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八年前旧事

听到这句话，安路泽笑出来，说：“果然认识。”

        “你想做什么？”林乐森突然警惕起来。

        “做什么？”安路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角落蹲下身来望着那只蜷缩在墙角的黑猫，伸出手，那黑猫警惕地望着他，刚伸出爪子准备反抗，却被安路泽一只手紧紧地捏住脑袋。

        他的表情狰狞着，说：“不做什么，不过觉得有趣罢了。”

        安路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阴森森的。对面那头的林乐森只觉得听得胆颤，却还是大着胆子说：“如果你是为了之前的那件事，那大可不必这么做。你顺藤摸瓜调查他，到头来能换得到什么？”

        “小乐森。”他突然恢复以往的语气叫他，却惊得林乐森头皮发麻。

        安路泽顿了顿，说：“你就不想报复吗？一个夺走你最想要的东西的人，你不想置他于死地吗？”

        他所说的那句话，仿佛是在蛊惑。

        林乐森迟迟没有回答，安路泽也并不着急。只是那只原本捏住黑猫脑袋的手，开始抚摸起它的毛发。

        原本还是警惕的黑猫，瞬间变得温顺起来。它舒服地闭着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不想了。”林乐森叹了口气，说。

        安路泽摸着黑猫，突然嘲讽地笑出来，说：“你看啊，人总是那么地健忘，猫也如此。一个人对你曾经的好，终究是会掩盖曾经的伤害吗？可惜啊，我做不到你们天生的仁慈，心中只记得曾经的仇恨。”

        他说着，将手指头勾起，用指甲狠狠地朝着黑猫的身上划去。

        “喵嗷！”那只黑猫刺激得跳起身来，本想冲过去挠安路泽，最后却被他的眼神吓到，只好泱泱地走开。

        林乐森手中抓着手机，那听筒就在耳边。

        刚刚那只黑猫所发出的尖锐的叫声，却刺入了他的心。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并不关苏萌萌的事，更不关顾凌然的事。”林乐森说。

        安路泽很久了都没有回答。

        站起身子，望了眼身后那闪烁着数据的显示屏，其中的两块显示屏上分别显现出顾凌然和沈欢的照片。那一张张照片刺痛了他的眼，直直地烙在了他的心上，形成一道疤。

        “大概，我是个过分自私的人吧。”安路泽说，眼神悲伤。

        可随后，却换上了自嘲的表情，说：“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小乐森，你尝试过失去最信任的人的感受吗？他利用你，他曾经对你的好都是假的，直到最后，我还为他悲伤。可是呢，现在，他却出现了。”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做？”安路泽问着，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林乐森没有听懂，问：“什么？”

        他在电话的那一头，听得很是茫然。安路泽的话说得有些快，信息量有些大。明明刚刚还在和他讨论着顾凌然和苏萌萌的事，现在，又是突然扯到了什么？

        “没什么。”安路泽笑起来，“过段时间再联系你，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很忙，估计无法分心照顾你。”

        “本身也不需要你的照顾。”林乐森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简直是莫名其妙。林乐森想着，烦躁地将手机丢到床上，然后拿起睡衣走进了浴室。

        挂断电话的安路泽颓废地坐在沙发上，随后闭目睡着了。

        另一边的沈欢，此刻正急得焦头烂额。

        他在屋里反复地踱步，阿Q不胜其烦，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闭上眼睛摇头尖叫：“沈欢你别再走了！我头都要被你那走来走去的声音烦炸了！”他说着，一脸生气地望着沈欢。

        沈欢一只手托着下巴，停下身来望了眼阿Q，说：“可我想不到办法，很急躁。”

        顾凌然翘腿坐在沙发上闭眼假寐，开口：“我相信对方不是组织上的人。”

        “你怎么知道？”阿Q听着，急忙凑到顾凌然的身边。

        顾凌然突然间睁开眼睛，那双魅惑的双眼望着阿Q的，声音低沉着，说：“组织的效率很高，如果真的发现了我们八年前的秘密，那后果是什么我们都知道。可现在，我们坐在这里，很能聊天喝茶，这样，估计另有他人。”

        沈欢听到这里，突然顿悟：“对！”

        阿Q还不明白，感觉云里雾里的，却看到顾凌然站起身来，整了整西装的扣子，对沈欢说：“你跟我来一趟，有件事情必须要你帮忙。”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欢也没弄明白，却只是乖乖地跟在身后。

        阿Q也想跟着出去，顾凌然却突然转过身去对他说：“你留在这里，看还能不能获取更多的消息。”

        是有多重要的事情不能和他说啊？阿Q丧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沈欢跟着顾凌然走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房间里。这个房间很是空旷，除了屋里有一张桌子外，别无他物。他们站在黑暗中，也不开灯。想是没人会路过这里，也只是将门开着一条小缝。

        “什么事？”沈欢站在黑暗中望他。

        那道缝隙将外头的光透进来形成一道光线，顾凌然站在逆光处，沈欢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关于苏萌萌。”顾凌然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不能把她扯进来。”

        “可我们都还不清楚这件事对我们究竟有没有伤害。”沈欢的语气有些急。

        顾凌然将手中的东西伸到身前，将开关打开，有一个红色的亮光显现出来。

        “我别无他法。如果这件事真的对我们不利，那我还能及时为她脱险。”顾凌然说着，顿了顿，“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如果我不早点做好准备，我担心到最后，她也会受到牵连。”

        那个红色光亮刺痛了沈欢的眼，他明白那是什么。

        早在八年前，顾凌然也曾拿着这样的设备，对他说：“帮我一个忙。”

        随后，他们摆脱了那个黑暗的世界，第二天醒来不再担惊受怕，浴火重生。

        在那之后，他们选择了淡忘。

        可如今，一件不经意的事情，却将所有的一切都全部翻出。

        这笔烂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偿还得清。

        顾凌然走到沈欢的面前，将手中的东西交到他的手中，然后说：“只有一次机会。”

        沈欢的手抖着，狠不下心来，摇着头说：“可、可是这么做，苏萌萌会恨你一辈子的。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遭遇到危险离开了，你真的想要她带着仇恨，将你的不好记一辈子吗？”

        黑暗中，有人叹了一口气。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真真正正地忘了我，重新生活。“顾凌然说着，低着头，”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沈欢迟迟不肯回答，只是沉默。

        顾凌然开口：“我说了，你只有一次机会。”

        沈欢依旧沉默，顾凌然走过去，提起他的衣领，吼着：“我说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的嘶吼声中带着哭腔，可黑暗中，却看不到他那滑落在脸侧的泪。

        沈欢颤抖着，说：“我知道了……”

        随后他将手指按到绿色按钮上，问：“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真的这么做，那就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

        顾凌然缓缓地松开他，然后走到桌子前，将后背靠在墙上，说：“开始吧。”

        带着绝望的语气，也不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本是在数据库里反复审核的阿Q正紧张地检查着以往的数据，却不知道突然间，从哪个方位里，出现了沈欢的声音。他的语气很是沉重，似乎在问顾凌然：“什么事？”

        原本以为是沈欢突然进来了，转过头去，却发现门被关得好好的。

        他疑惑着，却听到了顾凌然的声音：“关于苏萌萌，不能把她扯进来。”

        阿Q听到是他们的声音，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在仔细检查着周围，想知道是从哪里透进来的声音。却在某个设备上看到了监控视频。他们站在黑暗中，只有黑乎乎的影子。阿Q急忙走到那个设备前，紧张地望着视频里面的他们。

        “不行，老大会发现的。”阿Q皱着眉，急忙在键盘上输入一组数据，将旁边的空光碟放入。

        如果这个视频被顾凌然看到，那顾凌然会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对话，所以，在顾凌然发现之前，必须要将这组数据清除出去。可是，这么重要的事，不可以直接这样消除掉。

        于是，他打算将这份东西复制，刻到光盘上，然后保存好。

        这样，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在将所有事情都准备好的时候，阿Q突然间看到，顾凌然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很是眼熟。

        八年前的自己，比沈欢小三岁。十二岁的自己因为对计算机有着天赋异禀，被人拐到那个残酷的训练营里。也是在那个时候，总是被欺负，身上没有本事的自己，遇到了沈欢和顾凌然。

        他在那个训练营里受尽折磨，最后还是顾凌然救了自己，将他带在自己的身边。

        可最后，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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