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们一直找我们所为何事？”老妇人问道。
钟灵儿和琳琅对视一眼，恭敬地回答道：“是想来替姐姐他们感谢您们的相救之恩。”
老妇人轻笑着，摸到桌沿撑起身子。小姑娘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老妇人却摆摆手，道：“请几位客人快些坐下。”
“老身只是救了那个身上受了些皮肉伤的年轻人，另外两个是老身拖着他们步子了。”
钟灵儿和琳琅先是谢过小姑娘搬来的矮凳，又向着老妇人道：“您老过谦了，我们此程是特意来感谢您的。虽然这其中兴许是发生了什么不太让您开心的事情……为此，我们也愿意做出补偿。”
“不开心的事情？”老妇人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朗声笑道，“哈哈哈，你们是说那些邻里的提防吧？说来这也只能算老身自己的问题，老身早些年身子骨还健朗的时候便常替来往此处的江湖人士看诊，久而久之仇家也多了起来。左邻右舍都说老身于他们有恩，每每有人打听起我们的住处，总会替我们遮掩一二。”
“没有给您带来不便就好。”钟灵儿似是松了口气，起身将一袋银两和一些药材交给站在一旁的小姑娘，“这是我们准备的一些谢礼，还望您们笑纳。”
小姑娘虽是不甚懂药理，可闻到清冽的药香也知道怀中草药绝非俗品，连忙推拒道：“这些我们受不得。”
老妇人自然也闻到了那些草药香气，开口道：“还请两位姑娘将这些拿回去吧。我们祖孙二人在此处扎根本也只想图个清净安然，只是借出地方给他们藏身，受不得这样贵重的谢礼。”
琳琅道：“实不相瞒，我们还有另一件事，想向您打听。”
“是有关瑞祥王的吧？”老妇人肯定道，“若是如此的话，霜瑕将银两收下吧，草药退还给两位。”
“是。”小姑娘应声，将草药递给钟灵儿。
“两位姑娘将草药收下吧，你们也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珍贵的药材在我们手中，恐怕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灾祸。”老妇人又道。
钟灵儿闻言，也知道确实是这般道理，便接过药草。
“你们是自西京而来吧？”老妇人问道，“听你们的语调，不像是秦越国的人。一位是药王谷的，另一位恐怕是国界外的修真之人，可是？”
“正是。”琳琅和钟灵儿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分明的震惊。
老妇人点点头，安抚道：“不必担心，老身只是确认一下两位的身份，并无恶意。老身隐居于此许久，对外边的消息早有所闭塞，虽不知你们为何会插手秦越国王室之间的纷争，但这因果报应始终循环而生。”
“有关瑞祥王的，老身所知道的也不多。前日那小厮应当已经告知他们，秦越王吃不得红薯了吧？”
“正是。”钟灵儿回答道。
“说来也巧，那时还是瑞祥王妃亲自来请我过府为瑞祥王诊断的。”老妇人适时地解了二人困惑，而后又道，“除此以外，老身能告知你们的事情便也不多了。”
“瑞祥王年少时就得了封号，他虚长如今的秦越王数岁，在先王病重时大可接手王位。但当时他无心于那锢人自由的位子，只想着逍遥一生，便一心辅佐尚且年幼的秦越王左右，助他建立了无数丰功伟绩，坐稳了王位。”
“老身记着呢，当时的瑞祥王当真是当得‘瑞祥’一号，得秦越国百姓得爱戴，也深得秦越王信赖。但在秦越王地位稳固后，他为了国本稳定也便离了西京，自请了这边疆之地，守护秦越国的安危。也就自那之后陡生变故。”
“传闻是，瑞祥王和一贵族女子相订终身，本都订好了大喜之日。可不知为何，在他们大婚前几日，那姑娘忽然悔婚，并对几次上门得瑞祥王避而不见。若只是如此，瑞祥王便也作罢，可就在他们原订的大婚之日，那姑娘被一顶小轿子送进了王宫。”
“瑞祥王不惜以下犯上，闯了王宫去质问那姑娘和秦越王缘由。他听到的只不过‘妾身心中所爱唯有权势，王爷给不了我的，王上能给我’或是‘王兄莫要将这些年苦心营造的一切都付诸东流’‘秦越律法一向森严，王兄莫不是当真想罔顾律法以下犯上’之类的话语。”
“瑞祥王受了打击，只以为昔日的心上人是迫于秦越王的威压，回到这封地之上许久闭门不出，直到一张圣旨命他和如今的瑞祥王妃成亲，他才踏出王府。自此他也性情大变，最喜好定下各种严苛条例，并以此为借口惩处犯戒之人。”
故事结束，老妇人轻抿一口茶水，道：“老身能告知两位的也只有这些了。”
琳琅不禁咂舌，叹道：“如此一看，那秦越王和瑞祥王早年的心上人才是罪魁祸首，这瑞祥王反倒是个可怜人。”
钟灵儿却是站起身向着老妇人和小姑娘微微俯身，道：“多谢您们了。外边天色恐怕不早了，我们也不便在此久留。”
老妇人也未留她们，只向着一旁的小姑娘道：“霜瑕，送客吧。”
回了乐坊中，钟灵儿和琳琅整理了大概，便让人给池荣嫣递去消息。
“正事儿也算是忙完了，我俩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琳琅终于是松了口气。
“是啊。”
但是关于瑞祥王的悲惨爱情故事，她们所感良多，禁不住彻夜相谈。
与她们同样，收到消息的池荣嫣也为此感慨万分，叹道：“难怪那日瑞祥王最先想到的是不是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倒也算得上情有可原？”
谢玄墨在一旁语出惊人：“这么看，最可怜的不应当是瑞祥王妃吗？”
“确实。”池荣嫣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又起笔开始拟信，“关于嫁给秦越王的女子如何，还是问问王室中人更为妥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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