼搏啊！只不过胜负难料，前途未卜啊！他们的势力太强大了！”

        说着，一仰脖，又干了一小杯。脸上露出一种迷惘之色。

        马小军说：“钟县长，你别着急啊！你不是孤军奋战，还有我们几位呢！”

        刘信说：“是啊！还有我们呢！”

        陈彪说：“钟成，我们的心意已经在我们第一次聚会的时候就表达了。我们都愿奉你为盟主。你来江南后的表现更让我们对你充满了信心，对前途充满了信心。现在就等你下命令了。”

        钟成今天和他们聚会，主要的意图就是进一步了解这几个人是否真的愿意追随他做点事情。人心需要试探，不能仅凭一次的表白就信以为真。人心也需要凝聚，需要多轮的交流和融合才能由松散联盟变为紧密联盟。刚来的时候，这几个人的确说过要奉他为“总司令”，要一起改变江南的政治生态的话，但是谁又能知道他们是真想干还是口里说说。

        为了进一步了解他们的心思，他问道：“依大家之见，我们目前应该做些什么呢？”刘信说:“按照我的分析，县委书记钟越其实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她也是很想把江南治理好，但是她懦弱，不敢和他们展开面对面的斗争。在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后，她妥协了，努力地在和他们周旋，维持着暂时的平衡和稳定。我的意思是说，她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是一个好领导。所以我建议钟县长要想办法取而代之。”

        刘信对钟越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大家都点头称是。马小军说：“我补充一下，我觉得钟越目前所维持的那种平衡与稳定并不是真正的稳定与平衡。这是一种低层次的稳定与平衡，是一种隐藏着危机的稳定与平衡。一旦矛盾激化，有的人就会撕下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我也同意取而代之。掌握了实权之后，更有利于我们和白松华他们开展斗争。”

        钟成说：“两位的分析可以说是非常到位的。刚开始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就是钟越已经和我已经成了合作伙伴。具体地说，她由开始对我有敌意转为对我非常友好。她也想改变江南，她诚恳地要求我支持她。基于这种情况，我觉得我们对她的策略应该发生变化了。应该由取而代之改为全力扶持。也就是说，我们今后的斗争就少了一个和钟越争夺领导权这个环节了。我们又多了一个盟友，又多了一份力量。”

        罗成章说：“钟成，有没有搞错啊？钟越这样的老巫婆你也能搞定？还和她成了盟友！”

        秦雅琪说：“什么老巫婆？其实她这个人蛮好的。”

        马小军说：“钟县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奉钟越为我们的头了？她何德何能？我可不服她！”

        陈彪也说：“我才不服她！”

        刘信也说：“她？她怎么可能领导我们走向胜利？我还是觉得你要想办法迅速地当上县委书记”

        钟成早就料到他们不会服钟越，他说：“各位，大家要搞清楚，我们斗争的目标是什么？不是仅仅想把我钟成捧上台，大家再跟着上一个台阶吧？如果是这样，我们以后就不必要再一起商议什么了！因为我志不在此。你们也不会这么庸俗。是不是？”

        大家纷纷点头说是。

        钟成说：“我们共同的目标是和江南的不良势力作斗争，让江南政通人和，和谐富裕。也就是说我们是想做事，不是在谋官。既然是想做事，那么我们又何必计较谁来当这个领头的官呢？我的意见就是，我们还是要以钟越同志为领导。理由有三：第一，钟越本身就是我们江南县的党委书记，在组织上我们本身就应该团结在她的周围。当然，这是建立在她是一个好同志的基础上的。第二，有她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我们可以更好地开展工作。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和白松华他们进行斗争。我们的想法可以通过她的声音发出，对我们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第三，她目前的地位和关系网，使得她可以在我们和白松华他们之间作为一种缓冲力量，缓冲的作用大家应该不会低估吧！在我们的力量不能将对方一下子击倒的时候，我们需要有人来为我们来缓冲一下，为我们赢得再次进攻的机会。”

        秦雅琪说：“我听懂了。我支持！”

        马小军、刘信、陈彪也是明白人，此中利弊自然一点就通。他们不得不佩服钟成的胸怀和智慧。

        马小军说：“钟县长，我服你了。我觉得你不仅在心计上胜我们一筹，在境界上也比我们高一个层次。你不是一个争权夺利的人，是一个一心想做成一番事业的人。”

        钟成笑道：“我可没有你们说的那样好。今天都不是外人，我对你们说一句实话，我也想升官。不想升官的干部不是好干部，也不是正常人。”

        大家笑了起来。钟成这人不是那么假正经，可信。

        钟成说：“我个人认为，升官的诀窍还是在于做事。把事做好了，升官才有底气，被提拔的机会就多。事做好了，地位自然会提高。我说的地位，可以理解为在领导心中的份量。领导最终喜欢的还是那些能为他办成事的人。因为领导也要交差，领导也要立功，领导也要保住自己的位子。他主管的事如果出了乱子，他的官也就做不成了。所以领导提拔的大多数人都是能人。你们可以观察一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当然，也不排除有纯靠关系升官的，但是是少数。就算是靠关系，领导也会在走关系的人当中选一个能干的不误事的。地位的提高还可以理解为你在群众中的威信。同样的官，总是那些办成了事的人威信高。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威信高的干部。我有一个观点，如果一个干部的威信提高了，就相当于提拔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时候会听命于一个职位低的领导，而对另一个职位高的领导不买账。因为那个职位低的领导的威信高。威信提高，就是群众提拔你了。”

        马小军说：“妙论！威信提高了，就是群众提拔你了。这个我深有体会。我在当宣传部副部长的时候，我们的部长不得人心，又没有能力。所以他发话大家总是抵触，消极怠工。但是大家都听我的。以至于上级领导有事也是越过正部长直接找我。当时我心里就十分高兴。感觉到我这个副部长的能量要比正部长要大。现在想来，当时确确实实是被群众先提拔了。”

        钟成说：“当然，你们也切切不要听了我的一番话就以为把事做好了就能升官。这是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必要条件。那样就成了呆子了。事实上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的提拔都是费了些功夫的。政绩是基础，是根本，但是权谋与关系也不可缺少。有时候还有机遇。这就要大家自己去体会了。说着说着，话题跑远了。我们还是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上来吧！刚才我们可以说在对待钟越的策略上达成了共识。还有呢？大家可以继续发表高见！”

        刘信说：“我来说说贾嘉华吧！这个人头脑简单能量大，最近不知怎么地被白松华迷惑了，老向着他。我觉得我们要对他特别警惕。不能被他抓住了把柄，要不然会被他整下台的。”

        马小军说：“是的，他看问题总是一根筋，是一个很难改变的人。很不好打交道。”

        钟成说：“我觉得大家对贾家华的认识还不够透彻。他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是个老顽固式的粗人。那只是一种假象。我觉得任何一个在政坛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都不可能是头脑简单的。

        正如刘信所说，他现在和白松华有合流的迹象。我的判断是他们可能有某种利益上的勾结。当然我目前还没有证据，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罗成章说：“不会吧！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很正直的人，脾气很大，嫉恶如仇的。”

        钟成心想，你那眼光，能看准什么人？不过，他不想伤他的自尊，就说：“也许过去是这样，但人是会变化的。在社会转型期，许多人都在变。一个干部到了临退休前的那段日子，变的可能性更大。夕阳效应嘛！许多人会利用过去在干部群众树立的良好形象，干一些损公肥私的勾当。不可不防啊！”

        “有道理！贾嘉华应该是我们的斗争对象。不过，要注意方式。”陈彪说。

        钟成说：“其实，我最担心的是白松华一伙人，还有花定国，他们才是我们江南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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