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回，吃不消
院子里只剩下我，秦皓阳和陆老爷子三个人，秦皓阳按着我在陆老爷子旁边的一个竹凳上坐下来，敛了一身的锋芒，谦和的说道：“老爷子，麻烦你了。”
老头儿连连摆手，不耐烦的说道：“都说了治不了，你们走吧。”
我抬头看秦皓阳说道：“算了，生死有命。咱们走吧。”
秦皓阳抬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平静的看着陆老头儿，说道：“五十万的医疗资助。”
“治不了。”
“八十万。”
“这小姑娘都说了生死有命，你怎么还不明白？”
“一百万。另外在资助两个贫困家庭的孩子上医科大学。”
“败家子！”陆老头儿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治不治？”秦皓阳问。
“治，治了。”陆老头儿点了点头，从躺起上竖起来坐直了身子，又看了我一眼，叹道：“不过，这小姑娘的病能治到什么程度，我说了不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医生，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秦皓阳生气的问。
“病人，病人自己说了算。”陆老头儿皱眉看着我，缓缓地说道：“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华佗在世只怕也难保你长寿啊。”
“我？”我纳闷的指着自己，好笑的问：“老先生，您开什么玩笑，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不珍惜呢。”
“从中医的角度讲，这病嘛，无非是寒，湿，燥，暑，热等外邪侵入体内引起的。通常人得病，不是湿寒之气就是燥热之气，却鲜少有你这样五种邪气在你身体里并存的。另外，你还曾经受大寒，大湿，当然，你这身体从小打的底子好，所以一些病症你现在还没觉出来，我只说一条，你现在月信是不是不调？每回是不是疼痛难当？”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老先生您真是神医。”
“你别是是是了！你倒是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的？就像你这照顾你不惜命的人，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你自己不想活，别人谁能拉的住你呢？”陆老头儿生气的哼道。
我回头看了秦皓阳一眼，秦皓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背过身去，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是喜事怒。
“老先生，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但我向您保证，我真的没有糟蹋自己的身体，你说我如果想死，选个更直接的办法多好呢，干嘛让自己一天天的受这些罪呢，是不是？”我向陆老爷子保证道，“您看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来，若非诚心诚意想要治病，还能图什么呢？”
“嗯，好吧。”陆老头儿点了点头，抬了抬右手，撸了撸袖子，“来吧。”
“啊？”我一脸懵逼。
“诊脉！”陆老头儿生气的说道。
“噢，好。”我赶紧的把手伸过去。
“右手！”
“好，右手。”我赶紧的换了右手。
陆老头儿眯着眼睛诊了半天，又让我换左手，前前后后诊了十几分钟，才悠悠的吐了口气，说道：“你这个病太麻烦了，不但要吃药，还要注意饮食。说了怕你也记不住，我写下来给你带回去。药么，就在这里拿，外面药房里卖的那些药也靠不住，别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赶紧的答应着：“好，都听您的。”
“在这儿等着。”老头儿说完，缓缓地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进屋去了。
我再次回头看秦皓阳，秦皓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也看着我。
我们目光一对，我又立刻撇头看别处。秦皓阳却默默地上前两步在我面前蹲下来，皱眉问：“是那五年吗？”
我默然，对于过去那五年的生活，我一个字也不想说。
秦皓阳也没有多问，只是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厚实温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摩擦着我的手背，让我想到了别的事情，一时脸上发热。
“你想什么？”秦皓阳察觉了我的异样。
“没什么。”我赶紧的摇头，把心底那些旖旎的画面甩走。
“回去好好吃药，若是养不好，欠我的一百万可不好说。”秦皓阳说着，又用力攥了一下我的手。
一想到每天都要喝那种黑乎乎的苦药汤，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陆老头儿从屋里写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叠纸。我接过来一看，顿时觉得惊讶，这老爷子居然是写毛笔字的？着一手好字简直让人惊艳啊！
“小姑娘，别傻愣着了。喏，这是药方，一会儿你到前面去交给芳丫头，让她给你抓药。后面这些是饮食需要注意的问题，还有几种适合你的养生药膳。”陆老头儿看了秦皓阳一眼，又笑了：“这小子为了你肯给我这中药馆捐赠一百万，定然是个不差钱的主儿，这些药膳对别人来说不好办，对他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儿。你就只管好好吃就行了。十二天之后你再来，我要根据你服药的情况调整药方。”
我自然是满口答应着。
“嗳，你这小子。”陆老头儿转身看秦皓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冷笑道：“你人高马大身强体壮，自然是龙精虎猛。可这小姑娘却吃不消哇！过度行房事一样会致使身体亏空，到时候就算是天天人参鹿茸的吃也养不过来。”
我顿时觉得双颊发烫，恨不得去钻地缝儿。
秦皓阳却没事人一样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行啦，我们这里粗茶淡饭的就不留你们了。”老头儿说完就转身往屋里走。
秦皓阳拉着我出来，到前面找到叫小芳的姑娘拿了十二包草药，就离开这个小村子往回赶路。
来的时候是晴天，这会儿回去的时候天又莫名其妙的阴冷起来，还起了雾气。
秦皓阳冷着脸开车，接二连三的有电话打进来催他，他越来越暴躁，接电话都开始骂人。
我忽然想起来他的左眼视力只有零点四，现在雾霾越来越重，他的手机又总是响，心里肯定烦躁，于是小声问：“要不……我来开车吧。”
秦皓阳转头看了我一眼，皱眉问：“你说什么？”
我鼓了鼓勇气，说道：“我说，我来开车。你可以安心接电话处理工作。”
秦皓阳沉默了片刻，手中方向盘轻轻一打，踩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我解开安全带下车，跟秦皓阳交换座位。
秦皓阳在副驾驶上坐下来，一边拿手机把电话打过去一边对我说：“慢点开。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农家乐返现，应该就在前面二十多公里处，我们去那里吃午饭。休息一会儿再走。”
“知道了。”我调整好座椅，轻轻踩了油门。
开了二十多公里的路，果然看见一个农家乐饭店，来的时候我都没注意，秦皓阳一路开车倒是记得清楚。我把车开进去停好，我们两个人下来吃饭。
秦皓阳点菜之前把陆老头儿写的那几张纸拿出来看了一遍，皱眉嘟囔着：“辣的不能吃，油腻不能吃，太咸了也不行……这还能吃什么？”
我坐在他对面不敢吭声，免得又惹这位爷生气。人家刚刚为了给我看病可是花了一百万呢。
倒是旁边站着的店主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给推荐了几个菜。秦皓阳挑挑拣拣之后，点了一个草菇炖笨鸡，一个虾仁冬瓜外加两个素菜。
农家乐饭店的饭菜虽然做的不够精致，但味道却也不错。我和秦皓阳吃饱喝足，继续往回赶路。
进入S市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看看秦皓阳的脸色，见他神色平静，就试探着问：“晚上……我能去参加安佳的节目吗？”
“好好开车。”秦皓阳淡淡的说道。
“回虞山吗？”
秦皓阳扫了我一眼，冷笑反问：“去参加节目，难道你就想穿着这身衣服去？”
“那……要换什么样的？”
秦皓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指了指路边说道：“停车。”
我忙打转向灯，把车子慢慢靠在路边停下。
秦皓阳下车跟我调换了位置，开车带我去S市的名店林立的人民路。
我本来是想随便挑一身衣裳应付一下今晚就算了，可秦皓阳带着我进了一家店有一家店，把我从里到外，衣帽鞋袜甚至内衣全都买了个遍。拎着十几个盒子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我已经没力气再说什么了。
“来不及回去了，安佳说节目八点多开始，我要七点多过去。”我看了看时间，皱眉说道。
“去紫府别苑，我已经叫王嫂做好了饭，顺便去换了你这身衣裳。”秦皓阳说着，又把车钥匙交给了我。
“好。”我开心的接过车钥匙转身走到另一边上车。
秦皓阳在我身后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不过是给人家去当绿叶，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不懂。”我决定今天不跟他计较，虽然他把秦晟阳弄去了沙漠这件事情我还生气，可他能陪我去安佳的节目，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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