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古地重游破谜团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她微微一笑，“研究出什么结果来，记得对我讲讲。”

        “那是当然。”

        吃完饭，春水刚坐定，电话就来了，他匆匆离开，又有重大案情。本来想着晚上与嫂子温存温存一番，这忙起来没早没黑的，顾不上了。

        翠芝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她拿着个相机进了春水的家门。春水给她配了钥匙，以后，她可以像女主人那样自由进出这个家门了。想到这里，她有些小得意。只要能与春水亲近些，做什么她也是愿意的。

        她进入了房间，那张床孤独地立在那里。说它孤独，因为它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如同一个古人穿越在当代。虽然春水当初在装修房间时，考虑到了装修风格与古床的协调，但这里的装修师傅水平欠佳，只知道千篇一律的刷白墙贴地板，哪能搞出古代的风格来？她曾经在上面睡过，与春水互相抱着过了一夜。那时关注的是春水，根本无暇关心古床。她举起相机，开始为它存照。整体的，局部的，她认真地拍摄着，甚至木质的纹理，雕刻的纹路，都一一收录。特别是上面的文字，更是珍贵，那是解开古床秘密的重要线索。

        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学识，是不能解开它的秘密的。没关系，可以请外援。她准备带着这些照片去趟省城，找权威的鉴定专家。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办得成。她已经与大学时的老师联系过了。老师作为圈子里的人，认识的专家不少，可以为她引荐。

        她很好奇这床是怎样被发现，怎样进入春水的家中的。带着这些问题，她直接去了春水的办公室。作为他雇佣的技术人员，她大大方方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边听边记，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些问题把春水带入到几年前的回忆中。这床是刘萧红送给他的。

        “送的？”她满腹狐疑，“谁这么好？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你？”

        春水不好回答她的疑问。他说与一个朋友去乡下玩，恰巧见到了这床。这朋友有钱，见他那时比较落魄，就买下来送给了他。

        “这床给你带来了好运。你拥有了这床后，是不是人生发生了转折？”

        春水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有考虑过。

        “这朋友是哪里的？我想见到他，让他带我去发现古床的乡下去，实地考察一番。这在我们专业里叫做田野考察。只有这样，才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这朋友嘛，是位老师，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了。你不用找她，研究床与她没多大关系。”

        “你这位朋友是男是女？看起来你不希望我认识他。”

        “那倒不是，我觉得找不找她没什么要紧的。”

        “春水哥，现在是我在做研究，不是你。我知道哪些是要紧的，哪些是不要紧的。快点对我说，这人在哪里，有没有电话，我自己去找，不会麻烦你的。”她不耐烦了。

        春水只得告诉她刘萧红的单位。他原来不想去触摸这段尘封的历史，他与刘萧红的故事。

        还好，这么些年过去，刘萧红没有调动工作单位，依然做着一名老师。她的丈夫已经高升了，到了教育局，做了副局长。

        当翠芝看到她的时候，还是震撼了一下，小小的城市里，竟然有如此气质的女子，哀怨动人，一双眼睛水旺旺的，如泣如说。

        刘萧红正在上课，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站在讲台上，娴静高雅。下面坐着的高二的学生，眼睛齐唰唰地投在她身上。翠芝想，有这么美丽的老师，学生会专心听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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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芝没有打扰她，一直等到下课。刘萧红见到翠芝，以为是哪位学生的姐姐，笑盈盈地看着她。翠芝说明了来意，她一下没反应过来，陌生的来客，久远的回忆，她需要时间去适应。她领着翠芝来到她的专属办公室，要她细细道来。

        听完翠芝的陈述后，她站起身，望着窗外，没有言语。一会后，她转过身，问翠芝，春水应当结婚了吧。

        翠芝说，他呀，不想结婚，想做永远的钻石王老五。刘萧红见她说得很亲切，就问她是不是春水的女朋友。翠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笑了笑。

        刘萧红说时间过去蛮久了，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户卖床的人家。当初他还说卖了以后会常来看看，毕竟是他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有感情的。但只是说说而已，从来没有来看过。翠芝央求她去那户人家看看，问问情况，希望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她迟疑了会，还是答应了。

        很快，她就请好了假，开着车，带着翠芝，重走多年前走过的路。两个人聊了起来，彼此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如旅游。刘萧红这些年独自一人去了很多地方，祖国的大好河山，她走遍了，几大洲的美丽风情，都领略了。她的偶像是三毛，她像三毛一样，一路行，一路写，最后结集为一本书，名为《红的脚步》，已经出版了。当初在古床上做的那个梦，成为了现实。她不知道那个有预言性质的梦，是不是因为古床才做的。她的老公，也做了教育局副局长。

        翠芝听得如痴如醉，这样的生活，也是她想过的。她不停地问她路上的奇闻轶事，并索要她的书。正好，车上就有一本，刘萧红送给了她。封面精美，扉页有她的大幅照片，清秀高雅。翠芝说，就冲这张照片，这书也能大卖。刘萧红问她是不是书不好看人好看。翠芝说都好看。其实她还没看呢。

        刘萧红说这书是自费出版的，卖得并不好，索性就不卖了，堆在家里，当作礼品送给亲朋好友。翠芝在车中匆匆看了几章，文字老练，叙述优美，还有不少精美的照片，这样的书应当有市场的。她对刘萧红说，这书要卖得好，靠的是营销，要多打广告。如果遇到好的出版商，能帮你宣传推广，那你的书就大卖了，人也红了。

        刘萧红淡淡地一笑，“我已经不想什么红不红的事了，人到了年纪，心思就淡了，而且我这人本身不太喜欢凑热闹。写书出书，都是自娱自乐，纯属兴趣。”

        对名利看得如此之淡，翠芝对她更加佩服，老师老师的，叫得更甜。刘萧红对翠芝也是欣赏有加，谈吐文雅，举止大方，非常亲和力。当然，她更感兴趣的，是翠芝与春水的关系。

        她说很早就听说春水回到市里当公安局长了。她虽然与他是老朋友，但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没有与他联系。这床是她送给他的，当初希望能给他带来好运，果不其然，这小子后来走运了，竟然当上了公安局长，她乍一听这事，还以为是人家开玩笑呢，后来在电视新闻上见到他了，确实是春水。

        她以为过去了很多年，又是飞黄腾达，他一定结婚成家，儿女成群了，没想到他依然是单身。而坐在她身边的，竟是他的女朋友。

        她又很多问题，如春水是怎么当上公安局长的，他哪里练的功夫可以抓了影子杀手，他为何还不结婚。可到嘴边的，只有一个问题：“你和春水局长什么时候结婚呀？到时可别忘了通知我喝喜酒。”

        翠芝乐了。第一次有人这么问，虽然她知道这不是事实，但她希望事实是这样的，所以她没有否认。

        “如果我和他决定婚期了，一定第一个通知你。”她回答着。

        到了那个村庄，可一切都变了，刘萧红怎么辨认，都无法找到那户人家。原来的房子全都拆了，变成了一排一排的小洋房，规划整齐，不像是村庄，倒像是城里的某小区。她们只好下了车。路边有家商店，两人进去，找店主打听那床的卖主。

        由于当初没有记下这卖主的姓名，刘萧红只能凭记忆描述起他的外貌来：“现在应当快五十了吧，矮胖身材，小眼睛，他有个儿子在外打工。他老婆比他小七八岁的样子。”可店主根本无法从她的描述中找出人来。

        她们只好步行进村，一边打听，一边辨认，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见他们。功夫不见有心人，终于有人知道了她们想找的人是村里的老牛了。他老婆漂亮，儿子孝顺，在生活越过越红火的时候，却偏遭横祸，出车祸死了，在买了新车的第三天，村里人都替他可惜。

        世事难料呀，她们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结局。人都死了，还要去吗？刘萧红征询着翠芝的意见。来都来了，去看看吧，他死了，他老婆还在，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刘萧红说人家在悲痛中，这样去打搅人家，不太好吧。翠芝说注意方式方法，应当没事。

        到了他家，房门虚掩着，刘萧红敲敲门，出来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她狐疑地自着两位漂亮女人，问找谁呀。这肯定是老牛家的媳妇，那年他的儿子才十七，现在该是二十好几了。刘萧红就说找她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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