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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白驹过隙


柳文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梦回到了魂穿原主的那一天,裴钩吻也是这样坐在他床边,用着一根根银针扎在他的穴位上给他针灸。

        “痛。”他嗓音沙哑,微皱眉,还觉得嘴里发苦,哑着嗓子问道,“裴师兄,解忧草就这个味道?”

        裴钩吻见他醒了,从桌上端来一碗温热的汤药让他拿着,轻哼道,“自那日你醒来后不仅变得疯疯癫癫的,还变得矫情了许多,痛也给我忍着,我治病向来就没有不痛的。药还是热的,自己给我灌了。”

        柳文殊感觉体内毒性退去了许多,缓缓起身,端着汤药浅尝一口,味觉仍旧发苦,小声道:“……师兄,苦。”

        “娇气。”裴钩吻像是早已料到那般,从怀中掏出两颗饴糖放在他手中,漫不经心地道,“以后干脆改口叫你柳娇娇好了,痛也痛不了苦也苦不得,也就须弥山天天惯着你,你看看这要是换了别的宗门,谁搭理你。”

        习惯了裴钩吻的刀子嘴豆腐心,柳文殊不知不觉中早已将他视为兄长,得了便宜之后,这才一口气将那发苦的汤药一饮而尽,拆开糖纸将饴糖含入口中。

        “那还真要多谢裴师兄厚爱。”

        ***

        那日遇袭后,所幸柳文殊伤口很浅,毒性不大,那魔修身上带着的解忧草不光够解他身上的离魂散,还能剩下来点儿,被裴钩吻宝贝似的收了去。

        褚明佑日日夜夜地守在柳文殊的屋内,在他中毒病倒的这段时间内,他徒弟比以前更加勤快,懂事又贴心地负责照顾他的一切生活起居。

        他徒弟看起来一直很内疚。但柳文殊感叹还好是自己替他受了这道劫难,如果如今是褚明佑躺在床上,就算有解忧草可以救命,但自己也看不得徒弟受罪的模样。

        褚明佑轻声对他说道:“弟子发誓……上次的事,不会再有下次。弟子不会再让师尊为我担心,亦再也不会让师尊因我受半点伤害。弟子那日所说,如若师尊有半分不测,弟子绝不独活,亦是肺腑之言。”

        柳文殊还以为当时他那句话是煽情需要,没想到如今听见褚明佑再次重复时,难免有些惊讶。

        他柔声柔色地道:“明佑,不必太过自责,幸得解忧草,为师现如今已无大碍,你且放心。”

        “师尊要叫弟子如何放心!弟子不能没有师尊!”下一刻,褚明佑却差点情绪失控,把柳文殊吓一跳。

        他情难自禁地激动出来以后才愣了愣神,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喃喃自语道,“……如果那日,裴师伯并未在那人身上发现解忧草的话,又要怎么办才好。”

        他听上去颇为懊恼,“弟子……弟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师尊出事的时候,弟子只觉得天快塌下来了。如果此生再也见不到师尊,那会比死了还要令我痛苦万分。”

        他抬手捂上心口,不由得抓紧胸襟的衣料,难得流露出了自身的脆弱,声色都在颤抖:“……我不能没有师尊。我真的不能没有师尊,是师尊给了我新生,让我重新拾回生的意志……纵使前几年过得再不如意,但如今一切都好起来了,师尊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身边的一切也都在慢慢变好……师尊便是我全部的幸福和快乐,如果没了师尊,那么,一切都没意义了……”

        柳文殊沉默半晌,道,“明佑,你过来。”

        褚明佑有些沮丧地走近床沿,却见柳文殊掀开被子,双腿从床上落地,下一刻,他被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拥抱包围住,柳文殊掌着他的后脑勺往自

        己肩头上轻轻一摁,他的额头最后抵在了那人的侧脖间。

        师尊病弱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里裤,衣料单薄,胸膛相贴时,好像比从前要更加容易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柳文殊身上有着淡淡冷香,那种味道足以安抚近乎崩溃的自己,褚明佑眼眶蓦地红了。

        “师尊……”他眷恋地呢喃着,额头不安分地蹭了蹭柳文殊的脖间,又条件反射般地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力道大得甚至将对方直接扑到了床榻上。

        “明佑!”柳文殊有些慌神,背部猛地摔在不算柔软的床榻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拥抱自己的力气又出奇的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心跳也不知为何变得飞快。

        褚明佑不安分地在他脖间来回蹭,像只不停舔舔主人以讨欢心的小狗,厚重又湿热的鼻息不停喷洒在他的肌肤上,让他有些心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兴许是不安分所致,柳文殊在某一刻隐约地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唇带着微热的温度轻轻蹭过他的脖子,那个瞬间,他神经绷起,心跳的频率差点就要失控了。

        像是电流漫过身体,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褚明佑抱够了也蹭够了,便稍微松开了他,却并不打算从他身上起来,只是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又贴心地将他乱了的发丝归于原位。

        他看着徒弟那张俊美的脸,褚明佑扎起来的马尾侧到肩上,那发丝长到垂到了自己胸前,柳文殊看着徒弟的表情逐渐趋于柔和才总算放下心来,轻唤一声,“明佑,现在心情,可有好些?”

        褚明佑愣住,他像是刚从哪里回过神来,立刻从柳文殊身上离开,单膝跪下向他师尊请罪:“……弟子方才多有冒犯,逾越过线,求师尊责罚。”

        柳文殊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反手锤了捶自己刚刚摔得有些疼的背,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除了……除了有些莫名怪异以外,倒也没什么。

        本来褚明佑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喜欢黏着他、围着他转的狗崽子,刚刚就当徒弟过来撒娇了。

        除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微妙以外,直男柳文殊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于是他和颜悦色地道:“无碍。为师见你过于忧虑,只是想要你安心些。”

        褚明佑忍不住抬眼看着他师尊,喉咙滚动两下,犹豫着问道:“如若……如若适才是换了旁人如此忧虑不安,师尊……也会像这样给予他安抚吗?”

        柳文殊不懂他问这个干什么,又恍然想起这个小祖宗是个黏人的小醋王,总是怕师尊又不要他了。

        于是自己回答得倒是干脆:“自然不会。你是我徒弟,且是唯一的亲传弟子,为师对你的好,自然是天下独一份儿的。明佑,以后不许多想。”

        小祖宗这才高兴起来,“是,师尊。”

        ***

        兴许是刚来那段日子,因为好奇这个世界都有什么,所以隔三差五就跑下山去,要么就是出远门,总之一年到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柳文殊都在外面。

        在这里过得久了,他反倒不想出门了,上辈子自己本就是个阿宅,一有空基本就会窝在家里,他还记得有段时间在家待了两个月,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是见光死了。

        反正距离下一段主要剧情到来还有一年左右,柳文殊身为负责授课的讲师之一,好像的确也不能老出门。

        从那次徒弟对他掏心掏肺地内疚了好一阵子过后,不知为何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了。说不上来是哪方面的更进一步,柳文殊

        觉得孩子在慢慢长大,比以前更贴心懂事,也比以前更英俊帅气了。

        时间流逝得很快,他早已习惯与徒弟的朝夕相处,只要有徒弟在他身边的每一天,他都过得心情愉悦,再加上褚明佑常常用各种花来给他泡水喝,柳文殊觉得自己提前过上了养生又闲散的退休生活。

        早睡早起,作息也健康了不少,因为须弥山是卯时起亥时休,再加上他的早课还不少,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作息以后,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体比从前好了不少。

        又是一年春夏秋冬,柳文殊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须弥山当成了家和唯一的归处,他每年都能在冬日里捧着杯热茶欣赏漫天飞雪,纵使老寒腿不能让他下雪地,但他每年都要叫徒弟给他堆一个雪人。

        褚明佑堆的雪人可比岑曦月堆的好看多了。他每回向祁子冽炫耀他徒弟堆的雪人时,祁子冽都会看一眼岑曦月堆的,每次都笑而不语。

        舍利轩的温泉倒是药效神奇,每次他风湿病发,去那汤泉里泡上一阵子便能缓解下来,于是柳文殊每次作完死以后都会用它来保命。

        汤泉周围热气腾腾,就算是不穿衣服也不会感觉到冷,他每次总是痛得不行的时候才会急匆匆地跑来,身上的衣服过于繁琐,又有好几层穿在身上,于是他每每都是又急又痛,半天都脱不掉衣服,然后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跑去玩雪,但是下次还敢作死。

        褚明佑常常会将换洗衣物贴心地送到汤泉边上,然后转身到屋内候着他,方便他有任何事时只要叫上一声自己便能听见,隔着一道推门,光影朦胧,汤泉内一道模糊的身影映在白色的门纸上,总是让他心痒难耐。

        柳文殊不是没叫过褚明佑下来跟他一起共浴,却被徒弟果断地婉拒,才突然想起来他这徒弟似乎不太喜欢与人共浴,于是便再也没叫过他一起了。

        殊不知褚明佑是怕自己的欲念失控,才一口回绝了他师尊的邀请,因为他只是悄悄通过门缝看一眼他师尊,便觉得心中躁动,有些脸红。

        对此,他感到十分羞耻。

        而且,他对他师尊的不轨之念与这份变了味的心意,现在还不能够被师尊知晓,……他总觉得如果此事败露,师尊就会讨厌他、疏远他,再一次离他远去。

        褚明佑持续隐忍不发,却总是能看见他师尊那副清清冷冷的姿态中带着点美态,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时常都在诱人深入探寻,饶是他再能忍,也忍不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缓解心中的躁动。

        须弥山每年都很热闹,除了照例数月不归的裴钩吻以外,其他两位师兄常年都在峰里,有任何困难之处都可以找他们二人商榷,安心又可靠。

        柳文殊刚重生那会儿还不乐意当这个炮灰师尊,想起狗血又令人肉疼的原作剧情就觉得自己肯定时日无多,那时候他初见褚明佑,十五岁的少年对他淡漠又疏离,导致他当时真的是本能地在抗拒这里的一切。

        现在他可喜欢他这徒弟了,一天见不到褚明佑他这心中就闷得慌,徒弟在时,他心里就踏实。

        想起还魂那日,竟也是两年前的记忆了,柳文殊很久没有感慨过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这是他在须弥山上过的第三个新年,也是给他徒弟过的第三个生辰,每次问到徒弟想要什么生辰礼的时候,褚明佑总是推脱不要,只希望师尊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柳文殊欣慰又感动:好徒儿,真会给为师省钱。

        虽然如果徒弟有任何想要的东西,只要褚明佑开口,他也一定

        会想方设法为徒弟摘星星摘月亮。

        不过褚明佑很久之前送给他的乌紫珠手钏一直被他戴了很久很久,睡觉时虽会取下,但也一直放在枕边,那珠子有股淡淡檀香,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他平日里闲来无事就会捻几颗珠子玩玩。

        岁月如梭,转眼间,褚明佑竟然都十八岁了。

        在现代社会,这个小祖宗从此以后可算是成年人了,他的五官终于渐渐长开不少,少了之前尚且留存的少年稚气,几乎和自己持平的个头显得他愈加意气风发,面部轮廓也愈发深邃,出落得更加英气俊朗,那双乌紫色的眼眸中隐约闪着微光,神采更甚从前。

        十八岁生辰一过,他便突破到了金丹中期,正好同年十月会举行六年一届的仙门秋狝,凭他的天资才能,再以金丹中期的修为去和百家弟子争夺狩猎魁首,想来必定会为第二年五月的仙门大会夺下一个好彩头。

        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那段剧情快要来了。

        柳文殊如梦初醒,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离坠鹰谷剧情还早得很,却没想到眨眼间,一晃神,就已经到仙门秋狝这一年了。

        狩猎场上褚明佑一路斩杀魔物、大放异彩,最后以相同数量与百丈宫的小少主齐名,一起夺得秋狝魁首,一时间声名鹊起、名动仙门,他的名字被挂在那耀眼的榜首处,自此以后无人不知须弥山柳仙君之徒的名号。

        值得一提的是,时隔十二年,狩猎森林中再现罕见变异魔兽,险象环生,人们再次想起十二年前那段双柳佳话,却不曾想此番风波竟以褚明佑一人之力便成功平息,使得他一战成名。

        第二年,褚明佑十九岁,待每年的听学会一过,紧接着便是仙门大会,百家弟子的比武场,而拥有上场资格的,只有在头一年的秋狝中位列前五十的弟子。

        仙门大会中,褚明佑不幸遇上李竟云,一炷香时间便击败对方,下手毫不留情,再加上秋狝时一战成名,因此遭到李竟云嫉恨。

        大会七日结束,原主仍闭关未出,褚明佑向闵希言请辞独自下山历练,途中偶遇李竟云一行人高调历练,对方人多势众,他用金丹后期修为斥退众人,却仍遭李竟云尾随跟从,偶然间发现他一贴身之物后,便心生一计,再次找茬时趁机偷了那流苏耳坠,转移到魔界境内,最后仗着玄霜门的威望,构陷他勾结魔族。

        李竟云污蔑他勾结魔族,仙门秋狝时那变异魔兽,之所以能被他一人斩杀,也是因为他正是始作俑者,早与魔族串通好要趁狩猎时肆意残害百家弟子,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多虑,再加上玄霜门有意抹黑他的名声,四处散播谣言,一夜之间,褚明佑沦为仙门百家的罪人。

        他被玄苍山即刻关进地牢,不顾原主如何求情,李秋鹰都置若罔闻,甚至对其动用天钉极刑,废了他那一身修为,又在检查他的经脉是否彻底受损之时无意间发现他体内的魔气,一夜之间,褚明佑的罪名翻倍,玄苍山将其魔族身份昭告于天下,并名正言顺地将他打入坠鹰谷,同曾经的那些魔族战犯一起,永生囚禁在谷底。

        原作的剧情,柳文殊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一世,他一定要规避这一切。

        他不想看他徒弟受天钉极刑,亦不想看徒弟被踹入谷底,更不想与徒弟分别整整十年。

        明佑,这一次,为师一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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