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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绝不认贼作父


“惭愧。”薛家良低头说道。

        “你吗?”龚法成问道。

        薛家良一边冲咖啡,一边说:“是,也是为那些只求私利的干部们的惭愧。”

        龚法成笑了笑,端起咖啡,尝了一小口,说道:“好喝!味道就是不一样,你快尝尝。”

        薛家良对咖啡没有研究,在他嘴里,咖啡都是一个味,他上学开公司的时候,晚上为了提神,他们能买的起的,只有雀巢速溶咖啡。但今天他喝了一口龚法成的咖啡后,还是觉出了不同。

        他说:“的确好喝,甜度不是那么浓,但真的很香。尤其是我还喝出了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

        “孝心。”

        “哈哈。”龚法成朗声大笑,说道:“你呀,竟捡我爱听的说。”

        这时,司机将楼上楼下收拾完后下来了。他又烧上另外一只壶。

        龚法成说:“这里不用你了,你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想回的话就住下来。”

        司机说:“您今晚喝酒了,我不走了。”

        龚法成说:“那你就上楼休息去吧。”

        司机就上楼去了。

        薛家良说:“他家不在本地吗?”

        龚法成说:“他其实是武警部队的现役军人,这几天暂时借过来给我开车。”

        薛家良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不再问下去了。

        龚法成又喝了一口咖啡,问道:“薛家良,我知道你去过你们市委书记家,听说是当贵客被请去的?面子不小吗!”

        “您既然知道,还嘲笑我?”薛家良不满地说道。

        “嘲笑?哈哈。”龚法成再次笑了,说道:“我知道后不但不会嘲笑,反而挺佩服你,更佩服你的胆量,你说,有多少人想攀上市委书记家这样的高亲?你倒好,不但拒绝了人家,还把人家女儿臭骂一番,俗话说得好,打狗看主人,你哪儿来的那么大胆?”

        一提到这个问题,薛家良就心里犯堵,他放下咖啡,气愤地说:“龚书记,您都不知道她那个女儿对我做了什么?硬生生逼着一个姑娘放弃所爱,嫁给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人,这都是她干的。我不敢说尤书记知道这事,但我感觉她妈妈应该知道,不管知道不知道,她都找错人了,我薛家良岂是她能摆布的?如果我屈服她、同意跟她相处的话,那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跟过去的汉奸、卖国贼有什么区别?我对得起别人吗?我还是人吗?尤辛威胁我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大不了我再辞一次职,下海经商,说不定还能赚到大钱呢。”

        “除去认贼作父这一点外,你就真没看上她?”龚法成问道。

        “这一点就是重要的一点,根本的一点,这可是原则问题,是个人的立场问题,尽管不同于汉奸卖国贼,但此理相通。”

        龚法成说:“尤跃民未必知道他妻女所做的一切。”

        “我同意您的说法,我也不认为他知道这一切,但最起码他是教女无方。”

        “我了解他的家庭,我们当年既是同学,又是战友,还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尤跃民头参军走的时候,已经有了相好的了,后来被老领导看上了,尤跃民就跟家里的那位吹了,跟老领导的女儿结了婚,那个姑娘一时想不开,自杀、到上边告他,还说他是陈世美。”

        薛家良忽然说道:“我看呀,这对母女早晚得给尤书记招来麻烦。”

        “不是早晚,是早已经了。”

        “啊?您的意思是说……”

        龚法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对这位老战友也做到仁至义尽了,一直在给他机会,不知他是觉不出来还是心存侥幸,我不能无限期地等他迷途知返,所以啊,青州官场还会有震动,你没有贪慕虚荣这很好,某种程度上救了你。”

        薛家良张大了嘴,半天不敢说话。

        龚法成继续说:“我前两天听说,春节前,尤跃民调来武警,分三班昼夜把守在他家院门前,为的是拦截一切前来送礼的人,如果心里有铜墙铁壁的话,还会采取这样一种手段吗?不过他的这套花拳绣腿倒是为我们做了工作,间接起到了监视他的作用,可能这一点他到死都不自知。”

        薛家良的内心就是“咯噔”了一下,这就跟曾耕田说的那句话连在了一起,难道,尤跃民也……

        想到这里,他战战兢兢地问道:“是不是跟前些日子那个区委书记落马有关?”

        “跟他家有关的事不少呢,尤其是他老婆和女儿。”

        “女儿?”

        如果说辛玉莲有问题,薛家良不会否认,但尤辛除去专横跋扈外,她能有什么问题?

        龚法成说:“他女儿的问题出在那辆小汽车上。”

        “啊……”

        薛家良更加吃了一惊,他不再敢问下去了,惊得手心都冒汗了。

        龚法成笑着说:“是后怕了还是庆幸自己逃开了?”

        薛家良半天才说:“因为没有过尝试,倒也谈不上庆幸,主要是后怕,这个后怕不是因为别的,  是因为权力,还有您之前说的教育家人这两大问题。”

        龚法成欣慰地说道:“你能联想到这两个问题,非常难能可贵。”

        “我没有什么可贵的,我刚当上纪检干部的时候,您不就是这么教育我的吗?守好两条防线,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家属。”

        “是啊,所以说,光咱们自己做得拒腐蚀永不沾还不够,还要教育咱们的家属,稍有闪失,就会出现大问题。曾书记、我,包括尤跃民,这些活生生的例子,都是教训,所以,你现在还没有成家,一切还来得及。”

        薛家良木讷地说道:“不瞒您说,我还真怕了,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的好。”

        薛家良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白瑞德,更想起了公然。

        龚法成说:“不能因噎废食,刚开始谈对象的时候,谁的脑门上也没贴着纸条,我跟你说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你吸取我们的教训,提前做好这方面的防范工作。”

        “我能……能多问一句吗?”薛家良看着龚法成。

        龚法成冲他伸了一下手:“请讲。”

        “这次是不是只是他家属的问题,他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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