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宰相逼宫
武则天又从御案上拿起一本奏章,盯着刘祎之说道,“既然你承认的如此痛快,那想必这本奏章中所奏之事,也一定是真的了!”
“罪臣不知太后所说何事。”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武则天愤怒的叫道,“这本奏章里,详细的描述了你是如何收受归州刺史孙万荣的金银财帛的,另外,还有一件不齿之事,朕就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你的脸了!”
刘祎之一脸的震惊,抬起头望着武则天,“罪臣绝不敢认此罪,还请太后明察!”
“怎么?刚才那股子硬气去哪了?”
“太后,罪臣确实对贾大隐说过返政一事,但绝对没有收受边将贿赂啊!”
在任何朝代,内臣勾结边将,都是灭门的大罪,谁都不能例外,刘祎之知道,私议返政,最多也就是削爵罢官,或者流放而已,罪不至死,也不至于牵连家人。如果自己承认和孙万荣有关,那就是满门抄斩了。
刘祎之不敢再硬下去了,百官也都低着头,不敢在这件事上插话,就连刚刚发言最积极的王及善和周思茂也都缄口不言,仿佛刚才死咬着郑东的不是他们一样。
“那你都做了些什么事,给朕从实招来!”
“回太后,罪臣一心为国,如今陛下年长,亲政已无不可,罪臣以为,太后此时还政,上顺天意,下顺民心啊。如果太后要问,还请下朝之后,由罪臣单独禀告太后。”
“既然有胆子做,却没胆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吗?”
“太后,罪臣自知罪该万死,还请太后成全。”
武则天眯着眼睛,想了想,“既然如此,那百官退朝,宰相全部留下!另外,周思茂,王及善二人,在门下外省候着,朕会宣你们的。”
话音一落,百官退朝。
“刘祎之,朕不能完全听你的,现在朕退一步,你也不要强求了,留下的这些人,都与你相善,想必你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
“罪臣谢过太后。”对于刘祎之来说,太后这样做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他不能一味的要求下去,既然给了台阶,那自己就要走下去,大丈夫敢作敢当没什么可笑的,毕竟也是为了家中的妻儿老小能够活下去。
刘祎之先是跪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抱着笏板,面不改色的说道,“罪臣昨日听说有刺客进宫刺杀陛下,在打听到太后命千牛卫在定鼎门前抓走郑东之后,便将此事联系到郑东身上。太后素来善遇郑东已是朝野皆知之事,如果能把刺杀的罪名安在郑东的头上,那太后作为陛下驾崩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也是会被百官怀疑的,这样一来,百官就能万众一心,齐声规劝太后还政于陛下了。这就是罪臣的全部想法,也是罪臣今日在殿上失礼的原因,太后方才所说罪臣收受孙万荣金银一事,罪臣一概不知,还请太后明察。”
武则天听完,居然也没有生气,反倒一脸的笑意,“刘祎之,你知道朕等你亲自说出这句话等了多久吗?朕当然知道你没有收受孙万荣的金银,因为他还没有送到你手上,就被千骑司在半路上截住了,现在的他就等着朕的大军就行了。孙万荣还给你写了一封信,从信中,朕得知你确实与孙万荣没什么关系,但这正好给朕一个大好的机会去诈你,诈你的另一面。”
刘祎之一脸的震惊,官场的权谋,伴君如伴虎的谶言,任何一个都足以把自己打趴下了。刘祎之啊刘祎之,你真是白活了五十六年!
“现在,你可以告诉朕,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的了吧?”
“罪臣官至宰相,已是位极人臣之职,何须他人指使?”
“那就是说,你刚才所认的那些罪名,你一个人承担咯?”
“是,罪臣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武则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刘祎之,朕素来待你不薄,你为何生出异心?”
“该说的,罪臣都已经说了,太后要杀要剐,罪臣绝无怨言!”
“你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一心求死,好博得青史留名,可朕偏偏不让你死。魏相,依你之见,刘祎之该当何罪,该判何刑?”
魏玄同还在发呆之中,被武则天突然点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更别说回答武则天的问题了,幸亏旁边的苏良嗣小声提醒了几句。
魏玄同出班奏曰,“启禀太后,老臣以为,如赦免刘相之死罪,可改为流放,永不可回中原。”
武则天摇了摇头,“不妥,既然你们都没什么主意,就先把刘祎之关进天牢吧!”
刘祎之被押了下去,其他人也没有一个敢提前告退的。
武则天缓缓坐了下去,“来人,把周思茂和王及善给朕叫来。”
两人就在应天门外候着,说话就到。
进殿之后,两人跪在地上三呼万岁,而后也不敢起身,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俩可知朕为何要单独留下你们?”
“罪臣不知。”两人齐声回答,看样子应该是在外面对好了口风。
“哼,真是狂妄至极!”武则天厉声说道,“方才刘祎之未露面之前,你等二人不是很能说吗?怎么如今又不敢认了?”
王及善先抬起头说道,“回太后,微臣所说句句属实,那郑东确实不是正常人,还请太后明察,如果太后不忍心动手,微臣愿意代劳,将郑东剖腹挖心,太后就可以见到郑东的妖精原形了!”
“无可救药!”武则天大怒,“你不要再说了!”
而后又朝周思茂叫道,“周思茂,到你了!”
“微臣是在不知道太后想听什么。”
“你一开始不是也跟王及善一样,坚持认为郑东是个妖精吗?”
“回太后,微臣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微臣要替刘相辩解两句。”
“哦?你说来听听。”
“太后提拔刘相,对刘相有知遇之恩,这一点,刘相从未忘却。他不止一次的对微臣提起,一定要找机会报答太后之恩。”
“哼,说的好听,难道逼朕还政就是他所谓的报恩吗?”
“非也,太后实在是误会刘相了。”
“那朕倒要听听,朕是如何误会他的。”
“刘相素来敬重太后,他曾在私下里跟微臣说过,观朝局之形势,太后有可能立武氏为皇嗣,一旦如此,太后就不再是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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