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被人利用
可偏生那人嘴硬的很,即便是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仍旧倔强的不肯认罪。
池荣嫣秉承着以德服人的教育理念在一旁的桌子边上坐下,望着那人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采泷,莫要吓着客人了,他不愿说就不说吧。”
“是。”采泷应声,同时将抵在那人脖颈上的长剑收了回去。
池荣嫣状若懒散地斟了两杯茶,将一杯递与一旁的采泷:“你都说了,本宫是请他来喝茶的。喏,这新茶入口时多苦涩,可其后回甘便无比喜人,且让他品一品。”
那人战战兢兢地从采泷手中接过茶盏,抬头对上那双仍旧含笑的眸子时,心中更是慌乱。
“这茶无毒,本宫只怕你喝不惯这新茶,也难品其中韵味。”池荣嫣将他眼底的恐惧看得一清二楚,先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早春时节的茶,不论制作如何精良,烹茶之人技艺如何高超,这茶汤入口时总泛着些苦涩。苦为舌面最先觉察,其后才是舌根与两颊收敛时感应到的涩味。
见池荣嫣先饮了一口,那人才紧了紧喉头,将杯盏中的茶水尽数灌进了口中,而后将杯盏倒扣。
池荣嫣见此轻笑一声,将手中茶盏搁置于桌面上,略有些惋惜道:“你这般真是浪费了我这上好的美人茶了,实在是可惜啊……”
跪于地上那人实在不明白摄政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门外还有一众叫嚷不停的百姓围堵着,她这般动作是拖延时间等着摄政王回来或是其他什么?
“王妃娘娘,您位高权重,可以将我们这等平民百姓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您该知道的,多行不义必自毙,您分明晓得那群倭寇作恶多端,可偏生还要选择为他们医治,您心底打得什么算盘您不清楚么?”
思虑良久,那人终于将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子说了出来。
池荣嫣听过之后,只直直盯着他,直到他后背发凉才露出讽刺的笑意来。“怎么,本宫善心大发,决定救治你的兄弟姐妹们还是错事了?”
“王妃娘娘,您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人虽然早猜到自己身份恐怕已经被那明察秋毫的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知晓了,但是他相信自己和兄弟们行事足够小心谨慎,他们抓不到把柄必定是无法将他定罪的。
池荣嫣支手撑着自己下颚,落在那人身上的目光微凉。“本宫挺好奇的,到底谁是有意误导你们,让你们觉着本宫该是那种会因为世俗言论而不敢顺从本心行事的人?”
那人半晌没有给出丁点儿回应,池荣嫣顿觉无趣,挥了挥手让采泷先将那人带了下去她自己则起身走到客栈门口。
“大伙儿今个儿来是要讨个说法,可你们想要个什么样的说法?”
百姓们安静了些许,他们都只是听着旁人说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目无法纪,残害平民百姓,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全都不知。只是念着昨日听闻到这摄政王妃答应要为倭寇们医治急症,便想着该是站在倭寇那一侧助纣为虐了。
“嗯?”池荣嫣看着百姓们面面相觑,心中陡然生出一些悲凉。
他们看不见别人为自己的付出,没有自己的思考与立场,只知道人云亦云。在旁人努力为他们建造一座欢乐场时,他们不为所动,甚至会因为某些器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心怀怨恨。池荣嫣此前总以为,只管坚持自己的路,有所成果之后世人总会看清事实的,但现在她见到百姓们如此声势浩大地来讨伐之时,还是难免觉着窒息。
粗略调整好情绪,池荣嫣将目光转开,看向守在客栈前的侍卫们,似是叹息道:“本宫记着,昨日自码头回来时就见着单县令在这客栈门口候着。他向王爷及本宫请罪,说你们也是几经折磨才会有那般妄念……”
众人闻言,皆是低下头退开两步。他们知道单县令一直将他们放在心上,在得知单县令要向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询问缘由之时也只觉得那是他该做的,从未想过他将面对什么。现在听摄政王妃这么说,才猛然意识到单县令承担着什么样的重压。
池荣嫣看着沉默下来的百姓们继续道:“本宫昨日已经将你们委托单县令来询问的实情告知于他,想必单县令也早就转告于你们了,所以你们今日将本宫这落脚之处团团围住,是还想要个什么样的说法?”
久居高位,即便没有刻意去训练,那威严之气也会在不自觉之中形成,而后在众人面前流露出来。百姓们心中惶恐,甚至有转身逃走的冲动。
可人群中挑事儿的那一群人如何甘心就这样放弃了难得的机会,若是这一次不能借助舆论压力将这摄政王妃压垮,解了二当家和三当家为难的处境,他们回去之后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于是,片刻思索之后,有人高喊:“您是王妃,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单县令的话如何做得了数?”
慌乱之中的口不择言终于将他们暴露了出来。单县令一直深受南部百姓们爱戴,在场的众人虽然都是跟风而来,但是对单县令的敬佩之情分毫都不曾落下。
他们一同望向声源处,看见那神情激动的男子时面上都闪过错愕。
“这人是谁啊?”有人问道。
“不曾见过,看着是个生面孔。”
当然,也有眼睛尖一些的:“这不是最先在客栈门口说受了冤屈的那几人中的一个吗?”
“什么?”
百姓们倒也不傻,此时回过神来也能想清楚自己大概率是被别人当刀使了。昨晚县令大人回到府中后就说了,摄政王妃救助那群倭寇是有自己的思量的,但是既没有讨好那群倭寇之意,也不曾想过要向那群贼人俯首称臣。是他们自己不愿相信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去帮助那群极恶之徒,所以捕风捉影地等着抓到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的错处。
“你们看什么看?”被众人围观的那男子在一双双探究的目光之下十分不自在,他举着斗笠试图将自己的脸挡住,“你们不该问一问这摄政王妃是不是胁迫了单县令吗?说不定,她就是拿你们的性命威胁单县令,让他转述那一番话呢?”
说着,他仿若茅塞顿开,找到了新的出路,于是滔滔不绝道:“我那短命的姨娘就是死在了这没心没情的摄政王妃手下,你们不知道她死时那惨状……”
他声情并茂地表演着一个内心受到极大创伤的可怜人,可周围的观众们却向一旁散开,给他故事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腾出一条过道。
池荣嫣见到他声泪俱下之时,心中那不甘与莫名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才勉强抑制住了笑腔,“这位小兄弟还请节哀顺变。”
男子闻声,先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啊?”
见到近在咫尺的池荣嫣后匆忙想要向后躲开,可他身后是一顶无比稳固的帐篷,他只能尽他所能的将身子往后靠几分。
“你似乎很怕我?”池荣嫣笑着问道。
男子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颤抖着,回答时也结结巴巴:“我……你……是你,是你杀了我姑母!你……她……她死的时候……”
“嘘,”池荣嫣抬手,将食指树在自己唇瓣之前,“你再说一说,本宫到底伤了你哪位亲戚?究竟是你的姨娘还是你的姑母,亦或是你的亲娘?”
“是,是……”男子哆嗦着竟是真忘了自己编出来的故事的主人公到底是谁了。
池荣嫣退开两步,讽刺地看向他,“小兄弟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现在这里围了这么许多人,你若都说得实话,本宫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男子一听,左右看了看围观的百姓们,真顺着她的话多了些底气。他撑直了身子,一手叉腰给自己壮胆,一手指着池荣嫣大声吼道:“你莫要威胁我!我不会怕你的!现在有这么多百姓们看着,你究竟是什么样的魔鬼他们都能看清的。”
“嗯。”池荣嫣点了点头,“所以你能告诉我,究竟是谁遇害了吗?或者,你记不得是谁了,可否如实告知你是如何目睹一切,还没有被本宫发现的?再不然,你是否仍旧记着那尸首被丢弃在什么地方,还有案发现场……”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让男子根本招架不住。什么老妇人遇害,身上的伤口惨不忍睹,血溅三尺之类的都是他杜撰出来的,如何能具体交代出抛尸位置和案发现场来?
池荣嫣歪了歪脑袋,看向一旁全是看好戏的神情的百姓们,轻笑着问道:“大伙儿可认识这人?”
“不……不认识。”离池荣嫣最近的那人心头一颤,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
池荣嫣微微颔首,继续朝着那男子道:“他们都不知道你,不知你可是哪一家茶楼新来的说书先生呢?平白有这么好的口才,还有如此浮夸的演技,实在让本宫羡慕。”
男子咬了咬牙,知道今日自己是逃不开了。他放下手中的斗笠,看向池荣嫣的眼中没了恐惧和怯懦,反是仇恨和释然。
“王妃小心!”跟在池荣嫣身后的采泷几乎是刹那间就察觉到了男子身上忽然迸发出的杀气,拉着池荣嫣的手臂就要将人往后带。
可池荣嫣却丝毫没有慌张,有护主意识的潋滟在瞬间显现出身形,将男子刺来匕首截在半路。而后在男子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将那匕首甩开,同时挑断了他手上筋脉。
“有些过火了。”池荣嫣叹了口气,在完成了任务后悬浮于自己身侧的潋滟的剑柄上轻轻弹了弹。
潋滟仿若吃痛一般,整个剑身都轻轻颤抖起来,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池荣嫣轻笑出声,敷衍地拍了拍它,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瘫坐到地上地男子身上。
“或许,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地上的男子却宛如听不到池荣嫣的话一般,只死死瞪着她。
真是,冥顽不灵呢。
池荣嫣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客栈。采泷当即会意,指挥着九王军的士兵将男子和他那群藏在他处的同伙们搜身丢掉了他藏在身上的所有利器之后,抗在肩上跟着池荣嫣回了客栈。
“诸位父老乡亲,”采泷朝着还围聚在周围的百姓们朗声道,“正如你们所猜测那般,这人和他的同伙们皆是有意制造谣言,污蔑咱们王妃与王爷的清白,为的就是大伙儿与王爷和王妃离心。”
“大伙儿也知道,咱们王妃到了南部之后就致力于将南部的造船业恢复到鼎盛时期,同时也积极抵御倭寇的侵扰,想要带着大伙儿抖过上更好的日子!咱们九王军也一直战无不胜,我们根本不需要向那群贼寇低头,希望大伙儿们能明白这一点,不要在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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