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她,是不是离开了?
“爸爸!是爸爸回来了么?”
“小希望还没睡啊?”白卓寒进来,唐笙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
“爸爸总是这么晚回来,不怕妈妈跟别人跑了?”唐笙嘶一声,在她小屁股上掐了把,“瞎说什么呢?又是谁教你的。”
“可是妈妈很难受的样子,好像还哭了。”小希望委委屈屈地看了唐笙一眼,然后撩起被子,假装把自己埋起来了。
只留两只大眼睛,萌得不要不要。
唐笙轻轻在女儿脑壳上弹了一下:“闭眼!睡觉!”
然后一关灯,闪身就出去了。
下楼梯的时候,白卓寒捉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他还算自律,没有喝到醉。
但唐笙一直很了解。白卓寒喝酒,要么是太开心,要么是太伤心。
“你又怎么了?”将唐笙拽到怀里,白卓寒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
拇指不轻不重地压着她眼眶,“上次你答应过我,不在孩子面前流泪。”
“没有,你别听小希望瞎说。这孩子早熟,心思也敏感。”
沙沙两声衣料摩挲响,白卓寒非但没有放开唐笙,反而将她按压得更紧了。
唐笙挣扯,挣扯中,白卓寒西装的内袋里,调出一小块——电子器件。
巴掌大小,还拖着数据线。
唐笙倒吸一口冷气,退后几步。
终于——
一切都摊开在空气下了,迅氧化成泪的咸,血的腥。
“你在卓澜的病房里放监控,真的就那么害怕我会杀了他么?”白卓寒说。
“可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我这么以为么?”唐笙回答。
“那你,打算……”
“我去工作室,还有一点点试验没收尾。”
唐笙从白卓寒身边闪过,慢慢走下楼梯。
“唐笙!”
看着女人的身影羸弱而坚定,白卓寒停滞在大脑里好久的空白终于开始运作情绪。
“你站住!”
“还有事?”唐笙挺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为什么不求我?你可以求我收手,你可以求我不要再继续下去的。”白卓寒红着双眼,在酒精亢奋的作用下,冲动而暴力地将唐笙重新扑进怀里。
他揉着她瘦削但坚挺的脊背,吻她温热却抗拒的唇。
然后紧紧将她匝在臂弯里,浓重的呼吸,就好像要把她连同**一并吞噬。
“我不会求你,卓寒。”唐笙说,“因为你不会收手。我懂你。”
她把双手沿着白卓寒的肩膀,慢慢并拢在他锁骨处。唐笙打开掌心,沿着他抽搐的面腮,一点点捧紧。
她端着自己深恋了多少年,又疑惑了多少年的容颜。终于有勇气打破一切自欺欺人的偏爱,唐笙想——这才是真正的白卓寒啊。
“我不会指责你,也不会拖累你。卓寒,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把你逼成今天这副模样的,从头到尾,其实就只是你自己而已。”唐笙没有流泪,漂亮的眼睛依然温柔,却十分吝啬地敛去了治愈。
“你觉得我有罪?那你来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
白卓寒捏住唐笙的下颌,难以自持地加了几分力度。在这个女人揉不碎的不卑不亢面前,他永远是个输家。
唐笙敛了下眉头,淡笑:“报警啊。”
“报……”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赔了多少人命?”甩开白卓寒的手腕,唐笙强硬地扬起高昂的头,却逼出了那男人更加失控的情愫!
“唐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我眼看着女儿一步步爬出绝境,跟死神竞但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当我看着你被算计被折磨,几番历经生死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的时候。当我知道你和卓澜自以为圣母地替我扛着所有压力,还端着借口说一切都是为我着想的时候——你想过我作为一个男人的颜面,想过我的尊严么?
我妈被白靖瑜逼死了,我知道我的生父,他被烧得五官都看不见了。而我,近三十年来都没拿正眼瞧过这个窝囊的老男人!
我亲姐姐被我亲手送进监狱,我亲弟弟在临死前的半小时,给了我这辈子第一罐啤酒,可是他最后对我说了什么,我他妈的怎么都想不起来!
唐笙,你……凭什么指责我?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家族里,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笑话。
我只想活得更真实点罢了……”
唐笙冷静地面对着白卓寒的咆哮,始终没有卑亢过分毫动摇。只挑着淡淡的口吻,慢慢地说:“卓寒,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么?从来没有人叫你入过局。是你自己舍不得放手这一盘乱世,是你舍不得放弃惑乱天下的机会,是你忍不住不参与!”
唐笙的眼圈红红的,白色的肌肤挂着一圈胭脂色的晕彩。似有一番魔力的韵味,却始终等不到眼泪点染的动人。
不哭泣的唐笙,让白卓寒恐惧到了心里。
不哭泣的唐笙,会把一切都看穿到他心里。
“卓寒,你骨子里就是不肯服输的个性。你是天生的猎者,比任何人都享受杀戮的过程。
你把‘利用’这两个字作为褒义的标签贴在自己的战勋簿上。你认为那是你强大而不计后果的成就。
你利用了谁,你战胜了谁,看起来,就好比你睡过了多少女人一样值得炫耀。
可你想过没有?你身边的人,为什么越来越少?
因为你做不了一个温柔的男人,也学不会该怎样回避锋芒。
你只是很享受这种搏杀的快感而已。仅此,而已……
你,也只适合,一个人战斗到无敌。”
所以唐笙说,你很强大,但你其实一点都不善良。
白卓寒笑了笑,善良是什么,能当男主么?
“你只要告诉我,唐笙。在你心里,是不是过不去了?我只要听到这个答案就够了!”
白卓寒垂下无力手掌,内疚和无助的双重拷问下,他的心态暂时蜕化得更加不讲道理,“唐笙……我以为至少你能懂我……”
“我懂你,但不表示我应该认可你。卓寒。我没有责怪过你,我依然可以站在你身边,甚至可以入你的局,作为可以被你利用的武器。
我的才华,我的信仰,统统可以为我的男人马是瞻。因为我爱你。可是卓澜呢?”
卓澜怎么办?我是你的妻子,但我不能不讲道理。
“那个用他的前半生,将你奉为榜样和神祇的男孩。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最后换来的只是你一句傻逼。
白卓寒,我若是可以原谅你。卓澜就太可怜了……”
“唐笙,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来替我赎罪?”白卓寒冷笑。
他实在想不通,那么多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为什么就是忍不住那出口成伤的冷嘲热讽呢?
还好唐笙已经不会再去在意,那些口是心非的程度还能不能给自己造成打击。
她笑了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用特别令人抓狂的语调慢慢说:“白卓寒,这世上有因就有果。我怕我原谅了你,报应会回到我女儿的身上。”
“你——”
白卓寒的心像被一把利刀深深戳了进去,当报应这两个字,和女儿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最软最软的弱点,一下子就暴露得毫无免疫。
“唐笙你给我闭嘴!我女儿不会为我承担报应,我的事,我自己会认。
你要是怕我拖累你,滚远点就是了!”
唐笙抿着唇,出门。拐到院子后面,进了工作室。
“明天一早你要开董事会,我就不去公司了。约了朋友,出去办点事。
不一定几天回来。但是临走前,我会把新品样品准备好。
你要不要拿去做个备选,随便。”
“你——”
话音未落,唐笙就进工作室了。白卓寒疯还没够,进去就要砸工作台。
他抢东西,唐笙就让他抢。
他撕文稿,唐笙就由着他撕。
最后白卓寒无力地抱着唐笙的肩膀,他咬着她的衣领,由倔强的抽泣,变成失控的泪飙:“阿笙,我以为今天……卓澜不会原谅我了。我以为他停下了心跳,就是给我最后的答复。”
“卓寒,你终究还是会害怕的……”
唐笙拥着他,攥着西装背襟的手,依然疼惜,却始终犹豫。
“再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把他们都收拾干净,从此,我只做你的男人,只做卓澜的哥哥,只做女儿的父亲!
阿笙……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
白卓寒伸手去摸唐笙的脸。水嫩的肌肤上,略有几颗劳累失调的小痘痘,却依然没有眼泪。
“我,为什么要哭呢?你知不知道,卓澜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我面前流过一滴泪。
他津津乐道地把这个死局布画好。他告诉我,他的哥哥是那么优秀的人。从小到大,他连为你做哪怕一点点事情的机会都没有。
车祸时,他用双腿换你一命。从没后悔,也不敢以牺牲自居。如果不是当时救援队的一个消防兵跟高斌是旧识,这个秘密可能永远都是秘密。
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在你还没有从车祸里醒过来的时候,乌斯就找上了已经残疾的卓澜。
他毫不犹豫地入局,为了什么?
白卓寒,你入局只是为了证明你很强大。而卓澜,至始至终都在保护你!
他从来没有放大自己的悲苦和高尚,来试图碾压你的自尊。他只是心疼你,你懂什么叫心疼么?
他经历了多少次病危,每一次都做好了无法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准备。
他为了永绝你的愧疚,甚至连想要假装侵犯我,然后让你一枪崩了他的戏份都准备好了!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没有在我面前流过一滴凄凄不堪的眼泪。
而我能做什么呢?我看着他在病痛的折磨下,却还在为你殚精竭虑的时候。他在我面前病,一直吐血,我除了能给他送上几块手帕,还能做什么?
后来我想,我不是圣母婊么?我就对他说,你放心,等有天你哥万一知道了真相,他不会太遗憾,不会太愧疚。因为有我替他陪伴着你,有我替他做了本该由他做的事。
可是我们谁也没有想过,你根本就不用我们担心。你……早就把人生字典里‘愧疚’这两个字,换成了无情。
卓寒,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对卓澜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十七岁那年,一个并没有恶意的隐瞒却造成了那么惨痛的后果。你惩罚我,审判我,只因为卓澜是你最重要的弟弟!
那么今天,你该给我一个怎样的理由来原谅你?
就凭你是我女儿的父亲么?白卓寒,正因为我不仅是你的妻子,才不能是非不分恩怨不顾地站在你面前说没关系。
我还是小希望的母亲——
她的爸爸,可不可以是人无所谓。但他至少,要是一个好人!”
白卓寒沉默良久,咬着唇轻吐一声颤音:“所以,你……不会原谅我……”
“天晚了,我要工作了。”唐笙看了一眼避光室,转身瞄了一眼门。
白卓寒离开的身影,曾以这个姿态落寞过无数次。
但只有这一次,唐笙觉得心痛已经开始模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就决意得如同失了忆。
她蹲下身,收拾了一下实验台。然后从药品库里挑出了一小包海盐。
这是韩千蕊身上的气息带给她的灵感。
青花藻和蓝香混合在一起虽然能够调出特别持久的香氛,但萃取后沉淀杂质一直有股刺激性杂调,破坏了整体的完美。
如果用海盐呢?
不管白卓寒还有怎么样的计划。唐笙想,她只能以一个专业调香师的方式,把最后的交代完成到最好的程度。
如果这款香氛成功了,呵呵,好像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大用场吧?
就好比她一直以来自欺欺人地以为,她对白卓寒的意义影响究竟能不能改变他的本性一样——答案当然是讽刺的。
当天晚上,白卓寒一个人在卧室睡。唐笙搂着女儿,在儿童房对付了一晚。
快天亮的时候,唐笙觉得肚子有点疼。像是要来例假的感觉,去洗手间一看,有粉粉的血色。
她也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先兆流产?
这个孩子,是不是也知道他的妈妈不打算留住他了呢?
想到这里,唐笙的心还是撕裂一般地难过着。
她一直觉得,如果白卓寒有个儿子会不错。
于是唐笙想,等去s城见王翠翠一面,回来再去医院看看吧。
***
“卓寒啊,我们今天过来的意思,也并不是为了难为你。”
会议走个全程,外人纷纷离席。两位老人家喝茶抿嘴不肯起身,套路大家心知肚明。
白氏圣光的管理执行权毕竟还在白卓寒的手中,无论他是不是白家的人,白瑞方临终的遗嘱还是有效的。所以今天,白正方和白信方,代表着一家老小对天上掉馅饼的利益索求,组团来刷的是白靖瑜和白卓澜手里的东西。
白卓寒如何不明白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先白靖瑜罪行累累,他的股份理应回到白家重新分配。
其次白卓澜作为白瑞方唯一的直系血脉,但他已经成了植物人,股份执行权也该由白家人收回。
哦,他还有个儿子。那么儿子的抚养权,另有文章可做了。
“这些年你对白氏做的贡献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但白家是个传统家族式企业,你爷爷留下的产业,多少也有父辈的积累。”白正方是家里的老大哥。当初唐笙挨了打,白瑞方制裁赵宜楠的时候,这位老伯伯作为公证人也到过场作见证。
他为人低调了一辈子,天生一副和气脸,跟白瑞方那样戾气十足雷厉风行的气场截然不同。
但面善的人,不一定就不贪婪。
“大伯伯,二爷叔,”白卓寒长出一口气,说话道:“我们今天打开这扇门,你们叫我一声白总。关起这扇门,我总还是喊了你们三十年的长辈。
咱们可以坦诚一些讲,先小树的抚养权,你们不要打主意了——”
两人沉默相视,静待后文。
“卓澜是我爷爷的亲骨肉,你们是他的伯伯叔叔。没有一条法律规定孩子的抚养权可以顺位指派到旁系第三代亲眷的头上。
小树的父母没了,但他还有个舅舅。论血亲,他比二位更有希望主张到孩子的抚养权。
更何况,高斌和高想楠的继母依然活着。在名义上,小树是有外婆的。
哦,当然最最重要的,高斌是做什么出身的你们不会一点都没了解过——
二爷叔,您家大儿媳妇是出了名的彪悍。老伯伯,您家没儿子,两个姑娘难道不会担心这小男孩长大后,把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你们谁敢保证不让小树受一点委屈?孩子受了委屈,他舅舅能放过你们么?”
俩老头确实被吓到了不止一点点,求财是正常人的心态,但前提是不要惹上太多的麻烦。
“孩子的抚养权我们没有过非分之想,但是白卓澜手里的股份行使权,总要有个说法。不能就这样等到孩子十八岁吧?”
“这个自然。”白卓寒笑笑说:“我是圣光的ceo,自然不会愿意一笔活水无缘无故冻结价值。但是……二位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并不信任我对吧?”
老头们轻轻咳嗽着,喝茶转脸,话不说到死。
“我知道,白家的归属权,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到白家手中的。我手里持股35%,而白靖瑜和白卓澜手中加起来总共有5o%的待分配股权。二老要是真想制裁我,卸任也不过就是合计好一句话的事。
但我在白氏这么多年,绩效有目共睹。在你们没有找到合适的经理人之前,还有谁比我更合适这个职位?何况,mB集团增资计划在即,如果项目圆满上市,三年之内圣光市值何止翻一番呢?”
“卓寒,我们没有要你现在就走的意思。”白正方皮笑肉不笑,“但是你自己也说了,白靖瑜和白卓澜手里5o%的归属权,怎么也该有个说法。
圣光正在稳步上升阶段,我们只是想拿回该属于白家的那部分,这不过分吧?”
“ok,”白卓寒扶起桌子站起来,打了个响指,叫新来的秘书送过来两份协议:“二位填一下比例。我们拣日不如撞日。”
这么顺利?
这么神奇?
白卓寒就这么轻易地让步了?白正方和白信方相视了一下,提笔却犹豫了。
白卓寒笑了笑:“二老还有什么问题?一人百分之二十五,至于以后再怎么分配给儿女,那是各自家里的事。签字啊。”
“卓寒,这个事,我们想再商量一下。”白正方尴尬地挑了下眼睛。
“是是,应该再商量一下。”
“哦?我以为你们是爷爷嫡亲的兄弟,一人一半最公平了。”白卓寒淡淡一挑唇角,抱着手肘退到窗户前。
白正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尴尬地眯了眯眼:“但是那样的话,白氏最大的股东——”
白卓寒哈哈大笑:“明白了,二位还是容不下我呀。”
白卓寒持股35%,白正方白信方,一人一半25%。
按照白氏圣光董事会章程,最大股东的执行权不受董事会联名弹劾。
简单来说,这老家伙如果想赶走白卓寒,必须得有个人来拿大头!
那么问题来了,谁拿大头呢?
白卓寒靠着身后的窗,笑容平静淡定:“说起来,老伯伯您是太爷爷的长子,跟我爷爷又是一奶同胞。二爷叔您是二姨奶所出,但您有儿子,老伯伯却没有啊。
这实在让人头疼,你们谁拿大的,谁拿小的?
这个难题,难不成要丢给我啊?”
一时间,场面上的气氛尴尬了起来。就好比一个屋里就三个人,有人放了个屁一样。
白卓寒转过身,径自去给自己冲咖啡。
五分钟后,俩老头还是低头不语,也不签字。
“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给你们指条路?”白卓寒看了看表,又呷了一口咖啡,“mB集团的新项目前景优渥。前半年来,大大小小的招商鳞次栉比。现在再想投资进来,已经比登天还难了。
不过前段时间有个投资方出了点问题,高层临时决定撤资。
一下子空缺了近三个亿的仓位,我们正打算重启招商。当然,这都是公司机密。
不过今天二位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们说吧。
如果你们愿意去抢这个仓位,项目截止之前,谁的收益高。到时候我们就按比例计算分配这笔股份。否则,即便你们现在分配了这百分之五十的死股,mB集团的增值收益也不会轮到你们头上的。你们得用活钱进去,在项目里挂个投资名义。一举两得,算不算公平?”
“这……这风险太大了。我们又没有那么多钱……”白正方吞咽一下。
“没钱可以买一股,”白卓寒笑道,“也许二爷叔不相信我,一股也不买呢。到时候,还不是您赢?”
“卓寒,虽然mB集团的项目很诱人,但有收益就有风险。万一到时候出了纰漏……”
“mB计划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供给的几款新品都是严格做过市场测试的。我太太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的身家性命都赌在上面。如果出了问题,我要赔给mB集团的违约金,就是下辈子也还不起。
你们可以问问其他员工,公司在这次项目里给他们的小额配股是不是都是保本收益?没有一点点风险?
有钱大家赚,出了事我扛着。我白卓寒要是没有这点仁义,怎么在圣光打胜仗?
当然随便你们,不接盘的话,我可以继续对外放仓招资。考虑考虑吧。我就先走了。”
白卓寒离开会议室,直接上到九十九层。
他有点亢奋,就像嗑药了似的。
拨了o1总机,他大声对那边说:“书烟,你知道么?那两个老——”
“白总?”电话那边是犹豫的顿音,“白总我是sunny,不是书……”
“哦,抱歉。”
白卓寒揉了下太阳穴:“那你帮我接一下风投部的上——”
官字没有说出口,白卓寒的心像被人用力捶了一下:“风投部的徐经理,让他半小时后到小会议室准备开会。还有,接一下研部,叫职员曹丽华上来找我一下。”
“是的,白总。”
白卓寒觉得口干舌燥,明明快要赢了。可是没有人分享的喜悦真的好难过…
唐笙说的一点不错,自己就是个天生的猎者。他分明可以一纸亲子鉴定书甩上去,作为白靖怀的亲生子,白瑞方的亲孙子,他完全可以让这些心怀鬼胎的老家伙统统闭嘴。
但他就是不愿意,就是想要把他们圈起来——一把火点干净。
他讨厌卧榻之侧,他人安睡的觊觎感。
可是,白卓寒需要内疚么?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
只要那两个老家伙愿意一人一半皆大欢喜,这件事完全可以到此结束!
但他们防备他打压他,他们一点机会都不想留给他。要么说,永远不要考验人性,你会失望的。
那么,就不能怪他下手不客气了。
既然你们贪婪,那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白总,你找我?”曹丽华敲门进来。
白卓寒出手一指,请她坐下。
“你先生还好吧?”
“嗯,已经出院了,大姑姐在帮忙照顾。”曹丽华略有拘谨地搓了搓手。
“那就好。”白卓寒停下敲击桌面的手,“东西已经…..”
“已经办妥了。”曹丽华点头:“白总,只是唐总监那里……
我在白氏这么多年,头上也换了好几届总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尽职尽责,每一项实验,她都像是在孕育自己的孩子一样,一丝不苟。这份样品,她都花了很多心血,得不到完美的成果她绝不得过且过。
您这么做……
我,我……知道不该多嘴,但就算为了公司考虑。
您要是再把样品掉包换走,我们拿什么跟mB集团交代?”
“我有唐笙,怕什么?”白卓寒笑道,“她是我妻子,她的知识产权也是我的。我有信心,她只要三天时间,就能拿出更好的东西来交差。”
“可是,您不知道唐总监辞职了么?”
唐笙可以选择辞职,也可以选择离婚。只是这番话,曹丽华没有对白卓寒说。
“什么?”白卓寒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上午十点半。今早唐笙不是说不来公司么?
“她凌晨的辞职邮件,直接在人事部邮箱里。我们研部都知道了。”
曹丽华深吸一口气:“白总,我非常感谢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如果没有您,我——”
三个月前,曹丽华那我在一家行政机关任职的丈夫,因为被人陷害背了黑锅。被起诉贪污受贿走投无路,丢下她和七岁的儿子从楼上跳了下来。
虽然大难不死,但受了不轻的伤。
面对生活上的变故,再坚强的女人也有绝望到摒不住的时候。那天她晚上再茶水间里哭,正好被白卓寒遇到了。
“不用感谢我,我穷的只剩下钱了。对你来说,救命的东西,可能只是我无关紧要的一个数字。曹姐,多余的话,不用说了。”
“那……我回去了。”
“嗯,先带孩子和先生回老家避避风头吧。之后我会找警方介入,放心,不会给你带来很大麻烦的。”
曹丽华走了,白卓寒眼睛一直跳。
他鬼使神差地把电话打到家里——
“丽丽,唐笙呢?”
“先生啊,唐姐出去了。”毛丽丽正在带孩子,电话那端还有小孩的哭声。
“她说去哪了没有?”
“没……但是应该是跟朋友出去了。”毛丽丽并不知道唐笙后来跟韩千蕊说了什么,也不好多传话。
“小希望呢?也带走了?”白卓寒心里一凉。
“没没,小希望在啊。”
“爸爸!你找我啊——”
女儿在那边喊了他一声,白卓寒总算把长出了一口气。
“先生,你找唐姐的话,直接打她手机就可以了啊。如果——”毛丽丽又不傻,唐笙最近跟白卓寒别扭得跟形婚似的,她从年前就看出来了。
“先生,其实有件事,我觉得不该瞒你。不管你们最近有什么矛盾,她总是你最该疼惜的妻子——
今早我在洗手间,看到有血……
我觉得可能是唐姐的。
如果她痛经,一般会让我帮她煮红糖水的,但这次没有。”
白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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