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心狠手辣
“你觉得当今圣上要真是心狠手辣的，为何会一直等到前段时日才召鸿羽老将军回京？”池荣嫣问道。
鸿鸮一瞬间的愣怔，竟然也想不出个缘由。
他刚想硬着头皮说“圣心难测”，却又听到池荣嫣继续问着。“不知道公子可曾听闻如今的摄政王，也就是九王爷谢玄墨？”
“自是听过的。”少年将军的威名有谁人不知晓呢？
池荣嫣笑着点点头，却不说话。
只那双含笑的眸子，鸿鸮便猛地全都明白了。若当今圣上真是那般冷血薄情之人，又怎会容许九王爷掌握兵权，隐约有着权倾朝野之势？
“在下明白了。”鸿鸮低下头，却又耐不住心中疑虑，问道，“姑娘一介江湖人士，为何知晓如此之多？”
池荣嫣轻笑着回道：“我所只晓得，不过是江湖上所有的消息。若非说有什么，那许是我没有身在局中。”
“没有身在局中……”鸿鸮低声重复着这六个字。
片刻后，他蓦地拍案起身，向着池荣嫣拱手作揖：“多谢姑娘指点，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池荣嫣送鸿鸮离开，转身时恰好撞进了谢玄墨怀中。
“怎么了？”池荣嫣下意识问道。
“你说呢？”
不知为何，池荣嫣听到这话时，会觉得面前这素来骄傲的主儿似乎有些委屈。
事实证明，女人的感觉是十分准确的，下一瞬谢玄墨就耷拉着脑袋，小声道：“那鸿鸮不是好人。”
池荣嫣抬头时，正跌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色中。
“你怎么知道了？”
“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谢玄墨一直清楚物极必反，这浸满酸味的话便也只说了一半。
池荣嫣忍俊不禁：“我记着这遭没带醋啊，怎么就那么酸呢？”
谢玄墨不说话，只定定地看向怀中带着狡黠笑意的小姑娘。
“我都是怀着身孕的了，你还担心我跟别人跑了不成？”池荣嫣伸手圈住了谢玄墨的腰身，“再说，我这贪懒的性子，除了你谁还养得起？”
磨了好半晌，谢玄墨才总算是被哄好了。
而另一边，匆忙出了客院的鸿鸮连忙向着主院去了。
鸿鸮闯进来的时候，门口守着的侍卫甚至来不及通报一声，现在就这么垂着脑袋跟在鸿鸮身后。
而鸿羽，原先正搂着一舞女的腰身，看见鸿鸮的刹那间，赶忙将舞女推开。对上鸿鸮那匆忙的模样，略有些手足无措。
一直以来，他在自己儿子面前都是端庄正直的，便是宅院中养了不少歌姬舞娘，也都借口是给随他征战多年的兄弟们准备的，自己从未碰过。可现在……
“父亲，我有要事想和您……”鸿鸮看着四下坐满了的位席，十分尴尬，并未留意到主位上的情况。
“鸮儿，你今日来寻我是做什么？”鸿羽见他没有惊乍的模样，暗中松了口气，坐正了身子，僵硬的问道。
“哦，父亲，是这样的……”鸿鸮看着一众将军，想说的话咽了又咽，“现在各位将军都在这儿，就好好玩吧！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拾遗此番搅了诸位同父亲的兴致才是罪过，还望诸位将军莫要介怀。”
鸿羽一边示意已经退到一旁的舞女离自己更远些，一边笑道：“鸮儿这说的什么话，你这些叔叔伯伯们怎会怪你呢？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只管说来便是，何须藏着捏着？”
跟在鸿羽身边的将士们都是人精了，听到他这么说，连忙附和着。
“小公子只管说便是，拿我们当什么外人？”
“是啊是啊，小公子同我们客气什么？”
鸿鸮抬头看向鸿羽，心底思忖着江南苏家一事。虽说在座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知道的，但家丑不可外扬。
“父亲，这事儿等晚些时候儿子再来寻您吧！”鸿鸮说着，又向其他将领们行了礼，道：“拾遗先告退了。”
鸿鸮的突然出现在那些将士眼中算不得什么，可鸿羽却没了心情继续听歌赏舞，撂下一句“你们自己好好玩儿吧”就离开了。
鸿鸮倒是没想到自己父亲会这么快就出来，他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鸿羽还有些愣怔。
“可是儿子让父亲不开心了？”鸿鸮问道。
鸿羽面上表情一僵，只以为自己方才所为都让他瞧见了。但为将多年，便是对着自己儿子也有三分博弈：“与你何干？为父本也不喜欢那些酒宴的，只不过成大事所需罢了。”
这番说辞拿出去哄哄三岁小孩子都会被质疑一番，可偏生鸿鸮是对自己父亲言听计从的，竟然也没怀疑，只轻声道：“父亲辛苦了。”
“所以你今日来寻我是为了何事？”鸿羽看着就这么蒙混过关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是为了……”鸿鸮刚开口，又停顿了片刻，“您所图谋之事。”
自从上次同鸿鸮说开了之后，鸿羽就发觉自己这儿子总有意无意地疏远自己，这才会为他今日主动找过来又惊又喜。听到他主动提起时，更是欣喜。
“想清楚了？”
鸿鸮点点头，道：“我想，父亲您一直以来行事都有所目的，与蛮夷一战都过去数十年，这么久您都忍过来了，断然不会忽然间旧事重提的。”
“你想说什么？”鸿羽眯了眯眼。
鸿鸮径直问道：“父亲可是因为姑姑的事情？可是因为又见了姑姑？”
“自从姑姑投奔于您，您就有意避着她。可当年江南苏家一事，恐怕另有隐情。”
鸿鸮没给鸿羽说话的机会，一股脑的将他方才从池荣嫣那儿得来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他本以为鸿羽听后，至少会有所思量，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直接面露不悦。
“这些你是从何得知的？”鸿羽问道。
“当年苏家的案子涉及了不少江湖人士，随便一打听便知道了。”鸿鸮并不想将池荣嫣牵扯进来，头一次对自己的父亲有所隐瞒。
“江湖人士能知道多少？”鸿羽冷笑一声，“此事你不要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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