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
国庆七天乐，放假天天都快乐。
张画放假七天在家里悄咪咪写了个总结。
对自我评价：
优点：做事情认真仔细。
缺点：做事情太慢。
重大错误：“群事件”发言不当。
对师姐的评价：该人想要做到的事情，无论懂不懂事情的本质，会遇到的阻碍是什么，她统统不管。只知道目标在那，硬核一直往前推进，最终结果这事一定妥了。
虽然师姐脾气暴躁，但跟她在一起工作，张画不知不觉自制力提高了很多。
就是这女人天天五点半起来，张画大概这辈子也做不到。
“吴总，你找我。”师伽敲门进入吴竞的办公室，走到吴竞的对面坐下，闭眼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说。
吴竞等师伽精神恢复过来，才开口说道。
“怎么，没睡好？”
“家里的小怪兽上初三，天天作业写到凌晨一点，我得陪着他，随时准备夜宵，早上，五点半起来，先给怪兽收拾收拾上学，再给老公收拾收拾上班，最后再收拾收拾自己出来赚钱。每天都在万里长征。”
吴竞微笑。
“你也知道，我刚从南港回来，一周前组建了一个新部门，从各分公司调来的杨如秀，郭晓云，尚且，再加上我共四人。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从你这要一个人，你这有两个文职，我想调一个过来。”
“我们部门两两分组，我和潇晴一般不在办公室，手里的工作都是两个文职负责配合，你这一调走，剩下的一个人工作量翻倍，怕小孩子年纪轻，吃不消。”师伽委婉拒绝。一点也不想把人让出来，虽说最繁忙的一个月已经过去，但公司又开展c项目了，鬼知道接下来的进度是什么。师伽明显显露出不悦的表情。
“是这样的，现在新项目的启动，总裁要求这星期我的部门人员配备齐全，杨如秀胜任部门主管和我的秘书两项工作，郭晓云负责与外联沟通，尚且负责计算机系统工作，唯独缺一个内部汇总工作，总裁已下指示，从你部门调取。当然，总裁表示你可以申请新招员工，完全没问题。”吴竞背靠椅背，戴着金丝边眼镜居高临下的看着师伽。
师伽表露不悦，却也没什么办法，此次调人是总裁亲自说明，依她看，调人是为了直接用有经验的员工，新招人还要培养新人。这算盘打得真好。师伽没想到，她想错了。
“好的，领导，那么请问你要谁？”
“张画。”
“小吴，把张画调到你部门，放在师伽那我不放心。她脾气太爆，业务多，也事儿多。张画刚来上班可能受不了，把她放在你这我才能放心。”贾坤把吴竞叫到办公室是为了此事。
正好几天前吴竞还管贾坤要人，从集团调取有能力的人组建核心团队。
一方面张画交给师伽确实不放心，她俩放一块相当于狼和羊的关系，张画犯错师伽当然不会放过她。
另一方面，小吴从南港分公司回来，天天吵吵着从集团各部门抽调精英组建团队。
笑话，从别的部门调人，别的部门总监能同意？
人都走了谁来干活？
本来把杨如秀、郭汁、尚且调来集团内部已经发生争议，再任小吴胡作非为，来找贾坤的人得络绎不绝。
先把张画调去，新人随便招，老人不能调。
“行，领导，我把她调过来。”吴竞不动声色。
杨如秀跟吴竞私下说过尽量不调新人来部门，现在部门就他们四个挺好的，起码心很团结，再来人，只怕会出现抱团情况，人心分裂，成一盘散沙。
吴竞觉得集团面临极速发展，本部门还是核心部门，面临集团最繁忙的工作，人员配备不齐，能力跟不上，如何发展。
杨如秀知道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何况她深深感到时间不够用，从早忙到晚，似乎是个cycle，怎么也忙不完。
论私心，杨如秀也不想部门来新人。
有一种人，喜欢过着熟悉的模式。
喜欢跟熟悉的人一起工作、学习。
到了陌生的环境，见到了陌生的人，会心生抵触。
这没什么，只不过是社交恐惧症罢了。
在未知面前，环境以黑暗做背景，陌生人确认为假想敌。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胡奥菲熟练的问道，这是企业内部专线，言行举止比客服更标准。
客服会接听难缠的客户，毕竟是陌生人。
企业内部专线只接待本公司员工，不过也不一定认识。
认识的人可能调到别的部门，不认识的人说不准哪一天成为一个部门。
客服较之于专线，前者可以闭麦辱骂，反正顾客听不见。
后者必须微笑面对，隔墙有耳，得罪任何人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好的，我这就传达给她，再见吴总。”
“画画，吴总要你四点半去会议室找他。”
“好，我一会去。”张画强打起精神回答。
张画得知要去新部门，心里不是很高兴。
她刚刚熟悉这个环境，又要去面临新挑战，无语。
“吴总，你找我。”
“明天你来部门工作，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情况，你主要负责辅助郭姐收集并审核资料，郭姐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来分担一下。同样，郭姐也负责带你，有事找她，直到你可以独立完成项目的审核工作。现在咱们部门加上你共五个人，我打算构建一个六个人的精英团队，所以咱们团队还在招新人，希望你能尽快熟悉起来，加入我们。”吴竞右手把玩着左手无名指的金戒指，看着张画说道。
“好，吴总我还是个新人，把资料的终审交给我，我怕出错，误事。”张画立刻反应道。
张画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吴竞的部门不是一般部门，心里有点忐忑。
张画看见了吴竞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转移了注意力。
吴竞不是才二十五吗，结婚了？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大熊猫级别的罕见。
“奥菲，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张画一进门就对胡奥菲雀跃说起来，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见啥了？”胡奥菲正刷淘宝买显示屏膜，上班两个月，被电脑辐射的皮肤都不好了。
“吴竞好像结婚了，戴了婚戒，不是钻戒，是个大金戒指。”
“切，这算什么消息，你领导不仅结婚了，还有个两岁的儿子。你说气不气人。”胡奥菲象征性的摇了摇头，暗示张画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我去，原来二十二结婚了，我现在可没这勇气。”
“他的勇气多着呢，你慢慢看吧。”胡奥菲话里有话的说。她发现张画怎么什么事都不知道。
整齐的桌面，笔筒装满了崭新的签字笔，简易书架，文件夹，垃圾桶，转椅。
张画发现她的电脑贴了一个美人鱼贴画，倒是挺可爱。
“你是张画吧，我是郭晓云，你可以叫我郭姐。”
“郭姐好。”张画微点头。
“该准备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先收拾一下吧。下午熟悉一下集团简介，熟悉一下我们，我们也熟悉一下你，你坐，不用拘谨。”
张画点头示意，这位郭大姐是挺热情哈，啥啥都给准备好，郭姐好热情，她有点不习惯。
“坐在你对面的是尚且，坐在你对角的是杨如秀，咱们部门主管。”
张画一一望去新同事，尚且好高啊，小说中的一八八。
杨如秀好瘦，顶多八十五斤，搭配的两只不同颜色的长筒袜好好看。
郭姐的这一头茂密的红头发太吸引眼球了，能有我两个头多吧，从没见过发量这么多的人，长见识了。
张画去接了一杯水，回来走到门口，门外听见杨如秀对郭晓云说了一句，总裁让调来的，要不一个新人，她进不来咱部门。张画一怔，先是生气，谁爱进你这破部门了，又没给涨工资，再一想，还是谢谢总裁的苦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部门应该是比跟着师姐要好的，要不杨如秀的门槛不能这么高。
张画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门进入。
“郭姐，这是我准备好的纸质版资料，你看看。”于潇晴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搭配一双死亡芭比粉高跟鞋，多么天真纯洁的形象，可惜眼角的微笑，狡猾的弧度露出了唯一的破绽。
郭晓云望了望张画，转头对于潇晴说：“行，资料放这吧，等我看完，给你反馈。”
在于潇晴走后，郭汁把资料放到张画的桌子上。
“画画，领导分配你的工作就是审核这些资料，你先看看，不会问我。”
郭晓云反正是不会看这些资料了，b项目看资料每天看到十点，最后几天看到了凌晨三四点，这个项目才刚刚开始，幸好她跟领导说明她自己跑外联，还要审核内部的资料实在忙不过来，关键是公司内部的业务员太不给力了，完全不看资料准备指导，更不会检查，直接丢给她就完了，仿佛这袋资料是个定时炸弹，放在谁那，谁爆炸。
张画打开档案袋，看了一下，拿着资料去找郭汁。
“郭姐，人员总数写什么？”
“写企业的总人数。”
“写交保险的人数还是全部人数。”
“这块不重要，没人会检查，让他们写全部的人数就行。”
张画回到座位，接着往下看。
“郭姐，贰拾万，按照会计的准则，少了一个整字。还有一个人提供的身份证号少一位。”
“我把于潇晴找来，让她回去改。”郭晓云一脸不耐烦的说，“这已经是第三次送来这份资料了，怎么还有错。”
张画心里嘀咕，把一份资料全部找出错误，全部改正好，一次就够了，怎么会改了三次，张画没想到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效率如此之慢了。
“郭姐，你找我，是资料的事吗？”想着于潇晴心里也有准备，这么少的资料反复打回去三次，彼此忍耐对方已经到了极限，郭晓云的忍耐暴露在脸上，于潇晴的忍耐在心里，真不知后面的工作怎么疏通。
“潇晴，你这资料已经改了三次了，再来就是第四次，资料准备指导上写的非常清楚该怎么做，哎，你带回去重新改吧。”
“郭姐，你每次要我重新改，到底改哪里你也不说，你也说我改了三次还是不对，麻烦你明确到底改哪里。”
郭晓云看了一眼张画，张画立即领会到郭汁的意思。
“潇晴姐，是这里，我拿铅笔圈出来了。”
“好的，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别的地方吗？”
“没有了，这是最后的一次更改，改了这两处，就没有了。”
“好，谢谢，郭姐，我回去改。”
于潇晴走了。
张画望着于潇晴的背影明白了，郭晓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信息的。
正如她不会主动告诉张画这份资料如何审核，重点看哪里，怎样是不合格的。
正如她不会告诉潇晴姐，反复更改三次的资料到底哪里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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