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人
现今时间是赤花共和国首都标准时20：35，按照世界历记为第20世纪，1999年，11月30日。
半个多月前，准确时间为1999年11月13日，壬珏获得了某种未知能量支撑的特殊能力。
能量以未知方式强化了他的身体综合素质，涵盖全面。不可否认的一点，身体素质的强大有战斗方面的倾向性，无论战斗本能、战斗反射，还有战斗适应，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正面影响。
简而言之，除了经验和决心的差距之外，壬珏本身在向着更加适合杀戮的形态进化。
超越人体素质极限、优化身体结构、改造人体组织，成为真正的杀戮机器。直白、简朴，唯暴力至上。
更加重要的一点，这种进化时时刻刻在发生，这意味着壬珏……一直在变强！
所以……
“同样的招数我怎么可能中两次？”壬珏身形微微低伏，在半空中扭转身体——之前投射的石块经过精确计算相撞返回，成为支撑点。
超越极限的感官能感受到一片振荡的区域自身侧划过，同时还有巨掌袭来带动的风压。
身形拔高，继而向前竖掌一刺。动作太过连贯，身形速度更是极速，像是安格托与壬珏相配合。
哧！
一片模糊的空气被庞大的力量刺穿，破碎的衣物炸开被振荡成灰。在高频振荡刚破坏壬珏血肉组织的瞬间，鲜血迸溅，炸开一片血雾。
壬珏眉头一皱，手臂却径直穿过安格托的左侧身躯，刺穿他的黑色甲胄、皮肤、血肉，探入胸腔，掌中抓握住一团搏动的血肉。
噗嗤—！
掌中之物被捏成一团，温热粘稠的血液自指缝间溢出。
安格托脸色骤然涨红，鲜血自喉咙逆行上涌，心中骇然失措。
一切太快了，以自身为诱饵，却在瞬息间变为猎物。对方自下逆上，取最近的距离直接攻击要害。
壬珏目光一狠，手臂肌肉继续发力，欲向上一刺。
安格托这才反应过来，强自按捺住吐血的冲动以及身体的痛苦，抽取灵能支持掌傀再次抓握向两人。
以自身灵能发动灵能力，本身可以豁免灵能所造成的灵能冲击。
壬珏与安格托两人脚下已无支撑，身体余力耗尽，向下坠去。在脚下巨掌向上升起，赤红色的光芒略微暗淡，灵能供应断断续续，仍有余威。
半空中，壬珏强行扭转身形，刺入安格托身体的手掌以其体内骨骼为发力点向下一甩，逃离手掌笼罩范围落到地面。
砰！
地面碎石一震，壬珏身形再次消失。
安格托尚在巨掌中起身，他已经出现在巨掌背面，数道拳影笼罩，炸碎声相继响起，巨掌中指、无名指两根手指断电般熄灭，遽然在一秒内轰然碎裂消失。
壬珏身形再次落地，毫不停息起跳，拳影扫过，巨掌掌中豁然出现一个空洞。
安格托口中溢血，勉力压制自身伤势，在这段时间仅能自腰间随身次元空间中取出剩余的指傀，那是他最后的保命物。
轰！
一道赤红之光浮现，在灵能推动下加速环绕在安格托周身，仅仅是移动都爆发出狂暴的冲击。
这根手指和之前那些不同，某种不详的波动蔓延开来，像是病毒般疯狂扭曲、扩散。在空气中甚至有些许微粒在逸散。
壬珏立刻闪烁后退。玄妙的感官作用下，这根手指带给他强烈的威胁性，和之前那些手指相比，仿佛来自不同的生物。
那是质的升华，量的差距。
安格托脚下巨掌在流光出现的瞬间轰然崩塌，三十米区域内，淡红纱雾骤然消散一空。他身形坠落，半跪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喘息。
远处有灯光照明，到达这里已经不太明朗。在如同薄纱的夜幕笼罩下，安格托胸口处隐隐有赤红的光幽幽闪烁。
甩掉手上粘稠的鲜血，壬珏望向安格托，冷淡地笑了笑：“我甚至以为你们和普通人不同，没有心脏这种要害，还好…你们也是我认知范围内的人。心脏被捏碎的感觉怎么样？”
壬珏抬起手，掌中干涸的血迹映照在安格托的眼中。
安格托不知是因为疼痛或是感觉屈辱，面部扭曲，狰狞笑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只要灵能充足，你就无法杀死我。而你…”
壬珏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弱者的发言我已经没兴趣听了。之后只会有一个结果，你死，我活！”
安格托没控制住又咳出一团鲜血，大声笑道：“死？就凭你们两个吗？”
啪啪……
一个身着战甲的男人自阴影走出，拍掌笑道：“伤势如此程度还有余力警惕周围，不愧是天卫星成名已久的人物。白蝎…特殊称号所代表的原来是你庞大的灵能量。听说在一些传承久远的家族中拥有辅助灵能成长的灵能术式，这也是其中一种吗？”
男人那张脸壬珏很熟悉，那是第一次交手并击退的奥洛斯。当然，当时的战况下，壬珏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壬珏面色不变，似是早有预料。
之前没有见面的人突然前来袭杀，背后的原因不难猜测。两者拥有显著的相同点：壬珏闻所未闻的灵能。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袭击，都代表败逃之人是这场袭杀的知情者。那他参与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更何况，壬珏自一开始就密切关注四周，在战斗中途已经知道有第三者在窥伺，甚至打算等待其出手后，一举反杀。
唯一意外的一点是对方竟然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战况完全倾斜的情况下被叫破身份才站到台面上。
三人分立三处，保持足够的距离，以及足够的警惕。
“奥洛斯…之前暗中窥伺还有胆子站到这里，所以你是产生了可以杀掉我的想法？”
“不不，怎么会呢？靠您那根「王座」手指，只要杀掉他，这个世界将无人阻挡您的脚步。在下只是想尽绵薄之力，为您扫除后患。”
“是吗？”安格托冷冷一笑。他脸部的蝎子图案亮度更甚，胸口处赤红的光芒逐渐变幻，隐约形成拳头大小的光团。他的心脏赫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修复成型。
“既然你想帮我，那就动手吧。”安格托缓缓起身，在他身侧游动的流光骤然一停，尖端直指壬珏。
三人立在原地，毫无动作。
猝然，“哧”一声刺响、
壬珏背后一道幽蓝色的火线倏忽逼近，细长的射线在临近处更是膨胀变巨，分化为一张大网，笼罩向壬珏。
兽杀•袭！
似是战斗开始的序曲，下一刻三人身形俱是闪烁模糊，消失在原地。
轰！地面轰然一炸。
火网范围足有一人高，边缘刺入地面，推动泥土滚滚前翻，犁出一条沟壑，幽蓝色火线划过，一块块石板被切割分裂，失重般上浮继而崩碎开来。尘土飞扬、高高抛落。火网持续几秒才缓缓消失。
另一边，三人身形闪烁交汇，两道身影配合攻击，围攻其中一道身影。在非常人的力量支持下，三道身影在夜色中以超越感官的速度碰撞、交击。一道道沉闷的声响扩散开来。
在正中间，仓皇应付其余两者攻击的是一道身着奇异战甲身影，那是…奥洛斯！
他脸色疯狂，幽蓝色的灵能在与安格托和壬珏交手的瞬间炸出一圈圈涟漪，幽蓝灵能与赤红灵能相抵消；拳影与灵能对撞则是爆出细密的光点。
砰！砰！……
声响延绵不断。三道身影在外看来，已经失去原有形体，成为蓝、红、黑三色虹光纠缠在一起。
轰！庞然的冲击扩散。
三人所处地面轰然崩塌下陷，虹带骤然一敛，化为三人身体。
壬珏面朝奥洛斯，两只手掌一只覆盖在奥洛斯腰间，一只抓住他的手腕，白皙的手指俱已经刺入血肉，鲜血直流。
安格托则矗立在奥洛斯身后，一只手环绕赤红的光芒自背后刺穿前胸，另一只则高高竖起。贯入后脑。
“你……你们……我……！！”奥洛斯一脸难以置信，眼镜瞪大看着壬珏，脖子抽搐极力压制，喉咙却仍在涌出鲜血，想说些什么，却无力做到。
“下次见面，不会让你逃掉。”这句话出现在他的脑海，现在成为了现实。
哧！
壬珏和安格托两人抽出手，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奥洛斯浑身骤然一震，细微的爆炸声相继响起，像是身体出现了漏洞，各处爆出无数幽蓝色的灵光。
他张了张嘴，眼中神采一暗，缓缓低下了头。
三人静默如同雕塑般立在原地，脚下坑洞一块碎石滑落，一圈圈滚到奥洛斯的脚边，轻轻一靠，打破了其最后的平衡，向侧面一倒。
剩余的两人在看见对方的瞬间，呼！
劲风骤然一涌，壬珏和安格托两人双手同时消失，身体岿然不动，数道拳影在半空中对撞。轰击、格挡、闪避、抓摄，两人僵持不下。一道道劲力形成的波涛向外蔓延。
壬珏面色冷静，拳势陡然一变，避开安格托袭来的拳头，抓向脚下奥洛斯的尸体。
不知何时，一道道赤红的匹练自地底探出，缠住了奥洛斯的身躯。
与此同时，恐怖的气息猛然爆发，磅礴的力量冲击自上空镇压而下。上空，无穷光辉坠地，热意沸腾，中间闪耀着赤红之光，那是……一根手指。
轰！
近五十米的地面在恐怖的压力下一溃，硬生生下沉数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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