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风口浪尖
“你说！”墨延昭眼前一亮，身子略微前倾，伸手支着下颚，“我们可以派人在路上对谢玄墨动手吗？”
饰德摇摇头，道：“那位在路上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不论是去往秦越国还是回京的路上，他若出事必定会挑起两国战事。”
“哼，那要如何？”墨延昭忽而失去了兴致。
饰德先是解释道：“那位是和秦越国使臣一同前往秦越国的，先不谈您现在派人追杀是否还能赶得上。倘若他在去的途中遇刺，那么昭和公主难免被误伤，届时就是我们有七八张嘴也说不清楚。若是在那位回来的路上埋伏，那么我们就是有意撕破两国和约的千古罪人。故而那位在往返的路上都不能出半点差池。”
“但是，您可以联手秦越王。”饰德又笑着说，“秦越王不敢贸然出兵大胤便是因为忌惮着那位的存在。那位去时为了表示诚意只带了一两个侍从，我们联手秦越王，将他拦在秦越国京城，不仅除了后患，也卖了秦越王一个人情。”
墨延昭听后，拍案叫好：“哈哈哈！赏！”
片刻后，墨延昭总还是心中忧虑，他道：“我现在派人回去是否已经来不及了？谢玄墨一直都不打无准备的仗，他既然敢只身去秦越国必定是秦越国的使臣给了他什么承诺……秦越王这一步棋，风险太大了。”
饰德略微沉思，而后道：“摄政王妃不是留在京城中吗？听说她新开了一处医馆叫做‘逢春馆’，还有附属的学堂叫甚么‘逢春学院’……”
“这主意不错。”墨延昭笑道，“谢玄墨那么爱他的小王妃，若是从秦越国回来后发现他的小王妃遍体凌伤、奄奄一息……哈哈哈，饰德，你说他会不会疯啊？”
墨延昭说着，仰头大笑，仿佛已然看见谢玄墨在回京之后，抱着池荣嫣渐渐冰凉的尸体时满是绝望的场景。
“摄政王妃那模样也算精致，也不知道是何滋味？不如好好享用过后，卖去妓馆，也能好好赚上一笔。她一贯清高模样，若是受了玷污必定疯狂不已，不过我更想看看谢玄墨在知道这一切之后的反应……”墨延昭近乎魔怔地幻想着。
“主子英明。”饰德奉承道。
对于墨延昭的计谋，池荣嫣未曾有半分预料。或者说，他那些幼稚且不入流的伎俩，根本不值得关注。等逢春学院逐渐步入正轨，开始执行每七日一休之后，池荣嫣作为主讲师难得有时间进宫探望贵妃。
“拜见摄政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贵妃娘娘可是在休息？”池荣嫣伸手扶起行礼的小宫女，轻声道，“不必多礼，莫要惊扰了贵妃娘娘。”
小宫女瞧着池荣嫣如此平易近人，有些受宠若惊，她低着头回答说：“回王妃话，贵妃娘娘刚醒，正在用膳呢。”
池荣嫣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先去忙吧，我来瞧瞧贵妃娘娘身体如何的。”
小宫女得令，立即退下。
贵妃躺在床上，听见殿外的谈话声，向伺候她用膳的贴身宫女问道：“门外谈话声可是摄政王妃来了？”
“正是。”那宫女听得清晰，遂回道。
“你先……”
贵妃刚开口，就被池荣嫣出声打断了，她道：“贵妃娘娘先用膳吧！我本是来探望您的，您又何需为了我耽误了身子？我在这候着就是。”
“不行……”贵妃身子虚弱，说话时就已经有些气若游丝之意，“我还有话向同王妃讲。”
池荣嫣隔着屏风看向贵妃，笑道：“贵妃娘娘还是先用膳吧，有什么事情等您吃完了慢慢说就是。今日逢春学院放假，我也没什么要忙的，多的是时间陪您。”
“嗯。”贵妃应道。她看向屏风，竟是连池荣嫣的影子都瞧不真切，心中不禁暗恼这身子不争气。
知道池荣嫣在外面等着，贵妃也讲吞咽的动作放快了些。不多时，服侍左右的宫女就收拾了残羹剩饭，退出寝殿。绕过屏风时还不忘朝池荣嫣道：“王妃请进一步说话，贵妃娘娘总不适合一直大声说话。”
池荣嫣向着说话的宫女微微点头以表示谢意，随后才绕过屏风走到贵妃床前。
“这些时日觉得身子如何？”池荣嫣一边搭上贵妃的脉搏，一边问道。
贵妃面色苍白，唇瓣上更是半点血气都无。“并未差到哪里去，只是身子总有些乏。”
池荣嫣叹了口气，将贵妃冰凉的手放入被子中捂好。“莫要自欺欺人了。太医院虽然给出了方子，抓了些给你补气血的药品，但这补上的总没有你亏失的多，起不了多大作用。”
贵妃低下头，默不作声。
“你啊，就是性子太犟了！”池荣嫣道，“我说什么你不听，不信你按一按自个儿的腿，可是浮肿的厉害？这些时日下床都困难吧。”
贵妃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腿，确实是稍一用力就凹陷下去一块儿。她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
池荣嫣将贵妃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无奈道：“我知道你不想别人为自己丢了信命，可是他们也不过将死之人，你心中何必顾虑那许多？”
池荣嫣不只一次恼那些嘴上没个把门的，将贵妃需要更换他人的肾脏才能活下去一事告诉了她，恨不能将那人舌头割了去。
“贵妃娘娘刚才还说有话要同我讲，到底是何事？”池荣嫣见贵妃始终不愿意开口，便先问道。
贵妃终于开口道：“若不更换肾脏，我还能活多久？”
池荣嫣皱眉，道：“至多一年。”
“一年……足够了。”贵妃轻轻闭上眼，“这一年足够我去看一看我不曾见过的风景了，我也无憾了。”
“你有机会看着玉绵长大，看着他君临天下的。”池荣嫣轻声道。
贵妃听到玉绵的名字，拉着池荣嫣哀求道：“我不想更换肾脏……我虽然向亲眼看着玉绵长大，但是要救我的风险太大了，我不想将太子推到风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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