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心知肚明
一堆人围着许沅和陆意休安慰，徐行之一抬头便看见商语凝静静的站在护国公夫妇的身后不远处。
大家都只顾得上安慰许沅和陆意休的中年丧子之痛，从不觉得商语凝这个义女有什么好难过的，自然会忽视她。
“郡主。”徐行之上前一步靠近商语凝，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商语凝扫了一眼被团团围住的许沅和陆意休，微微颔首转身去了外面的长廊。
徐行之跟在商语凝身后，微低头看着她，抿唇轻轻道：“赫连宸其实没事，对吗？”
若说一开始还有三分怀疑，那看见商语凝这状态的一刻，他便能确定，赫连宸绝对没事。
“对，前世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我不会瞒你也瞒不过你。”商语凝站定回头，眼眸含笑，“对了，还忘了恭贺你武举夺魁。”
徐行之嘴角为不可查的上扬，商语凝没有想隐瞒他，这便说明她是信任他的。
“赫连宸回晋国了，是吗？”
商语凝慢慢点头，小声用气音道：“你既然知道，便不要张扬出去，此事事关重大。”
“徐某自是明白，不负郡主所托。”
“既如此，那便多谢你了。”
恰在此时，前厅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靖王端王一同到府上吊唁了。
“语凝小姐，夫人让您去前厅，端王殿下和靖王殿下来了。”
许沅身边的小丫鬟匆忙跑来，见商语凝和徐行之待在一起，表情呆滞了一瞬，下一刻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来意。
“我现在就去。”
商语凝回头和徐行之对视一眼，颔首后离开了长廊。
到了前厅才发觉，不仅是苏墨远和苏墨离来了，甚至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也带来了信件递交给许沅。
“娘娘说让夫人不要太伤心了，若是有空，常来坤宁宫坐坐。”
“多谢娘娘。”
大宫女走后，失去了宫中人的视线阻挡，商语凝和苏墨远的视线相撞。
苏墨远低头，递给了身边人一个什么东西，商语凝还没来得及看清，拿东西就传到了她手上。
是一张纸条，写着‘明日辰时，点拂阁见’。
商语凝把纸条收好，对苏墨远点了下头作为回应。
“微臣的儿子下葬，岂能劳累二位王爷亲自来看？”
虽然陆意休是苏墨远和苏墨离的表舅，可外人却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王爷来参加一个国公爷世子的丧仪，可以算是天家恩赐。
“国公爷客气了，元姝郡主是您的义女，您便是我们的长辈。”
苏墨离把陆意休扶起来，和苏墨远两个人陪着陆意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
这一天晚上，护国公府十分忙碌，商语凝一直跟在许沅身旁帮衬着也忙到了大晚上。
“好了孩子，这些事情做给外人看便罢了，不需要这么仔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若是让宸儿知道你这么劳累，怕是要心疼的。”
商语凝摇头：“还是让我陪着义母吧，万一有什么事，义母一个人不得空，我也帮着些。”
许沅皱眉，想要再劝，可是看商语凝关切的表情，还是闭上了嘴。
“好吧，那你便陪着我吧。”
那些宾客离开了，可今日只是宣布了发丧，明日才是陪客的关键，后日便要停灵下葬了。
商语凝陪了许沅一晚上，许沅掌家这么多年，万事都做的周全，商语凝除了熬夜之外，并没有做什么事。
“好了，差不多都处理好了，你这孩子，快回去睡觉吧。”
许沅推了推商语凝的背，商语凝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刚刚擦白。
她和苏墨远苏墨离约定的时间是辰时，还能再眯会儿。
被许知之和玉竹扶着回去，赤芍已经在屋内候着了。
“郡主，这么晚才回来，一定累坏了吧，这眼底都青了，快休息吧。”
商语凝点头，任由赤芍和玉竹拆掉她的朱钗，又脱掉她的衣裳。
“辰时前一定记得把我叫醒，我有要事要出门。”
“是，属下记住了，郡主快休息吧。”
……
次日一早，赤芍掐着时间去掀开了商语凝的帘子。
“郡主，时间到了，还有一炷香便是辰时了，您该起床了。”
商语凝没睡够，眼底的黑青越发严重了。
“呀，郡主这样今日可怎么出去见客啊？”打水进来的玉竹吓了一跳，“待会儿奴婢给你铺上些脂粉吧，好歹遮一遮。”
“这倒也不必，既然是世子新丧，郡主这样憔悴倒也合情合理。”
赤芍把迷糊的商语凝从床里挖出来，带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
因着护国公府世子新丧，要多隆重的打扮是不行了，她们给商语凝挑了一身浅月白的衣裙，找出了玉簪和银饰。
在洗漱打扮的时候，商语凝彻底清醒，她身上这一身看上去素雅清静，和她昳丽明艳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都说想要俏一身孝，咱们郡主这样看着真是漂亮极了。”
玉竹给商语凝头上插上一根玉簪，眼眸含笑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商语凝不太相信，她左右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看着，真的像个正经人吗？”
平日里她的衣着打扮都是由玉竹经手，玉竹的审美和搭配都很不错，配合商语凝娇艳的脸，所选的都是明丽耀眼的眼色。
如今这一身素衣，商语凝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怪的。
“怎么不像？郡主这样可好看了，简直像个跌落凡尘的仙女呢。”
商语凝不太懂这些，既然玉竹说好看那定是差不了的。
“行吧，那备好车马，去点拂阁。”
点拂阁内，苏墨远和苏墨离已经坐在包厢内喝茶了。
“来了？”苏墨远听见推门声，抬头看了商语凝一眼，蹙眉，“怎么憔悴成这样？眼底的乌青这么严重，一夜没睡？”
商语凝坐下打了个哈欠：“没有，只是睡得少，说罢，出什么事了。”
苏墨离见不得自己兄长那关切的表情，一双眼睛就差黏在商语凝的身上了。
“不就熬个夜嘛，又不是什么大事，看给你紧张的。”苏墨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说点正事吧，赫连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必细说，你们不是心中已有决断吗？”商语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挑眉问，“你们叫我来，应该不是问这个的吧？”
“是有正事，上次我们从杨府中查抄到了一些李家通敌的罪证，上交给了皇帝，可他却息事宁人偃旗息鼓，看来是不准备对李家动手了。”
商语凝拧眉，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通敌？李家？通谁？辽国吗？”
“对，李家曾与辽国有过书信往来，这些年也一直没断过。”
商语凝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皇后娘娘的那个小程将军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处死的，那些罪状也都是李家提交上去的。
难道李家不仅想对小程将军赶尽杀绝，还真的在背后通敌叛国？
“那些信件里，可有提到过一位将军。”商语凝抿唇，“名叫程怀顾，十七岁。”
苏墨远和苏墨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倒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只是一笔带过而已。”
程怀顾的事情过去了十几二十年，如今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一门忠烈却年少叛国的骠骑将军。
“可是有什么不妥？”
商语凝略微沉思，把皇后和程怀顾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又有些疑惑。
“我一直有些想不通，就算皇后娘娘与小程将军两情相悦不愿意进宫，可光凭这一条，李家也不至于大费周章的诬陷小程将军通敌叛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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