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08乡音
娥齐总感觉在黑灯后单都尉倒是变得有些热情,在喝合卺酒的时候他紧张的模样她看在眼里,现在瞎火后醉酒下倒是活脱脱变了个人。
原来都尉也晓得人多害臊的道理,闻着男人身上的醉人酒气还有独属他一份的麝香味。
娥齐心中总是想到银样蜡枪头,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悲喜交加,她在反复思考至于单都尉对她做什么似乎都不是什么大事。
欢喜被因为底下的两人挪移而微微辗转,男人缠起人来连她的脚也不放过,娥齐蹬了一下欢喜被把自己的脚伸出去纳凉。
她的脚还没自由一会儿,又被对方那骨灿灿的脚缠住往欢喜被里卷,欢喜被遮掩下四只玉脚堆叠缠绵,新床一角隐约艳色好不迤逦。
男人拥住自己后便很安静,隔着层肉她感受到他气腔的轻柔起伏,除了稀稀疏疏的欢喜被声响还有外面作妖的北风刮得床沿微微乍响,新房此刻异常安静。
隐隐的娥齐感觉到单都尉的脚趾在蜷动似乎在摩挲自己的脚背,他一下一下很有耐心的围着她的脚揉动,男人的脚发烫干燥,不断的磋磨让娥齐感到脚心丝丝的痒意和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娥齐合眼屏息凝神当做自己睡了,一想到自己嫁为人妇娥齐的大脑立刻冷清下来不再乱糟糟,在她被单都尉捂得迷迷糊糊脑子发烫似醒非醒的时候她听见单都尉一声叹息。
“这脚怎么捂不暖……”
单都尉叹了一声,昏昏醒醒中娥齐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一直卷着自己的脚不松开,不仅是脚他全然将自己周遭缠上像菟丝花般拥她让他的火热躯壳烫着她的。
“其实已经捂热了,只是爷觉着凉罢了…”
娥齐合着眼低低应了一声,回应的时候她醒了,单都尉那句话只是他的自言自语,但是娥齐还是要告诉他不用这么费心费力捂着。
其实她想说她怕热不用这样对她,但是觉着这样说太冷清了不大妥当于是就说了那句话。
单都尉应了一声,娥齐贴着他发烫温热的脚心,心里感叹他的脚真的柴,这种脚在漠上是下人才有的脚想必这位爷是个苦命人。
黑暗中娥齐感觉单都尉的吐息洒在自己脸上,他像是端详自己,看清楚后他用鼻尖轻轻的蹭自己的脸,听着他们耳鬓磨腮的沙沙声响娥齐突然探手沿着他的脖子一路细细摸上去。
刚才娥齐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滚烫的在自己脸上刮过,这东西有块肉软软烫烫,肉上面连着软骨头随着单都尉轻轻别扭着。
随着她之间流连于他突然起棱起筋的脖子,娥齐摸到他的微微咬住的腮帮子时她用拇指揉了揉让他别紧张嚼腮。
都尉呼吸变得急促,她抬起手像是刮一层香膏般沿着他的脸轻轻刮上去,都尉的脸看似白其实因为风吹日晒摸起来有些干糙,在摸到一层微微凸叠的肉肤后娥齐感受到如羽的扇子轻扇的蜉蝣细风,原来她刚才是摸到他的眼下。
眼侧便是耳,娥齐顺着都尉的眼睛缓缓摸着,黑暗唯几的好便是他们彼此眼中映照的虽有人型但皆模糊看不分明。
摸到他烫烫的耳骨,她沿着耳扇的弧度细细的摩挲下去,都尉的鼻息声一下比一下快像是着急她的手脚程堪忧般。
“爷的耳朵像是被火烧了似的,我还以为今天只有我会羞,没想到大老爷们也会羞。”
娥齐今天没羞没臊,她今天就是有些郁闷,刚才看了柄玉如意可爱可人又如何,谁能想到都尉可能是个蜡枪头,她就突然心中开始不自觉的老气横秋。
只是这些话只能她自己心里嘀咕,可能都尉对自己款款以待施以温柔便是在无声弥补他作为夫郎不能人事的错处。
一边搓揉他的耳垂,娥齐一边怅恍的想着,随着都尉的吐息声,他的气膛也开始加剧起伏,一时间他本来放松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一紧再紧。
单都尉的耳朵像是火折子般一点就燃,她还没轻没重像是捏面团一样肆意掐捏,她这样撩拨单都尉明显吞咽了几下声音哽着声把她的手按下来。
“县主可还记得我”
他岔开话题时哑音啄了一下她的眼角,娥齐只觉得自己眼睛一阵湿热酒气徐徐喷来,她刚才还在合计自己日后怎么办时听到都尉发声她心有疑惑仔细回忆。
“县主贵人多忘事……您怎么记得我这个小都尉。”
许是看她久久没有回应,单都尉含着他低低自嘲的语气说着凑近贴着她的唇轻抿起来,他像贪恋的鸟兽般把她当做蜂蜜般细吮。
他似是酒后吐真言抒发她贵人多忘的不满又好似专门说给她听般字里行间意味深长。
他们见过吗
想到这里娥齐微微侧了身脱开身边人怀抱,如果他们曾经见过那么圣上赐婚这件事突然又有了些许门路,但是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过她没有印象……许是忘性大不记得。
因为这不清不楚的境地,娥齐感到丝丝的不确定,她黑暗里刚才下意识歪起的身子又被她悄然转了回去。
容她日后仔细想一想,不急。
“都尉见外,一口一个县主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喊您作爷。”
娥齐顺服的伏在单都尉怀里自然的吐露到,她感受到单都尉的呼吸起伏刚才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像一团绵软的云般让她枕着。
“既然不喜我喊你县主那我叫你阿娥可好”
听着都尉胸腔里震出的声音,娥齐想了想发现漠上的人都会唤她阿娥,这其中也包括她避如蛇蝎的左贤王堂兄。
“你唤我阿娥我会想家,你叫我闺名便是,我闺名齐齐。”
“唔……齐齐好一个怪名字。”
都尉愣了一下,他反复琢磨她的闺名不似汉人那般引经据典颇有来头,还连声说着她阿塔这方面真随便。
听到这里娥齐抬头,他怕是醉得有些惬意,平时要藏着掖着的隐晦话他今儿倒是说得敞亮。
“你叫我丹吉罢……也许只有你能念得出这个名,以前王府的人念出来就是黑儿怪得很。”
黑儿并不是正儿八经的汉话,黑儿是单祥本名丹吉的汉话音,黑儿其实就是丹吉的意思。
娥齐心里念了念,丹吉这名字倒比单祥要讨喜,她开口尝试喊了一声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都尉突然身子猛然震了震良久没有恢复过来。
“齐齐你平日里多喊喊,自我离家以来没人这样喊过我……”
都尉一边说着他抓拿自己的势头更近一分,他像找到依附的藤蔓般卷着她的身子贴着她逐渐呈现依偎在她怀里的趋势。
听他突然悲凉的语气,他宛若离家多年难寻乡音的旅人,听到乡音后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惊喜没想到那时他心中除了撼动外只剩下惆怅。
都尉失魂落魄的表现让娥齐明白原来左谷蠡王斥候来报的消息确实大致属实,倘若单祥早年被开山王收为义子过得一帆风顺他又何苦改名换姓抹去他是胡子的种种印记
娥齐本来想说都尉近年受累了,奈何她总觉得这句话若是真的说出口便会浑身透露着怪异,她到底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普度众生的慈悲话。
想了想她还是算了,都尉受的苦不是她这无相关的闲人可以随便插一只脚来轻飘飘放话,鉴于此她抬手勾下他脖子在他脸颊印了一印全当聊以抚慰。
都尉不止脸是烫的他全身都是烫的,娥齐无声安抚后他们还真缠在一起交换气息多个起落后才消停。
“齐齐若是觉着我苦便日后多疼惜我。”
温存餍足后单都尉伸手拍抚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他宽厚的手拍得却很柔和,在这缓缓送力下娥齐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像是睡了。
娥齐听得真切,这厮让她多疼他一些,她以尽力只是一时半会儿想要同舟共济举案齐眉还是有困难。
单祥拍了一会儿,听着娥齐呼吸声变得均匀,他才低头看着她伏在自己胸膛睡得安稳,随着新房万籁俱寂醉酒的困意渐渐占据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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