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卢氏遇害,宁玖被疑
宁玖的确想要卢氏母女二人死,但若就此让她们二人死去,岂不是太便宜她们了?
如今宁瑾一人远在京郊隔离区,若端王的人想要对她动手,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行,不行……
卢氏母女二人的确要死,但绝不是现在。
宁玖连忙套上一件大袖衫,在屋中找出了上次那个玄衣都尉留给她的一枚信号弹。
她将那枚信号弹捏在手中,眉头微微皱着,不由得咬了咬牙。
上次她救了那玄衣都尉,对方欠了她一个条件。最后她将条件保留,对方便留了一枚信号弹给她,说是她需要玄衣卫的时候,将这枚信号放出即可。
玄衣卫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就这般用在宁瑾的身上实在是浪费。
这样想着,宁玖便觉心在滴血。
但若要让端王成功将卢氏母女二人灭口,如了他的愿,助他成事的话,她只会更加气愤难耐。
她绝对不能让端王那个奸小得逞任何事情。
所以,这次她只能将这个天大的人情用出去了。
宁玖行至窗前,将那一枚信号弹放了出去。
正在此时,宁玖派去门房盯梢的一个小丫鬟来琼华院禀告,说是今日王氏来了府中,现在又去了卢氏的房里。
宁玖未想到王氏的动作这么快,今天上午才得到了那些东西,下午便迫不及待地来东阳侯府验证了。
现在王氏正在气头上,难免会和卢氏二人产生口角,若她是薛昱,必然会选择在此时下手,事后正好将事情推在王氏身上,将自己撇得个干干净净……
宁玖呼吸微紧,若是她所料没错,今日端王便要对卢氏动手。
宁玖面色一沉,将紫苏留在琼华院中,“紫苏你记住,若一会儿瞧见玄衣卫的人来了,就依照我所言让他们去隔离区护宁瑾周全。”
紫苏恍然,“有人要害七娘?”顿了顿又道:“六娘子何苦去管她的闲事?”
宁玖道:“有人想借机害她,将我布置的线索全部掐掉,你说我管不管这个闲事?”
“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紫苏只好点头。
随后宁玖召集沉香沉雪,“你们二人随我一同去钟绮院看看。”
但愿钟绮院眼下还没出什么岔子。
*
钟绮院。
卢氏倚在床榻之上,对于王氏的疑问故作不解,“郡公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与荥阳郡公素来无什么交集,又何谈交情?”
王氏笑了,是被气笑的。
“素无交集,没有交情?呵呵,卢静啊,卢静你可是真敢说。事到如今你既然不肯坦白,那就由我来亲手撕下你脸上这张虚伪的皮吧。”
言罢,王氏唤了一声身旁的青禾。
青禾立时心领神会,将几封信件拿出递给王氏。
王氏接过青禾手中的信件,狠狠地扔到卢氏的脸上,冷笑,“亏你还是名门世家出生的贵女,却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勾引有妇之夫,还诞下野种,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难怪你母亲建造了静明庵那么大一个淫窝,看来这便是你家的家风,实在是令人惊叹。”
“要我说,你们卢氏的女子还真真是生来卑贱,天生张开双腿让人羞辱的贱货。”
王氏扔下那几封信纸狠狠地砸在卢氏的脸上,而后悠悠落在了她的床榻之上。
面对王氏的羞辱,卢氏怒得几欲喷火,恨不得上去撕烂对方的那张贱嘴,但由于心中担忧着王氏带来的信纸上所写的内容,于是便僵直着身子,咬着牙将怒火暂时压了下去。
卢氏压根不信王氏会拿出所谓的证据,她觉得王氏一定是在诈她。
她故作镇定,拿起其中一封信件匆匆扫过几眼后,脸色瞬白。
这些信件虽不是她亲手写给郑雍的那些书信,但其中的意思也差个八九不离十了,而且上面的笔迹竟是与她如出一辙。
她和郑雍每次通信之后的信件都会销毁,绝不会将之留下,省得给人捉住变成要挟他们的把柄。
她行事如此小心谨慎,可眼下这些信件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是谁,是谁要害他?
模仿他人笔迹出神入化……又与她有仇之人……
是了,一定是宁玖,一定是宁玖那个贱人!上次在甘泉行宫便是如此,原本该她遭殃的,结果她却拉了宁二娘背了黑锅。
卢氏竭力稳住心神,对王氏说道:“王三娘,你不要冲动,先听我解释,我不知你是受了何人的挑拨上门找我麻烦,但这信上的事情根本是胡言乱语的事情,如何做得了真?”
“胡言乱语?呵呵……卢静啊卢静,你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事到如今认证物俱在,你还想在我的面前狡辩?”
“需不需要我到隔离区将你那女儿的血取几滴出来,看看她到底是宁晟的种还是郑雍的贱种?”
卢氏心中微慌,看了一眼散在一旁的那些信纸,随后突地上前将那些信件撕个粉碎,“这些都不是出自我的手,如何做得了证据?这些污蔑人的东西合该销毁!”
王氏冷眼瞧着卢氏销毁信件的动作不由一笑。
这个贱人还说自己与郑雍没有关系呢,可她如今这般慌慌张张想要销毁证物的模样,瞧着可不像是毫无关系的样子呢……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琳琅也在旁边道:“郡公夫人,我家主子行得正坐得直,绝不可能是你所言的那种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眼下她还在养伤,你这样突然贸然上门找麻烦,怕是有些不妥吧?”
王氏冷冷扫了琳琅一眼,伸手拢了拢自己臂弯里的披帛,做足了一副世家贵妇的模样。
“主子谈话如何轮得到你一个贱婢插嘴?真不愧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都是这般上不得台面,没有教养。”
卢氏也不是什么善茬,往日仗着永嘉大长公主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眼下听王氏暗讽自己,当即就冷下了脸面。
她深知自己不能与王氏继续纠缠下去,否则越到后面自己的处境越恼火,是以故作困倦,“我身子不适,琳琅送客吧。”
王氏如何看不穿她的把戏,“你莫不是以为方才那些信件撕毁了就没有了?我告诉你,你方才撕下的那些不过是我叫人誊抄下来的罢了,原件现在还在我的府上好好的保管着,还有那金钗现在也稳当的放在我屋里。”
“听闻怀化将军宁晟过几日便要归京了,你说到时他归京的时候,我将这些信件让人抄出来,张贴在永安城的街头巷尾,欢迎他归京,你觉得如何?”
卢氏脸色一白,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瞬间让她从头冷到脚。
是了,宁晟就要回来了,若是让他知晓此事,若是让他知道宁瑾不是他的骨血,若是让他知晓当年的事情是她算计了他……
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宁晟知晓这些事,绝对不能让王氏这个贱人毁了自己!
卢氏稳住心神,竭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将这些东西张贴出来?你就不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你若将荥阳郡公府的名声闹臭了,对你自己有何好处?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总得为你自己的一双儿女考虑吧?若是他们父亲的名声臭了,你叫你这对儿女以后如何自处?”
王氏果然有所迟疑,可很快面色便是一片决绝。
她冷笑道:“此事就不必你来操心了。他郑雍既然敢背叛我,就要付出背叛的代价,大不了我跟他二人和离便是,这在永安城又算不得什么大事。说句不得听的,就算我现在要改嫁,也是有人排着要的。平民的女儿或许愁嫁,但你听过世家贵女愁嫁的吗?”
“就算我与郑雍和离,我一双儿女依然是这京中的人中龙凤,不可动摇。我太原王氏的子孙何愁在这京中找不到对象?不像你,如今除了倚仗着东阳侯府外,便无其他的倚仗了。”
卢氏终于忍无可忍,成功的被王氏激怒,怒吼道:“王静,你要不要脸?非要弄得鱼死网破,你才肯罢休?”
王氏愕然的指了指自己,随后讥讽道:“我不要脸?在你说这话之前,首先得先照照镜子瞧瞧你自个儿有不多要脸才是。”
王氏蔑然的瞧了卢氏一眼,然后道:“说起来,今日我到你这破地方来,并非为了确认事实,而是来宣战的。”
面对王氏嚣张的气焰,卢氏不由咬牙。
“是了,胆敢得罪我,必然就要付出得罪我该付出的代价。卢静,你就等着声名狼藉之后,被宁晟休弃下堂罢。”
言罢,青禾等几婢跟在王氏的身后,一行人便要款款而出。
卢氏心中一慌,若是王氏今日这么走了出去,那她的名声就完了。
不行,她不能轻易的将王氏就这么放出去。
卢氏当即一声令下,喝道:“拦住她,千万别让她走了。”
事到如今,只有先将王氏扣住,而后再让人去荥阳郡公府将郑雍请来商讨应对之策。
她必须在事情还未来得及传出去之前,将之扼杀在襁褓之中。
若说先前王氏对卢氏和郑雍的关系只有七八分怀疑,那么在卢氏下令命人扣住她的时候,心中便演变成了十分的怀疑。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卢氏这个贱人和郑雍二人果然有奸情!
王氏心中满是愤恨,被宽大袖袍拢住的左手里藏着的一把剪刀被她握得死紧,指骨发白。
郑雍这个负心汉骗得她好苦,骗得她好惨,十多年来让她如傻子一般被蒙在鼓里,她还到处炫耀郑雍对自己的宠爱……
如今想起当日种种,全是讽刺,全是笑话。
她若不叫卢氏先付出些代价,怎么对得起自己?
卢氏一声令下,门口便被许多丫鬟和大力的婆子堵住了。
王氏见状忙向屋内涌,她故作愤怒的指着卢氏说道:“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胆敢拦我!”
事到如今,卢氏和王氏二人已撕破了脸皮,卢氏当然没有隐藏的必要,卢氏冷笑道:“你想要毁掉我,莫非我要眼睁睁的瞧着你将我的脖子拧下来玩,不做反抗吗?”
“王三娘,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个任人揉搓的绵软之辈。”
此时此刻,门口已然被密密麻麻的丫鬟和婆子堵住了,见此,卢氏不由得松了口气。
王氏故作愤怒,缓缓靠近卢氏指着她待:“你到底想干什么?”
卢氏一笑,“想干什么?自然是将郑雍请来,我们几人好好将此事谈一谈,免得放你出去生出些事端。”
王氏忽然大喊一声,“你这个贱人,贱人。”喊着喊着,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猛然扑到了卢氏的跟前。
琳琅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王氏带来的几个丫鬟给拦住了。
王氏将左手的剪刀转到右手,而后朝着卢氏的脸狠狠的一划,几个猩红的大口就这样出现在了卢氏的脸上
卢氏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的脸,我的脸——”
这场闹剧发生的时候,有一个身穿黑衣与黑巾覆面的暗卫正隐匿在不远处偏殿的一扇屏风之后。
想着端王的吩咐,暗卫一直在静待着合适的时机好送卢氏归西。
眼下,卢氏和王氏二人撕咬扭打在一起,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
暗卫凝神,从袖中掏出一根细柱管,里面藏了毒针。
随后,暗卫调准角度,将细管瞄准床榻之上的卢氏,对准她侧部的颈项,随后一吹。
一根淬了毒的冰针,瞬间变没入了卢氏颈侧的肌肤当中。
卢氏只觉颈侧一痛,随后身子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好凝固了一般,心跳越来越弱,而后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变故只是一瞬间,屋内都人都僵住了。
琳琅瞪大双眼,满是惊恐,连忙朝堵在门口的那些人唤道,“来人来人!”
门口堵着的丫鬟婆子立时涌入。
一时之间,屋内更乱。
宁玖赶到卢氏的院子的时候,便见外面有许多的丫鬟和仆人,心中立时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忙往里面而去,刚一进屋便见被丫鬟们压制住的王氏等人和躺在床上口吐鲜血的卢氏。
卢氏见了宁玖,忽而瞪大双眸,费力地指着她所在的方向。
她挣扎了半晌,接着便咽了气。
如死一般沉寂下来的院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句,“啊,杀人啦,杀人啦——”
这一声惊呼如巨石入水,瞬间激起千成浪,将东阳侯府别处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被人制住的王氏一脸茫然,她不过就是想将卢氏那张脸划烂,让她吃些苦头罢了。
就算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卢氏碍于她和郑雍的奸情也不敢大肆声张,所以这苦她也只有默默的受了。正是因为有此依仗,所以王氏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但她千算万算都没想过,就在她划烂卢氏的脸之后,她竟突然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王氏也不是蠢人,心念转动间便知今日自己这是着了他人的道了!
很快,郑氏,蒋氏等人便带着人到了钟绮院。
二人得知卢氏在床上忽然死去,不由得大惊。
尤其是郑氏,她下意识地看了王氏一眼,给了她一个隐晦的眼神。
王氏摇了摇头,眉头紧皱。
蒋氏近前看了卢氏瞪大双眸,口吐黑血僵在床榻上的画面,随后不忍偏过头去。
她道:“大嫂的脸,怎么被人划破了?”
琳琅狠狠地指着王氏道:“是她,是她将主子的脸划烂的。”
王氏连忙摆手,“我的确划烂了她的脸,但绝对没有对她下毒。”
王氏这番解释实在是太过苍白,因为无论怎么看,这屋里头嫌疑最大的都是她。
虽然方才王氏嚷着要将卢氏和郑雍的丑事宣扬出去,但眼前这情形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若是她现在就将这事宣扬出来,她自己的嫌疑会更大。旁人必然会以为她是怨恨卢氏,从而杀了卢氏泄愤。
所以王氏换了一个说辞,“我今日前来东阳侯府是为了来瞧瞧四娘,之所以要到卢氏的居所,是因为我听闻了有些有关她和我夫君郑雍的流言,所以便来此质问了她几句。”
“随后我们二人起了口角,情急之下,我便拿着剪刀,不小心伤了她的脸。”
“至于旁的事,我一概不知。再有,我若真想害卢氏,何苦自己到她的跟前害她?岂不是巴巴的将自己的把柄放入旁人手中,无疑是自掘坟墓。我怎会做这样的傻事?”
琳琅却认定了王氏,红着眼睛道:“是你,你分明就是故意划烂了主子的脸。是你,一定是你杀了主子。”
王氏心中微慌,随后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落在宁玖的身上。
现在她急需一个人来替她转移视线,否则这全部的怀疑落到她的身上,麻烦可就大了。
“你怎可断定凶手一定是我?方才她临死之际狠狠地瞪大双眸,手指正指向门口,说不定便是指向了凶手。”
方才卢氏临死前的确有是惊恐的指着门口。
思及此,琳琅道:“是了,方才主子她的确是指着……指着门口。”
郑氏忙问,“方才她指着门口的时候,门外可有人?”
琳琅冷冷的目光忽地定在了宁玖身上,“有。”
郑氏追问,“此人是谁?”
琳琅直指宁玖,一字一顿,“是她!”
此话一落,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宁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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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仙女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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