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儿女情长
“池姐姐，如何？”池荣嫣出来后，玉绵立即围上去问道。
池荣嫣面色凝重，回答道：“池梦儿确实没有下毒，贵妃娘娘的身子情况却也不乐观。我检查过后发现，她应该是急性肾脏衰竭，需要立即合适的肾源进行更换，否则贵妃娘娘恐怕难熬过明年开春。”
玉绵道：“既然是肾脏，用我的吧。”
池荣嫣迟疑片刻，还是拒绝道：“近亲肾源匹配率却是很高，只是损失一颗肾虽然没有大碍，但日后健康还是会有些影响。”
“如果能救回母妃，就算是要我性命又如何？”
谢玄墨皱着眉，训斥道：“荒唐！作为大胤太子，你怎么能罔顾自身安危？”
玉绵眼中充血，回道：“那是我的母妃！生我养我的母妃，我要如何对她病重视若无睹？”
池荣嫣止住二人争吵，道：“行了，你们别吵了。玉绵，你作为大胤的太子，日后必定要担起整个大胤，最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皇叔并未说错。”
“但是匹配肾源，更换肾脏也势在必行，我有一计。或许可以从并重垂死的人中寻找和贵妃娘娘极为匹配的肾源，我可以在他死前将肾脏取出移植。”
玉绵惊呼道：“不可！母妃也不会同意你们为了她的性命而伤害他人的。”
谢玄墨却表示同意。“若是病入膏肓之人未尝不可，届时我们再给予重金以做安抚便是。”
池荣嫣感激的看向谢玄墨，而后同玉绵道：“我会事先征询他们的意愿，若是不愿意我必定不会强求的。”
玉绵还想再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玄墨只道：“池梦儿和墨延昭把持朝政时没少滥杀无辜，炼制蛊人，现在整个大胤上下都人心惶惶，不能再多生事端。”
池荣嫣应道：“这我知道，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等池荣嫣将相关事宜都安排好，玉绵才找着她独处的时候找过来。“池姐姐，皇室的人是人，那些平民百姓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如果为了救母妃，要迫害他人性命，那我作为太子有权阻止你们。”
池荣嫣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笑道：“玉绵长大了。万民平等这样的思想很好，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公平，人心就是偏的。”
玉绵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池荣嫣继续道：“有些人出生在皇室贵族，他们似乎生来就高贵，起点大概是无数布衣百姓毕生追求的。你说这公平吗？”
玉绵摇了摇头。
“那你说，就如我们，锦衣玉食但身边却无一人可以完全信任，必须小心着不知何处袭来的暗箭。看着自己的至亲受伤遇难，也会因为所谓的‘大局’而无法相救……这样，你觉得是否公平了呢？”
玉绵迟疑片刻，回答道：“或许吧。”
“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我们需要合适的肾脏，他们需要养活家人的钱财，这只是一笔大家都心甘情愿的交易而已。若是他们不愿意，我也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玉绵点点头，带着满腹心事，连道别的礼仪都忘了，匆匆转身离去。
谢玄墨进屋时，恰巧和玉绵撞上，他看着玉绵略有慌张的身影，叹息道：“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啊。”
池荣嫣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谢玄墨。“玉绵已经成长很多了，偃苗助长总是不行的。”
谢玄墨坐下，端起茶水轻呷一口，半开玩笑道：“他早日成长起来，我可能才能摆脱这些琐事，去追寻只有我们的世外桃源啊。”
池荣嫣嗔道：“少些贫嘴。”
二人相视而笑，仿佛回到池荣嫣的梦境之中。在远离尘嚣和纷争的一方净土上，一间屋舍，两位佳人，三时佳肴，四季美景……
谢玄墨先开口打破了这恬静的氛围，他道：“过几日秦越国的使臣们就该回去了，我打算同他们一起启程。”
“为何？”池荣嫣问道。常言说“一孕傻三年”，池荣嫣只恨自己这些时日思虑渐缓，已然跟不上从前。
谢玄墨回答说：“这次秦越国派秦良和昭和公主一同前来，本就出乎我们意料。当时我在猜测他们是否有意联姻，昭和公主和玉绵年岁相仿，最合适不过。”
池荣嫣闻言，慢慢抬起头，道：“他们两个小娃娃也投缘，若是联姻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谢玄墨轻笑一声，揉了揉池荣嫣的发顶，继续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他们在京城这数日里，我一直提防着秦良。虽然世上对他的评价都是刚正不阿、正值爽朗一类，但他上一次代秦越国出访以有些年头了，人心难测。可这些时日，他一直陪在昭和公主身边，我们和他直接对面的只有四次。”
“接风宴、游船，还有昭和公主和玉绵一同失踪后的两次。”池荣嫣回答道。
“对。”谢玄墨点点头，“除此以外，秦越国埋在大胤内部的暗线都没有动作，甚至连和秦良或者昭和公主的联系都没有过。”
池荣嫣了然，笑着说：“所以，你觉得秦越国此次前来，或许存在探查圣上身体状况的可能，但并没有两国交战的意思，对吗？”
谢玄墨笑道：“嫣儿真聪明！既然暂时没有看出他们有明显开战的意图，大胤又是多地旱灾洪涝，再加上墨延昭私自增加赋税的举动，举国上下人心涣散，根本无法交战，那不若就由我亲自冒这个险，去探上一探。若是能说服秦越王两国结盟，那么对于巩固玉绵储君之位，以及稳定朝堂都有极大益处。”
池荣嫣站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赶紧收拾行李，随秦越国使臣们一同回去啊！”
谢玄墨一时间哭笑不得，他拉着池荣嫣的手，将人抱着坐在自己腿上，道：“他们还只是打算启程，并未动身，你这么着急赶我走做什么？”
“先天下而后儿女情长！”池荣嫣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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