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与袭
废弃工厂内部，罗文国瘫软在地，与之前相同的一条绳子将其束缚捆绑在石柱上。
在身前不远处，壬珏倚靠在墙面凝视着前方的深沉黑暗。通过长时间的反复提问壬珏确定了罗文国提供的信息真实性，并掌握了一部分世界的秘密。
这个世界的异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罗文国并不知道。
在半个月前，罗文国突然意识到周围有一些诡异现象的存在。他曾经一直被某种幻觉、假象蒙蔽，忽略无面者的存在，按照不可知的规律行动。
这种规律常人无法干涉，无法改变。只能作为傀儡任由驱使。
几日后，一个名为命运教团的组织通过网络联系上了罗文国。
教团中有一群自称先知的领导者向他展示了他们预测未来的能力，并告知有关这个世界的秘密。
先知们将察觉到世界异常的人命名为觉醒者。觉醒者具有独立的意识、察觉世界真实模样的能力。
他们认为世界的命运已经确定，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了某个角色。
觉醒者可以在不干涉命运轨迹的前提下改变局部现实。在面临自身命运之前，他们被世界维持其存在不可动摇性。
这份不变性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灵共有的。世界规则通过重置肉体状态，维持不变性。
而先知，则通过预言能力，通晓每个人的命运，给予每个觉醒者改变现状的机会，应对命运的方法。
他们利用觉醒者的存在，达到局部现实变动，进而妄图更改世界的进程，彻底掌控或者破除命运。这便是命运教团的最终目的。
杀人被目击的命运罗文国无法改变，经过先知的预言，他提前知道了严以清的身份以及现实位置。施跟踪并准备实施报复。
在先知的指引下，仅仅三天时间，罗文国便做到了一切。
现实的变动亦是在某种规律的掌控之下，这就是命运教团努力至今的结论。
只是壬珏好奇的有关“灵能”的信息毫无踪迹，那种诡异的压制能力、彻底杀人的能力都应该出自灵能体系。
另外，关于罗文国觉醒的时间点壬珏有些在意。
似乎一切的开始都是从那天开始。空白记忆之中可能蕴藏答案，却没有进入真相之门的钥匙。
“这个世界的人具备不死性，灵能似乎可以豁免不死性。如果真的是异界的人，那我是不是可以杀掉灵能体系的敌人。”
壬珏目光投向罗文国，现在他尚有价值，可以作为命运教团的诱饵。这片工厂荒无人烟，是一个囚禁他的好地方，甚至托了他不死特性的福，都不需要提供食物。
自工厂内部找出一些略微生锈的钢筋，凭借超人力量强行弯折将罗文国卡在在原地，限制其所有行为；嘴部贴上胶带，防止呼救。导致现在对方姿态怪异，脸上充满痛苦。
这种痛苦想必会持续很久——壬珏不在乎，他的痛苦只是在偿还所行恶果的代价。
处理好一切，壬珏驾车离开，回到家时间已经很晚了。没有打扰熟睡的父母亲，安静回到卧室睡下。
第二天一早，司机梁永将他送回学校。壬珏再次回到平淡的日常。
学校爆发的事件余波很快平息。从一开始学生热衷的讨论到现在偶尔能听到些许关于事件真相的揣测，事件只是以“正在调查”为结果消失在舆论中。
期间，壬珏作为幸存者接受过几次问询。其他幸存者亦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都没能提供什么有效的信息。事件影响在短短时间内淡化消失。
两天后傍晚，壬珏出了学校，到达市区的一间咖啡馆。在这里，和严以清有了约定要见面。
顺着过道走了一段路，在尽头走进幽静的隔断。
隔断内墙壁上的音响播放着轻缓的钢琴曲，一张长桌，两条皮质长椅，桌面上已经放着三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配以精致的甜点。
座位上已经有两位女性等候，一个稍显成熟，另一个年纪和壬珏年纪相仿。
壬珏径直坐到两人对面，平淡地打声招呼：“抱歉，等很久了吗？”
目光扫了一眼，就准确辨别出两人面貌特征的相似之处。
由于室内温暖，两人脱了外衣，整齐地放在长椅空置处，稍显身躯的玲珑曲线；脸上画着淡妆，俱是娴静秀美的仪态。
年纪稍大的定了定神，脸上露出笑容，“没有，我们也是刚到。”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补充道：“还没有介绍，这是我的妹妹，严以澄。”
壬珏点了点头：“如果是专程来道谢的话，其实没有必要，我只是做了常人在那种状况都会做的。”
年纪稍小的女子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道：“常人…吗。壬学弟和传闻中很是相符。”
壬珏这才将目光投张那张年轻熟悉的脸，回忆了一瞬，“原来是你是她的妹妹，严学姐。”
严以澄，和壬珏同属上原大学，不过两人没有明显交集。之所以壬珏认识她，是出于其强大的记忆力。
她是校内另一个校级组织部长，两个校级组织除了某些特殊场合外，几乎没有事务上的联系。壬珏在相关活动中远远见过她一面。
严以清讶然看了看两人，面色更加柔和：“真的很巧呢。”
继而她面色一肃，站起身鞠了一躬，真诚地道谢：“壬…先生，那晚那种样子没能认认真真的向您道谢，觉得有些抱歉，才将您约出来。或许对您来说，那是常人的选择，对我来说，那种情况下出来帮忙，是拯救了我整个人生。”
隔段较为狭窄，她鞠躬的时候身体上半段探至桌面上空，似是有一股柔和的香气在空气中游动。
壬珏往后靠了靠，面色平静道：“道谢我接受了。你可以坐下了。”
重新落座后，她的表情又恢复至带有笑意。招呼着壬珏进食。
严以澄目光一直驻留在壬珏身上，这时发声道：“其实那晚听姐姐讲述过她的遭遇后，我想到了你，特别的名字、地点以及时间都对的上——毕竟学校的事件发生后，幸存者的信息在一定条件下不是什么秘密。这次见面，也是我执意要过来。”
“为了我？”
“没错，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直白一点，你认识他吗？”她眼神示意。
壬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身穿侍者制服的男性，手举托盘平稳地行走在过道上。托盘上的茶杯与碗碟静置，丝毫不受行走的影响，显示出其良好的服务素质。更加重要的是，他的脸部光滑一片，没有五官面貌！
壬珏豁然望向严以澄。她的脸色如常，嘴角翘起，似是在介绍一位共同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吴……勉吗？”
顾及严以清的存在，她没能直言。不过，壬珏听懂了。
觉醒者……
壬珏笑了笑：“世界真的奇妙，是我之前眼中的世界太小了吗，仅仅出来学校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意外的事情。”
严以清茫然地看着壬珏。妹妹和他，两人间的交谈似是隐藏着什么玄机，她也看到了那个男人，只是一张普通的脸，年纪和他们两人相仿，从气质看不像是会和妹妹有交集。
“你……”
轰！！
严以澄的话只开了个头，就被猝然的爆炸声打断。
在咖啡馆的正门与壬珏所在的隔断有数层阻隔，在瞬间被剧烈的冲击轰碎。
两女身后的墙壁炸开一个人头大小的洞，飞扬的石块、木屑、机械零件、破碎线路恰巧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在壬珏眼中放大。
一道赤色流光冲开杂物，将爆炸的烟尘刺出一条明显的空痕，那是……一根手指！
“好快！”
壬珏双脚一踏地面整个身体带动椅子向后仰倒，连带着身后的隔断墙壁轰然倒塌。那根手指则穿刺射向远处。
立即起身。两女捂着侧脸斜靠在椅面上，指缝间可以看到些许的血流出，发出轻微的痛呼。
顾不上多说，壬珏将两人拉起向着侧面一躲，一道流光瞬间炸开椅背，将沿途原来所在一切粉碎。
连续的爆碎声消失，一切似是平息。
壬珏侧耳听了听四周，转头嘱咐两人藏好。严以清面带余悸地点点头；严以澄则是凝视着他的脸，没有回应。
走至过道，流光一闪就飞射至眼前，壬珏手臂化为一道虚影，抄起一侧桌面上的钢制刀具一记横斩。
砰！砰！砰！
几声炸响几乎连成一片响起。
流光在下一秒炸成细碎的光点散逸在空中。
切割甜点的细短刀具在壬珏的操纵下在一秒内连续击中同一点，同时规避了两者冲击时造成的爆炸。
在这种时候，壬珏才拥有试探这种攻势强度的余裕。
至于试探结果…壬珏随手将刀具一捏，张开手，完全扭曲变形的刀具掉落而下。
手指环绕附带力场，强度快要赶上现今壬珏自身的身体强度。当击破力场，则攻击力彻底消失。
“找到你了。”
地面尘土一震，壬珏如豹一般低头掠出，三道流光发出刺声划过头顶，他身体已经撞破数层墙壁冲到咖啡馆大厅。
在卷起的烟尘中，一道身着黑色贴身甲胄的身影立在那里，身侧悬浮着十几道赤色流光，宛若呼吸般律动、闪烁。
灰色头发，黑蝎脸纹，目光死寂，冰冷无情。
“最后记住吧，杀你的人——安格托。现在，你可以说遗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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