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面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壬珏已经不止一次，不止一天发出同样的疑问。

他表情冷淡漠然，目光紧盯着一个人影。

人影是个男性，身材普通，衣着常见，但诡异的是他的脸…一片光滑，竟然没有五官！

壬珏，地央星，赤花国，阳河省，并州市人。本市上原大学的大二学生，攻读专业心理学。

皮肤白皙，戴着眼镜，相貌清秀帅气，气质冰冷压抑，身材修长挺拔。

他“自认为”拥有了超能力，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诡异存在，如：眼前的无面者。

注，“无面者”是自己取的名字。

超能力还附带了加强身体素质的效果。

从十一月十三日开始，至今天半个月的时间，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强，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暴增的力量。

如果那些无面者是只有壬珏能看见的“鬼”，那给他身体素质强化是为了什么？物理超度？

此外，除了那些以外，他的脑海中还多了一段特殊的记忆。

为什么说它特殊，它竟然可以在脑内“播放”！

如果不加以控制，在意识沉浸的时候，会看到一大片空白。这段空白沉浸时间还有固定的长度：五分三十五秒九六。

这是壬珏精准测量出来的结果。

听起来像是在脑子里安装了一个“打码”的播放器…

从那天开始，壬珏偶尔会在学校里看到几个无面者。人数不多，但也足够诡异。

要不是他控制能力强，而且别人也没有意识到他们没有脸部五官，说不定他已经上手“超度”了。

再次抑制住自己出手的冲动，壬珏动身前往目的地——社团活动室。

那些无面者除了影响壬珏的心情以外，没对他的日常造成任何影响，作为学生会成员他今天需要和部员完成一项排练任务。

走到路口处，远处隐隐传来吵闹的声响，夹杂着尖叫声。距离超过百米，壬珏能够听到的声音有些模糊，只有尖叫声较为清晰。

壬珏望向远处，目光被远处已经老旧的墙壁阻挡。

“那里是…校门口。”

心中虽然有些许疑虑，但脚步没有停顿，直接转向社团活动室附属楼。

到达社团活动室楼层的时候，壬珏听到楼道尽头处的社团活动室已经有人已经到了。

惊人的五感甚至令他听到了活动室里的交谈声。

“你们有没有觉得壬学长的性格有些特别？”引出话题的是名叫李欣的女生。

在壬珏记忆中她一直是齐肩的短发。每当笑起来时，白皙的脸上会有浅浅的酒窝。是个很有亲和力的女生。

“是有一些，较为强势，掌控欲较强。”回答的人是和壬珏关系较好的直系学弟。名字叫李照，性格主动，在社团中属于善于交际的人。

“这种强势的性格的确特殊，不过相比之下最近他本身才更古怪，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压抑感。”一位社员轻声说道。

根据声音可以辩识到他是名叫王多的男生，是隔壁宿舍机械专业的学生。

声音瞬时消失，在场的人竟然诡异地沉默了两三秒。

还是李照清了清嗓子，带着笑意说道：“可能你和珏哥相处时间比较短，他还是比较热心，平常也帮了我们不少忙。”

其他人随声附和。

那位社员不再作声。

壬珏清楚他们的感受。虽然他们加入社团的时间仅有半年多，但壬珏仍然在社团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同样的印象——沉稳、令人信服。

他的业务能力在部门中处于顶尖，虽然话语不多，但每每能切中要害，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此外优越的家境更加提升了本身具备的自信与气势，所以在平时的言谈中会让人不自觉的有些许被支配的感觉。

而在近些天更是随着身体素质的提升有所加重，这就是导致他人感受到压抑的原因。

走到社团活动室门口后，壬珏踏了踏地面，制造出些声响。待里面安静后才走了进去。

活动室中，八个人都望向门口，打了招呼。或是亲昵地称呼珏哥，或是平淡地称呼学长。

招呼过后等待所有人到齐，由同年级的另一个部长王远黎带领进行舞蹈练习，他同样是壬珏的舍友。

壬珏负责动作纠正。

快节奏的音乐搭配整齐的步伐，所有人都沉浸在活动室的氛围中。直到一声突兀的惨叫声响起。

“啊！……”

声音短暂而急促，仿若在瞬间承受了难以忍受的痛楚。却在瞬间戛然而止。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停下动作关掉音乐仔细倾听。但再无任何声响。恍惚间以为是错觉。

“不是错觉。”

壬珏心中肯定，他惊人的五感甚至在瞬间就判断出声音源头的大概方位。他走出活动室，自走廊一侧的玻璃窗口探望，下方是直角的上下行阶梯，在阶梯的尽头是天井的空地。

原本这里可以作为排练场地而使用。而此刻，一道青年身影站在那里，对方身着战甲，汹涌的幽蓝色火焰在战甲表面扭曲跳动。深色的面具掩盖了下半部分脸。只能看到黑色头发下一双鲜红色野兽般的眼睛。

战甲颇有科幻色彩，由一块块独立的模块拼合而成，覆盖关节，四肢，躯体。结构精巧，金属材料下流动着仿若血液的循环管道。其中幽蓝色的能量流以腰间的缩小头骨样式的腰带为源头流通全身。

在他的脚下，静静地躺着数人，良好的目力让壬珏看到他们身体毫无呼吸起伏。无形诡异的死寂感包裹着他们。

人已经死亡，壬珏可以确定。

似是察觉了壬珏的目光，身影缓缓抬头，两者目光接触的瞬间，壬珏恍惚间看到一只幽蓝色蜘蛛自对方猩红的眼瞳中冲出。

诡异的低语声立即充斥于耳，壬珏的意识有一瞬的模糊。

只有一瞬。

他再度看去，下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经过电子处理冰冷机械的声音带着明显惊讶情绪自壬珏的身后传来。标准熟练的赤花国语。

“居然可以摆脱灵能压制，这种层面的世界还会有你这种异数。我要的答案是在你身上吗？”

壬珏回身看到了声音的主人。那种完全迥异于现今科技水准的装扮以及对方的话语中蕴含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思维发散。

“什么答案？”壬珏面色平静地提问。

同时注意到对方身后活动室中僵直在原地的数人。他们脸色木然，一动不动。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

青年猩红的双眼打量了壬珏全身一瞬，眼睛眯起似乎饶有兴致地笑了一下，道：“我从你身上竟然感知不到恐惧情绪的滋生。胆识不错，还有勇气对我发问。”

“面对一个我不了解的存在就一定会恐惧吗，我不这么认为。”

“哈哈…”青年大笑几声，“自从降临这方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特殊的人。”

壬珏面色一动，“所以你是异界人？那我看到的无面者和你有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那些没有「性灵」的畸形存在可是你们世界的东西。我也是循着线索抵达了你这里。很幸运，在这里有不错的‘食物’弥补了我降临这里的损失。”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将不知何时出现的珠子一个个镶嵌入腰带头骨的口部。伴随着头骨口部宛若生灵的吞咽，珠子瞬间消失不见。

珠子只有玻璃珠大小，晶莹剔透，壬珏仔细观察后可以看到其中一张浅浅线条组成的五官。

壬珏心中一惊，那张脸他很熟悉，赫然是躺在楼底天井尸体的面孔之一。

食物指的是人…壬珏心中升起寒意。

对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原来只是一个漠视生命的屠夫。

壬珏说实话完全没有想象到事态这样发展，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超能力将来会用来应对那些诡异的无面者，现在突然要开始对抗异界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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