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里应外合探究竟

四楼是他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上面摆着一台电脑，笔筒上插着一支钢笔。现在很少人用钢笔了。当老板做领导的，都需要一支好笔签字签名。签字正是权力与金钱的体现。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都是些当地有名的书法家作品。这比她做校长的办公室气派多了，不是一个等级。所有的陈设都是最豪华的。她问他很少坐在这儿吧，他说是这样的，虽说是办公室，但他不在这儿办公，一年到头没几天坐这儿，他喜欢到处乱转。

        三楼他把她带进一个餐厅里。说是餐厅，其实更像厨房，里面摆满了各式炊具，想做些什么好吃的，一应俱全。她看到这些，都有做点什么的冲动。她爱好烹饪。他说这里是专门做西餐的，他有专门的厨师，有些想吃了，就让他做点。这小城里，没有正宗的西餐厅，吃不到地道的西餐。她说她也想吃了，能不能吃到，他说当然可以。

        二楼有个宽敞的展览厅，里面陈设着陈来老板这些年取得的巨大成绩，图文并茂，详细具体，看了就不得不佩服尊敬这位勤劳肯干无私奉献的台湾同胞为艾城做出的巨大贡献。当然，还有许多各级领导与他的亲切合影，省里的，市里的，县里的，无不握手言欢，亲密无间。这些合影，是他的护厂符，挂在这儿，遇到哪个部门想查，见了这么多的领导挂在墙上，就没了底气。他自己的巨幅画像挂了一面墙，虽说不是正中间，但也特别耀眼。她说怎么你把自己搞得像个国家领导人呀。他说在这里他的地盘他作主，不管怎么挂挂多大。边说边把她拉到他的巨幅画像下，站着就做起事来。看着他自己的巨大画像，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比高大，有掌控一切统治一方的幻像。难道不是吗，这里最漂亮的女人，反正他把丽梅当作这里最漂亮的一个，被他拉着满楼满地的玩弄，这词用得不太准确，但意思差不多。玩女人靠的是实力。

        一楼是在保卫科进行的。果不其然，原来一直有人看守的保卫科这时竟空无一人。他们去哪了，她问。这你就不用管了。他答。他很高兴，过了这一关，他就顺利地打通关了，整整十层楼，一层一层地干下来，虽有些折腾，有些费劲，但过程不就是结果吗？有了这么曲折的过程，他感觉这个行动很有收获，心理层面的实现，生理层面的满足，都有了。

        终于结束了。这一层一层的下来，她早就累了。唉，为了春水，做了件这么折腾的事，以后，春水会怎么感谢我。她想着。

        她还是有些害怕。这么大的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的没有人发现没有人看到？她表达着心中的疑惑。他暧昧地笑着，笑得她心里发毛。她正色道，这事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传出去。

        他说如果传出去了，会怎么样。

        这下倒把她问住了。她说如果传出去就和他没完。他说怎么个没完法，说着又把她抱住，又是亲又是摸的，他倒是没完没了。虽说是夏天，但这个房间进，那个房间出，里面都有空调，弄不好会感冒的。

        衣服还在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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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幢大楼里，除了丽梅与陈来老板忙得不可开交外，还有一个人，紧张地运转着。他身着深色紧身衣，动作敏捷迅速，在大楼地搜寻着什么。

        他正是春水。

        丽梅不要窃听器，不要摄像机，独自一人深入狼窟，春水有些放心不下。他灵机一动，何不趁此机会走一趟，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于是，他趁着夜色，潜入厂区，进入大楼。这里不管在现实还是梦中，他曾经来过，对地形并不陌生。这儿的狗挺警觉，不过他早有准备，略施手段，它们就不叫了。

        进入大楼的时候，他发现保安都不见了，整幢楼空无一人，令他纳闷不解，难道这是个空城计？他提高警觉，钻入一个空房间内，仔细观察着动静。这里摄像头很多，他的潜行路线必须避开它们，才不会被发觉。这会，陈来老板肯定和丽梅在逍遥中，但警卫人员众多，不可小觑。现在，他心里打着鼓，难道丽梅此行的意图暴露了，她把他招了出来，陈来老板来个瓮中捉鳖？他很快否定了这个设想，因为丽梅也不知道他会来。

        他在那次被车撞击过后，听力变得非常敏锐，这会派上了用场。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各种声音汇成一部交响乐，不断地往他的耳朵里钻。怪不得不见人影，原来人都躲起来了。他又纳闷了，保卫不在自己的岗位上，服务人员不工作，躲在屋内，窃窃私语，似乎在逃避着什么。太反常了，他实在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知已知彼，方百战不殆，现敌方不明，不可贸然行动。他继续施用他的敏锐听力，贴在墙上，听着躲着的这些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声音是从各个方面传过来的，这说明躲着的这些人并不集中，分散在大楼的各个角落。当然，离得近的声音清楚些。他在分辨着，首先辨别出来的是一男一女在偷情，说的是当地土话，春水熟悉的乡音，这肯定不是陈来老板与丽梅。男的说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好端端的叫人躲起来不要出来，还说谁如果乱走乱钻，不但要开除，还要面临挨打的处罚。女的也说想不明白，不过她听起来蛮高兴，她说正好有了相会的机会。这男的大概是保安，女的可能是这里的服务人员，声音听起来应当有三四十岁了，趁这机会偷个情。接着就是两人动手动脚拥抱亲嘴的声音。两人做得兴起时，声音就有些大，女的有些怕，让男的动作轻些，别搞那么大的动静来，让人发现，可了不得，会被打得半身不遂的。春水从他们口中并没有找到答案，他换了个方向，听到了四个人一块打牌。他们并没有说话，只听见牌落下来的声音。突然，一人忍不住了，叫了句“你赖皮！”很快，他的叫声被几个制止了。他们在偷着打牌。今天是怎么了，保卫的不保卫，都躲起来做自己的勾当。他继续侦察着，终于听到了有用的信息，这是两个女人间的闲聊，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春水还是听得一清二梦，她们家常里短的，然后就是不断地抱怨，抱怨生活的艰辛，物价的飞涨，老公的窝囊，工作的辛苦。她们是这里的保洁员，晚上还在这里加班。其中一个说，今天真是遇到邪了，来了个女的，长得贼漂亮，气质又好，待人蛮和气的，在扫地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她，她还笑了笑。这女的一来，大家都不工作了，还得躲起来不能见人，不能走动。这是为什么呀。另一个也说这事邪门，这女的估计是陈来老板的女人，他的女人很多，经常带些女人到这里过夜，但都没发生过今天这事。可能那女人不想见人，所以陈来老板让大家回避了。其中一个说那女人来时还照过面呢，人家大方着呢。两人说来说去也没说个所以然来。不过，她们毕竟是过来人，其中一个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可能那女人太风骚了，怕人们看到，所以就让大家回避了，另一个不相信，说她风骚也是在陈来老板面前风骚，关他人何事。其中一个就说，这就不懂了吧，现在小夫妻为何不和公婆公公住在一起，就是怕老人家妨碍他们的好事，小年轻做事没遮没挡呢，经常不关门不关窗不盖被。另一个说就是就是，她的孩子去年才结的婚，两代人住在一起，经常会撞见尴尬事。年轻人性急，做那事频得很，不分白天黑夜，不管上午下午，想来了就来，也不管有人没人。次数多了，她就会说含蓄地说他们，他们倒好，一说就要搬走，自己住。但自己又没房，又吵着要老人家掏钱给他们买房。所以，她都快五十了，还到这里做保洁员。

        春水听到这里，知道个大概，这可能是丽梅用的计策，她肯定找了什么借口，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停止工作，以便她的活动。她的目标，应是六楼。

        他刚想往六楼去，他现在所处的楼层是二楼。

        这时他的耳朵里接收到特别的信号了，那就是丽梅的声音。虽然好像来自遥远的星球，但还是能辨别出来。

        另一个声音就是陈来老板。

        他正与丽梅寻欢呢。春水听得胸口发闷，恨不得冲上去，一脚揣开他。

        春水想着对策。丽梅与陈来老板的声音越来越近，是一层一层这样下来的。

        他忽然明白了，她是利用这种方法，让陈来老板带着她去六楼。何不利用这个机会，钻进六楼那个藏着保险柜的房间内一探究竟？

        他飞快地向上奔去。空无一人的楼道反而让他心里发毛。

        他在六楼等着丽梅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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