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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苦肉


屠泽最后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我本来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才终于醒悟过来无论怎样混乱,都应该让自己坚强起来,至少要先将安德鲁和路易斯接回来。

        我比约定时间早到,等了半个多小时少爷才来,即便这样,他也比约定的接我的时间早到了一小时。

        看到我在等,他亲自下车来给我开门,这让我觉得非常不适应,可他没让我觉得难受,直接说:“你是我的朋友,为女士开门是男士应有的礼仪,以前我做的不好。”

        我坐上车,白助理不在,在司机开车之前我鼓起勇气看向少爷,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我告诉他,我不回别墅了,我要离开了,谢谢他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既然早晚要告别,那就是现在了。

        少爷本来脸上是带着笑意的,看完我写的最后一个字之后,他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也没有经过多少思考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就离开吧,如果可能,记得来看看我。”

        如此看来,屠泽和我还是误会他了,他并没有不让我走,只是孤独太久了,好不容易能认识我,会舍不得。

        朋友之间,交情再浅也还是会对彼此产生一些影响的。

        我下了车,少爷透过开着的车窗对我挥了挥手,然后就让司机开车离开了。我没看到他转头过去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从内心里感激他,感激他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还有去申城的那一次,帮我解围……

        说起来,我也是命好的。

        我回到租的房子,很久没有人住,屋里特别冷清,看到满屋子的书我才想起来,那本郑氏的软抄还在少爷的别墅里。

        我左思右想也不能回去,便去了之前我委托她们找工作的中介,问了白助理的电话。我给她发了短信,她很快就回了我:“你没有回别墅去?不打算回去了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接着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真的不回去了?你刚才就让少爷自己一个人回去的?”白助理一连串的疑问,我也没法说话。

        “行吧,既然是少爷自己决定的,我下周会去别墅,到时候将你要的东西带给你。”白助理说着挂了电话,我总觉得她是很不高兴的。

        我在租的房子里睡了整整两天,醒着的时候就用布擦瞿采和老沃特的骨灰盒,每次将瞿采抱在怀里,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

        虽说人各有命,可我总觉得这辈子老天对瞿采太不公了,只希望他的来生,能活的安安稳稳,平和健康。

        如果,有来生的话。

        我手机一直是静音,当然也没有人知道我这个号码,我只是用它来看看新闻,白助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就是给我送本子也有点不合适。

        我接了电话,她特别激动的对我说:“瞿禾!你在哪儿?”

        我被她的情绪感染的有些紧张,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又说:“赶紧发个短信告诉我你的地址,快点!”

        我挂了电话还蒙着,她是要来找我么?有什么事会让她急成这个样子?

        我将我住的地方附近的一家商场名字发给她,然后去了那边,她开车很快就到了,下车抓住我的手就将我往车上拖。

        察觉到我的拒意,白助理气的眼睛都有些红的对我说:“少爷从和你分开回去那天开始就什么东西都不吃,刚才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腿骨折了!瞿禾,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和我去别墅,至少让他能吃点东西!”

        我愣住,被她拖上了车,车子一路疾行奔着别墅而去。

        我离开过这个地方很多次,可它就像是有魔力,我就算是跑开,还是会被重新带回来。

        难道,屠泽的直觉,是真的么?

        白助理带我一路从房子大门奔进去,三楼楼梯边站着两名医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看到白助理,过来说了一下情况:“他不配合,骨折部位勉强已经固定好了,但是营养液打上去就被他自己拔了。”

        “那让人盯着他呢!”白助理气急败坏的说。

        医生叹口气:“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派了护士看护着,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去,谁也不敢扭着来。”

        白助理看向我,近乎哀求的对我说:“现在只有你才能劝劝少爷,瞿禾,我无意阻拦你离开,可是少爷从来没有过朋友,好不容易认识你,还没怎样你就也要走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抛弃的感觉……”

        我又听到了屋里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两个小护士站在少爷的门外,紧张又不敢进去,我深吸一口走过去,敲了敲门。

        屋里又是一声巨响,什么东西砸在门上了。

        我开了门,一只花瓶又飞了过来,正正的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眼前顿时血流如注。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满屋狼藉,地上躺着已经被砸坏的大提琴,刚才摔在门上的应该就是它的琴套,琴已断裂成两半,只有琴弦还勉强连着,若是琴也会哭,那现在它一定在哀鸣。

        我头上的血滴在了衣服上,还有一些掉在了琴面板上。

        床上的人看清是我,用力一挣扎,掉在了地上,摔痛了伤口,抱着腿低声呻吟。

        我踩着一地的物品残骸走到他面前,跟医生一起把他抬回床上,他声音抖着对医生说:“给她看伤!别管我!”

        医生不敢忤逆他,走到我面前帮我看了看头上的破口说:“要缝针。”

        我不声不响的坐在屋内的琴凳上,医生帮我伤口进行了缝合处理,少爷捂着被子浑身都在抖。

        我没用任何麻药,咬牙撑着被缝针,浑身疼的出冷汗,缝合完之后我走到他身边,掀开了他的被子,他看向我,满脸都是泪水,然后将头偏向了一边。

        我拉住他的手,比以前更冰凉了,也瘦了非常多,他想收回去却没有我有力气,我在他手心里写字,问他想吃面还是米饭。

        他哽着不说,我将他的手放回被子,下楼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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