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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安俊生以前会和朋友们到此,喜欢这里清幽的环境,大家都是来这里谈事的,没有嘈杂和混乱。

        各自点了酒,坐下来浅酌,他不是那种想要把女人灌醉开房的男人。

        她当然知道,和市长公子在一起,她不会害怕。因为她是小百姓,他呢,惹不起她。

        安俊生从来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此时此刻他却非常想要探一探她的隐私。他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的那么委屈。

        他想宽慰她,想让她重新露出笑脸。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让你这么伤感,还要半夜跑出来?”他和她碰了杯以后,开门见山地问她。

        “不想说。”她有点冷。

        难过的事好像说出来更难过,再说她和秦子安之间的事也很难说清楚。

        说了,也是给别人当成一个笑话,笑她是傻的,花痴的女人。

        “那就喝酒。”他举杯,再和她碰了一下。

        能陪她静静地喝喝酒也好,待会儿喝完再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住。

        沈可佳猜测自己是遗传了父亲好酒的天Xing,一沾上能让人头发晕的酒,就会想喝了又喝。

        反正身边的不会是个登徒浪子,还是个好好先生,她索Xing放纵一次吧。

        不说话,她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呢,也无所谓,不说话,陪着她。到后来,她越喝越多,越喝越快,他却不喝了。

        眼看她就要变成一个醉鬼了,他得照顾她。

        “好了,喝的差不多了,什么事也不记得了。哈哈,轻飘飘的,这个感觉呀,啧啧,怎么那么好。”她胡咧咧地说着,像唱歌似的。

        他有点好笑,这女人是这样可爱,除了可爱,也让人心疼。

        她不肯说,恰是因为心里苦。心里苦,还要忍着,那就更苦了几分。

        有道是酒后吐真言,所以他才没拦着她,看来,她是要倾诉了吧。

        “回家了,该回家了。”她迷迷糊糊地说。

        “哦,不对,我没有家,我回哪儿去呀?我……我没地方去。”说着,抽抽嗒嗒的开始哭了。

        “好了,没地方去跟我走吧。”他结了帐,把她的两个大袋子提在手上再扶着她出了酒吧。

        夜更深了,凌晨一点了。

        外面起了大风,吹的人冷,安俊生从她的袋子里给她拿出外套披上。

        “小心冷着了。”他柔声说。

        “别给我穿,我喜欢冷。”她嘟嘟囔囔地说。冷了好,冷不是让人冷静吗?

        热倒不好了,一头脑发热就容易看错人,做错事。

        “别傻了,为了谁也不该这么折腾自己。”他命令道,话音不高,却很有震慑力。这许是天生具备,也或许是在父亲身上耳濡目染,他的气场是很强的。

        沈可佳真的不吭声了,任他给她把拉链拉好。

        她需要找个地方休息,可她说她没有家,所以他得帮她找个地方。

        放眼望去,这附近也没什么像样的地方。要是他刚才不出现,她是打算在旁边那种脏兮兮的小旅店里过夜了?

        这女人,当真是不懂爱惜自己。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不切实际了。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营业员,能有多少工资,难道还能像那些官小姐一样住总统套房吗?

        低叹一声,他拦了辆的士,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去哪儿?”司机师傅问。

        “去C城宾馆。”安俊生回答完,车刚一启动,沈可佳胃部强烈翻搅,呕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躲闪不及,吐的安俊生衬衫裤子,她自己身上,甚至是车后座上到处都是。

        司机那个怒啊,下次再也不能拉这种喝多酒的客人了,明天又得大洗一次。

        这味儿就算洗了也很难去掉的,真是倒霉透了。

        “我停车认倒霉了,你们换个车打吧。”师傅怕等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吐,把车靠路边停了。

        “师傅这点钱您拿去洗车吧,很抱歉。”安俊生说着,掏出钱包掏了几百块出来,给师傅塞过去。

        他太礼貌了,师傅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了句:“不用这么多钱,这些拿回去吧。”又给他塞回两张,然后重新发动车子。

        沈可佳倒没有再吐,不过车厢里的味儿是难闻透了。

        司机师傅把窗子打下来,却被安俊生给拦住了。

        “别开窗,我怕她会着凉。”夜风本来就冷,飞驰的车内风肯定更大。

        司机师傅有点感慨,看来这个年轻人对他女朋友真是好啊,吐的这么难闻,他都在那儿忍着,还不让开窗。

        车很快在C城宾馆停下来,付了车费,安俊生把她扶了下来。

        下车后,沈可佳还在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一直到开了房,他把她扶进房间,她的嘴巴都没停。

        一身的臭气,她需要洗澡,他也需要。

        她喝多了,他也不想拘小节了,调好了水温帮她脱了外套以后,把她拉进卫生间。

        真有点后悔她喝酒,他没拦着了。她没吐露什么真情,倒是真吐了。

        “你自己能不能洗澡?”毕竟不熟,把她拉进来以后,他问。

        “能。”她吐出了一个字,甩开他扶着的手,往水龙头晃过去。

        还没等晃到,被地上的水弄的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咦?我怎么摔跤了?”她迷糊地说。

        这样子还怎么洗澡?安俊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总不能让她穿着吐的一塌糊涂的衣服睡觉吧。

        “我帮你洗,你站起来。”他拉她起来,她脑袋已经不好使了,是想拒绝的,又被他强硬的态度弄的拒绝不了。

        不过,他也没脱她的衣服,取下喷头对着她,连衣服一起冲起来。

        嫌自己身上太臭了,他冲了一会儿她,把自己的也这样冲了冲。

        沈可佳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牛仔裤。下身倒没什么,只是这样一冲上身的衬衫变成了半透明。

        她的手臂抓在他手里,肌肤如此贴近,让他心忽然有点乱。

        淡粉色的内衣在衬衫里清晰可见,高耸的胸部此时看起来若隐若现。只要是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怎么可能没反应呢?

        非礼勿视,他心里想着,尽量让自己淡定。

        移开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更多的污渍上。

        不一会儿,折磨结束了,把她的衣服大概冲干净了,至少可以让别人能够下手帮忙了。

        怕地上湿滑她再摔跤,冲完以后,他把她抱了起来。

        “秦子安,你今天怎么变白了一点呢?”她看着他的脸,傻笑。

        这女人看来酒量实在不行,喝多了连人都会认错,太离谱了。

        不过她痴痴地盯着他看,还是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这样一个女人是真心实意地看他该有多好,而不是错认了他。

        “哦,错了……你不是秦子安。你是……哈哈,喝多了,想不起来了。”

        他小小地不满了一下,抱进了房,放在椅子上,身上犹在滴水。这样可不行,一会儿水温下降,会生病的。

        他打了个电话给前台,要服务员前来帮忙。

        塞了小费,从她衣服袋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连同内衣底裤给了服务员,拜托她帮忙给她换好。

        他自己则去卫生间,好好冲洗了一番,然后围上了酒店里的浴巾。

        等他出来时,服务员已经把沈可佳扶到床上躺好了。

        “先生,如果有需要您随时叫我。”服务员看见安俊生洗过澡以后的清爽模样,脸竟有点红,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包房。

        无论他走到哪儿,不管是知道他身份的,还是不知道的,女人十有八九都会对他很有好感。

        安俊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沈可佳竟会不记得他呢?他在她眼里就是那么普通吗?

        “秦子安,你出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我恨你!”正在他出神时,她又躺在床上对他吼了一句。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他到床边坐下,问她。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呢?我和杨朋义在一起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抢走我。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抢朋友的老婆,你根本就是个混蛋。混蛋,用他的命威胁我,让我在新婚前夜把第一次给了你。我恨你,我恨死了你,我发誓要杀了你。可是,你既然那么坏,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在我遇到坏人时救我?为什么要时时处处帮着我?为什么在杨朋义背叛我的时候来引诱我?我恨你,秦子安,可我也恨我自己,是我太傻才会真的爱上你。”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也许憋闷时本身就是渴望倾诉的。

        对着他,喝多了的她终于把一切和盘托出。

        安俊生紧皱着眉,却没说话,听她继续说。

        “你说你爱我,我相信了。我发现我也爱你,所以我再次相信了男人,答应和你结婚了。结果呢?结果你是别人包养的情人,那你为什么招惹我?我和你之间再没有可能了,再没有了。我恨你,秦子安,我们再也别见面了。”她说到此处,两行清泪无声落下,看的人心疼。

        这个傻女人,原来有这么不平常的感情经历。难怪她会这么痛苦,那个叫秦子安的就是个混蛋。

        抢夺朋友妻,本身就让人不齿,再加一条被包养,更是让人看不起了。

        就这么个人,确实是没有喜欢的必要了。

        “好,以后你就别见他了。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好的。”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又似乎并不冲动。

        他梦见过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可就是忘不了她。

        此刻,他忽然兴起了保护她的念头。既然她已经回归单身行列,他也没有牵绊,为什么不可以追求她呢?

        这不是正好符合他的梦想吗?找个他能看上的,纯真的女子,认认真真地谈感情。一辈子恩爱,过互相扶持的日子。

        “你说什么?”她光顾着自己倾诉了。说了半天,就听他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酒醉的大脑没法儿反应过来,就傻傻地看着他,问他。

        “我说,做我女朋友吧。我是安俊生,记住了,我是安俊生,我现在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相信我!”他想,酒后表白还真是一件吃力的事。

        谁知沈可佳却笑了,笑的很夸张,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一些。

        “你别逗我开心了,女朋友。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女朋友?”

        这问题,还真问住了安俊生呢。为什么?他也说不清,难道是喜欢上她了?

        人和人之间真能有那么奇怪吗?他和她就见过两次,算这次也是第三次,还都是没有直接发生交集的。

        他却觉得,他还真就喜欢上她了,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其妙。

        这个理由,他自己可以信,沈可佳却不会信。

        “因为你想要离开那个男人啊,不是不想见他了吗?你觉得他会轻易让你离开他吗?”这话引发了沈可佳的思考,没错啊,秦子安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

        可是做他的女朋友,他们还不熟啊,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他会纠缠,我也不能做你女朋友,我和你又不熟。”

        “处着处着就熟了,就这么说定了。你睡觉吧!”她迷迷糊糊的俏模样,想问题时杏眼一眨一眨的,让他看了会有亲吻她的冲动。

        恐怕还不只是想亲吻那么简单,刚才帮她洗澡的一幕总往脑袋里面钻。

        她虽然喝多了,他却不能做出那样的事,否则她会觉得他是个贪色的坏蛋。

        君子形象比满足一时的欲望可要重要多了,尤其是在刚追求一个女人的时候。

        他不容置疑的态度让沈可佳竟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说:“好吧,我睡了。”然后乖乖地闭上眼。

        他就奇怪了,这好了睡了,到底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

        她喝多了,嘿嘿,他到时候一口咬定她答应了,看她还怎么脱身?

        沈可佳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因为仰着头睡,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安俊生就这样坐在床边看她,她的样子真是娇憨,连鼾声都那么可爱。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信任他,用她的话说,还不熟。

        不熟,就一起在深夜里喝酒,不熟,还睡在同一个房间。

        一起睡过了,明天她估计没办法和他说不熟了吧。

        ……

        天亮时秦子安才从眉姐身边离开,一晚上,他根本没有办法走。

        只要他说走,眉姐就说害怕,他实在是不忍心。

        心里一直牵挂着沈可佳,天一亮他就飞奔着,开车回家了。

        梅眉已经赢了,没必要再拦着他,想也想得到,傲气的沈可佳不会原谅他的,说不定已经离开了。

        秦子安打开门,因不知道沈可佳醒了没醒,没弄出多大的动静。

        轻步走到卧室门口,扭开门,床上空空的,她没在!每天,她头边都放个工作用的手抄本,也没在。

        秦子安暗叫不妙,回身就往衣橱那儿去看,她的衣服全不见了。

        她走了!她竟然走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走了?

        是回家了吗?他要冲出门,去找她,忽然看见茶几上压了一张纸条。

        上面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只是一张欠款清单,写的详详细细,还打了张欠条。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这样的意思却是很明显的。和他划清界限,分手了,她肯定是这样想的。

        他是满怀着愧疚回来的,这事,他知道是他不对。她昨晚难得那样需要他,他却走了,她失望难受他都能理解。

        可也不至于就此分手吧,难道她对他的感情就是这么薄弱吗?

        搬走东西应该是回家了吧?他要把她抓回来,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容易舍弃和他的爱情。

        他出了门,气冲冲地捏着那张纸条往她家跑去。

        走到她家楼下忽然又冷静了下来,她说不定不在家呢。昨晚他离开时已经那么晚了,她应该不会深夜回家,会怕父母担心吧。

        万一她不在家,他这样上去了反而惊动了她父母,到时候他们和好又多了一层障碍。

        于此同时,沈可佳也醒了,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躺在宾馆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旁边躺着一个男人。

        安俊生开始是坐着的,后来实在是累了,爬上床躺下了。不过床很宽大,他离她有一段距离,根本没挨上她的身。

        沈可佳隐约回忆起和他相遇的情景,后来去喝酒。

        大概是喝多了,完了,肯定是失身了。她惊诧地掀开被子,一看,还好衣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

        安俊生被她的动作弄醒了,睁眼看她,见她正怒气冲冲地看他呢。

        那个表情告诉他,她想找他算账,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衣服是完整的,却不是昨晚穿的那套。

        “我可没对你做什么,什么都没做。”安俊生很怕别人误会他的品行,先解释。

        “那我的衣服怎么换了?”他虽然看着老实,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怎么能不质问他。

        “服务员换的,不信我打电话叫她来。”

        “为什么要给我换衣服?”她抓住了问题所在,好好的换什么衣服啊。

        她问的多理直气壮啊,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早知道他就该把她扔大街上喂狗。

        “你喝多了吐了,衣服全吐脏了,我帮你洗澡了。”在面对她的质问时,他全部老实交代,谁知这话更让沈可佳不平静了。

        “你帮我洗澡?你帮我洗澡?”她不可置信地看他,眼瞪的铜铃一般。

        她是不是单纯的少女了,可也不能随随便便让陌生男人给洗澡啊,这像话吗?

        “对,我帮你洗澡了。”

        完了,沈可佳心中哀嚎一声。他帮她洗澡了,是不对,可是她不对在先。她喝多了,吐了,人家帮她洗澡,就算占了便宜也好,也是她自找的。

        她这人就是这一点好,凡事会先找自己的原因,是自己错了的事,不会怪到别人头上。

        认了,还能怎样?

        “算了,洗澡了就洗澡了吧,也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自重,和陌生男人出来喝酒,没有把她Jian污就算好的了。

        话说回来,一晚上睡在一起,有没有碰她,可也说不准了。

        她一副自责的神情,还有就是对他的极度不信任,可让安俊生心里不是滋味了。

        “我还没说完呢,我是帮你洗澡了,是给你穿着衣服冲的。从头到尾,我连你一根汗毛也没碰过。”

        “真的?”

        “骗你我是这个!”安俊生被冤的一激动伸出一根小指来比划了一下。

        沈可佳却笑了,看他那么认真,倒真是冤枉了他。

        “好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行了吧。谢谢你帮我的忙,我该走了。”她说着,掀开被子,就要走。

        “你到哪儿去?”

        “回家啊!”今天是她的休息日,白天了,可以搬东西回家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他言简意赅地说。

        “和我回去?我没听错吧?”

        “当然没听错了,你不记得了吗?你现在是我安俊生的女朋友了,昨晚你答应我的。”

        沈可佳好像有一点印象,是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过有没有答应还真是记不清了。

        “我答应了?”她迷糊地问。

        “答应了,虽然是在你喝多了酒的情况下答应的,也得算数。法律规定,就算喝酒杀人,照样负责任。所以不要以喝酒喝多了为借口,不承认我们的男女朋友关系。”

        他都在说些什么绕口的话?重点就是让她承认她昨晚答应过他的做他女朋友的事吧。

        安俊生,市长公子,花花少爷,在贪图她的新鲜呢。或许男人都对新鲜的人有特别爱好吧,想起这个词,就想起那个混蛋王八蛋来了。

        心情一下子变的很低落,一点也不想和人耍嘴贫子。

        “好,我答应了我承认。”她的话让安俊生意外而又惊喜啊,刚高兴到一半,听到她后面的话,刚兴起的喜悦感彻底没了。

        “不过现在我说分手,清醒状态下,更算数。再见!”

        “你……”安俊生竟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了。

        正好这时,沈可佳的手机响了,来电人秦子安。

        她按掉,他再打。她想,这不是成年人的处事态度。她这样不接他电话,好像情侣之间闹矛盾似的。现在已经分手了,该理智对待才对。何况,他还是她的债主呢。

        于是,按断两次以后,她还是接了。

        秦子安的语气很焦急:“沈可佳,你到哪儿去了?赶快告诉我,我去接你。”他真想吼她的,还是控制住了。吼她不明智,万一她更气了,到时候就找不着她了。

        “不必找我了,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清,再见吧!”她冷淡地说。

        他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她,沈可佳的强大的自尊心还能允许自己和他在一起吗?完全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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