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震慑

武津府作为空元省重要一府，金融和经济发展迅速，娱乐业也较为发达。

赌场、电影院、百货公司、歌舞厅、跑马场在上层人眼中都是消遣娱乐的好地方，甚至暗处还有获得经营执照的娼业。

在武道大兴的盛治帝国，这些娱乐都需要足够的底蕴支撑——武道家。

用暴力决定一定程度的利益。

虽然帝国有明面的秩序，但暴力事件层出不穷。

武馆、帮派、政治交杂在一起，瓜分庞大的利益。

一间灯光暧昧的包厢中，坐着五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吞吐烟雾，陶醉享受身旁女人的按摩。

一个儒雅男人道：“极意门核心真传的任务就是平定帮派乱局，若是杀了那个核心真传在武津府无人可以阻挡我们的脚步。做不做？”

一人回话，脸色阴沉，道：“做，自然要做，极意武馆站在我们五大帮派头顶多年，什么好东西都让他们先吃了，我们呢？残羹剩饭？”

干瘦男人说道：“极意门武道大师、武师众多，就算有那些人支持我们也…”

“怕什么？从半年前他们找上我们之后，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干一票然后看情况走不走人，若是成功，极意门也免不了伤筋动骨，甚至覆灭不是没有可能。”第四个男人阴笑道。

“听说银雾区那边有些紧张，极意门的宗师、大宗师被紧急召往前线，是不是真的？”最后一个男人面色犹豫，试探问道。

“自然是真的，极意门作为帝国第一门派，对外应对雾邪生物，对内维持稳定，就算是第一门派，也有力未逮。”

儒雅男人吸了口烟，继续说道：“这次的利益事关我们帮派上下，足够一次赚够本，等世道乱起来，极意门也顾及不上我们。稳赚不赔的买卖还犹豫什么？”

其余四人沉默良久，干瘦男人回道：“我们是能跑，可我的兄弟们岂不是会…？”

“这样吧，武道法、钱财、绝密信息、无质之金再让三分利，怎么样？”

干瘦男人举杯，朗声道：“这样的话，我兄弟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众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他们身边伺候的女人面色平静持续按摩。她们都是专门“制造”的聋哑人，就是为了这种场合存在。

……

“这里就是极意武馆啊。”

壬珏、督栗仙两人下了汽车，看着眼前巨大的宅院，后者感叹道。

梁樱荣在中途下车，回去看望父亲梁炎权。

武馆占地颇大，也足够僻静，能听到里面传来打拳的呼喝声。

核心真传到来的消息自然传到了这里，里面有片刻的安静，继而变为整齐的脚步声。

壬珏和梁樱荣走入敞开的大门，两侧已经有数百弟子分立两侧，夹道欢迎。

“见过核心真传督师姐。”

“见过核心真传壬师兄。”

再一次体会到这种场面的督栗仙表情仍然带着喜色，只是相较于之前矜持些许。

壬珏看到了最前方等候的丁卫，苏跃，叶宏烈，项婕四人，他们四人壬珏曾经在极意门测试中见过。

他迈步上前，在众人敬畏、崇拜的目光中面不改色。

“拜见大师兄。”壬珏凑近后，四人再度抱拳俯身行礼。

再次见面，他们四人身份未变，壬珏却真正有了极意门核心真传的威势。

四人心中复杂难明，脸上却满是敬畏。

“馆长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请师兄、师姐随我来。”丁卫不敢怠慢，将两人带往武馆深处。

原地留下众弟子，他们等两道身影走远了才直起身，面带羡慕和向往。

“原来这就是核心真传！”

“听说核心真传至少也有武道大师的实力。”

“壬师兄是从我们武津府走出的天才，不知道他如今什么实力。”

“那还用说？核心真传都是绝世天才，肯定超过你！”

“只是壬珏师兄威势好重，不过更帅了。”

武馆自然也有女子，甚至还有专门的女性教习，只是人数终究不多。武道盛行之下，女子凭借武道改变命运者还是少数。

进入武馆深处一间道场，已经有四人等候。

看到壬珏、督栗仙两人，起身自门口迎入。

极意武馆设有馆主统领全馆事务，又有外招客卿和总域坐馆保证武馆安全秩序，更下面设置有教练，负责武馆弟子的训练，也就是丁卫等人。

武津府馆主名为辛永志，身着一身洁白功夫衫，随和带笑，抱拳道：

“核心真传果然不凡，有失远迎，望能见谅。”

“辛馆长客气了。您为武馆殚精竭虑，是极意门有功之臣，不必拘泥于虚礼。”

督栗仙仿佛变了一个人，举止之间礼节合度，自然大气。

壬珏随口客套两句，众人也似乎看出他的性格，倒是见怪不怪。

也知道了剩余三人都是什么身份。

威猛健壮，目光如炬的老人是总域派来的坐馆，名为武纲，为武道大师，负责坐镇武馆。

风韵犹存的妇人名为苏英，是享誉武津府的有名武道家，被极意门招为客卿。

另外还有一名客卿，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高大，小麦皮肤，野性难驯一般，双眼凶恶逼人。他名为何智。

督栗仙、壬珏和众人打过招呼，屏退左右后一同落座。

壬珏道：“现在局势什么情况？”

辛永志叹了口气道：“如今武津府五大帮派联合数个小帮派干扰我武馆统辖下的秩序，另外还有其他小型武馆插手，每隔几日便上门挑战，不乏有武道大师存在。出现了很多生面孔，实力不俗。”

他看向总域坐馆武纲，“虽然武馆有武老坐镇，没能出什么岔子，但他也被牵制，无法处理外围袭扰武道家。剩余两位客卿也疲于应付。原本他们都慑于我极意门之名，如今……唉！”

“我记得帝国执法设有巡警道，难道没有压制住他们吗？”督栗仙疑惑道。

风韵妇人苏英面露苦笑，道：“帮派太多了，派众地痞流氓、普通民众、武道家皆有，总结出了巡警的活动规律，控制时间，等巡警赶到人已经跑了。三番两次下来，受害的也只有民众而已。他们的目的一直是我们极意门……”

“他们想逼迫我极意武馆放弃一切，撤离武津府。”武老道。

“我们向总域发送消息本意是想增派人手，却没想到两位驾到，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辛永志笑道。

“哼。”何智冷哼一声，道：“等事情解决完再高兴也不迟。”

他看向壬珏，面带冷意，嘲讽道：“早有耳闻我武津府出了一条‘龙’，成为极意门真传核心，只是半年时间就参与我极意武馆生死存亡大事，是不是有些早了？”

“师弟……”督栗仙看向壬珏，想劝他不要冲动。

督鸿让督栗仙跟随壬珏参与门派任务自然不仅仅是让她经受历练，还有帮助壬珏处理事宜的想法。

要知道，督栗仙年仅十七岁，已经是武道大师「气劲」境界，并掌握有一些武术、技巧，除了缺乏实战以外，实力在世俗武道界也属于小高手。

半年时间，又兼之壬珏毫无武道根基，督鸿也觉得时间太过短暂，所以只需要壬珏找到幕后黑手，然后交由极意武馆众人和督栗仙解决，这也是门派任务完成的方法。

“现何智将师弟实力弱的事情挑明，若处理不当，师弟的话语权想必会被剥夺，那种结果必然对通过门派任务颇为不利。”督栗仙心中略急。

此刻其余人没有表态，作壁上观。

“早？实力足够怎么会早？”壬珏冷淡一笑。

众人面露异色，何智闻言嘲讽更浓：“大言……”

话音未落。

轰！

壬珏座椅崩塌，散开为无数碎块。

众人耳中轰然一震，仿若听到狂风涌动，眼中壬珏身形骤然划出一连串残影抵达何智面前。

何智心中一惊，并未慌乱抬臂招架。

啪！

壬珏探来的手掌毫不动摇，于他手臂一拍。

无数苍白的实质劲力在壬珏张开五指之间流动，手掌与手臂接触瞬间，何智只觉手臂竟然失去知觉被雄浑劲力带开，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狠狠抓住他的脖颈，向天空一带。

啪啪！

道场地面表层崩碎，何智身下座椅也被涌动的气劲炸开。

壬珏身材提拔，面色平淡，单手将何智锁住颈部高高举起，脚下是爆碎的杂物，目光扫视众人，在辛永志那里停顿一下，道：“现在还早吗？”

众人表情骇然，呼吸一窒，没能说出任何话。仿若被洪荒巨兽盯住，身体「觉感」有针刺般的尖锐威胁感。

何智面色涨红，有些窒息，强自挣扎道：“不……早！”

壬珏松手，无数游离体外的气劲收回，何智掉落地面，呼吸急促，大口喘息。

“半年时间，成就武道大师……”

苏英低声喃喃，心中震撼不已。

武纲双手扣紧扶手，此时不知该说什么。

督栗仙也有些震惊，目光灼灼看着壬珏。

辛永志收敛表情，换上一副笑脸，语气热切道：“壬真传果然名不虚传。半年时间成为武道大师「气劲」之境，天纵之资！”

而且壬珏的实力……辛永志心中一颤，有些悚然。

同样的气劲，比拼的自然是气劲的总量，可壬珏……半年时间，那种程度的积累，简直非人！

“有此等实力，何愁我极意门不兴！壬真传若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我辛永志必定鞠躬尽瘁，任真传调遣。”

他面色肃然，恭敬抱拳道。

武纲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此时也起身抱拳道：“老朽晚年将近，还能见到壬真传这般惊世之才，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也值，但凭差遣！”

“这是什么武道修行速度……”苏英几乎控制不住表情，目光震撼望着壬珏，却也低头行礼表示顺从。

何智此刻也起身，恭敬行礼道：“任凭真传调遣。”

四人僵持姿势不动，壬珏道：“既然如此，给我换把椅子。之后我要五大帮派所有信息。”

气氛终于一松，众人起身。

辛永志招呼外面侍者替换椅子，众人待壬珏落座后才陆续坐下。

又有侍者将几份档案带来，分发给壬珏和督栗仙。

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翻阅纸张的“刷刷”声。

声音一停，壬珏目光扫向众人，道：“五大帮派地址可靠吗？”

他们四人对视一眼，辛永志回道：“回禀真传，此事是我极意武馆覆盖武津府上下的眼线提供，断不会有错。”

“等等……难不成壬真传你想……？”他倒吸一口气，面色震惊。

“他们既然可以上门挑战，我们为何不可？当幕后之人无子可用，那就只能自己出手，到那时，黔驴技穷，任人宰割。直接、高效。”壬珏表情平静。

“只是若我们全部去往帮派，此地空虚，必定会被乘虚而入，我们也就失去了极意门的象征。”辛永志忧虑道。

“不，挑战只有我去，你们据守此地，由师姐维护武津府的秩序。”

“万万不可……真传你一人……”辛永志脸色剧变。

其他人也面带不安，不知该不该劝说。

武纲长叹一口气，笃定出声道：“壬真传乃我极意门武道绝世之才，怎能轻易涉险，让老朽去吧，自认为尚有几分实力，可以保得性命。”

其他人面色一动，想要赞同。

壬珏此时平静说道：“你们想太多，我只是缺少磨练武道的对手。半年时间未曾和人动手比试，这也是我历练的目的。保命？凭那些乌合之众想杀我，说什么玩笑话！”

众人一怔，愣神看着他。

督栗仙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壬珏侃侃而谈的侧脸，闻声道：“若是师弟想尝试一下，自然可以。这样吧，由我和师弟前往五大帮派，你们四人负责武馆和武津府事务，可以利用我门派和巡警道的关系，从旁协助，增加人手，务必维护帝国秩序。”

四人想了想，应道：“是。愿两位真传得胜归来。”

道场外侍者和等候的教练听到四人声音，目光诧异，对他们尊敬的态度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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