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心的海啸

201.心的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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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凝滞……

        一瞬间夏恬希好像看不到别人了，唯独看得清他一人。他每往这边走近一步，那脚步就好像鼓点般踏在她心上，让她心慌意乱。

        分明想努力压抑这种感觉，却无法控制自己……

        可那一群人仿佛没有看到夏恬希，为首的盛君夜更是目不斜视，径直朝门口走去。在那一群人的簇拥下，他显得有几分凛然，身影有种近乎冷淡到睥睨的感觉。

        夏恬希下意识地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腿却僵硬在那里，她胸膛剧烈起伏一下，感觉到浑身血液一瞬间冲到了头顶。她心头颤了颤，似乎有什么强烈的情感涌出来，有些悲伤到想要叹息，却又强忍着将所有情绪吞咽了回去——

        盛君夜似乎瘦了些，清俊了些，浑身气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依然是高深莫测，依然是不可接近的，可是比起五年前，好像又多了些什么，更加冷淡了。

        夏恬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为首的盛君夜，视线在他额头、鼻梁、嘴唇上划过，最后怔怔地落在了他的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然而，那双眸子并没有看到她，就好像从此以后都不会看到她一样。

        夏恬希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呆呆地站在大厅里，目睹盛君夜和他身后的那一群人，一点点朝自己走过来——

        然后擦肩而过。

        然后……远离。

        盛君夜甚至没有回过一次眸。他似乎没有看见她。

        夏恬希扭过头去，怔怔地看着盛君夜远离的背影，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她眼前放慢了，所有的景色和人群都虚化成了幻象，只有盛君夜高大的背影是清晰的……

        她失去了呼吸，陡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远，他们之间的并非空气，而好像是千山万水。

        夏恬希双腿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迈动一步了，她脸上神情有几分茫然和麻木，心里却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那场海啸里，仿佛死伤无数，有挣扎，有喊叫，还有哭泣嚎啕。

        可是这一切伴随着盛君夜离开盛氏大门，头也不回钻进门外的黑车时，都一点点终于归向平静——至少是表面的平静。而这平静的代价是，夏恬希仿佛被扼住了咽喉，被这场海啸拍打在海岸上，浑身遍体鳞伤。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短短十几秒的功夫，浑身，已经湿透了。

        额头上、手心里，都渗出了一层又一层，擦也擦不掉的冷汗来。

        盛君夜已经坐上了车子，从始至终，没有回过一次头，甚至好像没有看到她。

        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将夏恬希从这场噩梦中惊醒过来，然后她亲眼看着那辆车子离开，留下一串尾气。

        夏恬希嘴角忽然扯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嘲讽，还是寂寥。

        ………………

        盛君夜坐在车子里，忽然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侧头往盛氏大厅里看了一眼。

        大厅中间，空空如也，好像刚才是他的幻觉一样。

        他怎么恍惚之间好像看到前几天那个差点撞上车子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又用那种悲戚的眼神注视着他。

        盛君夜揉了揉眉心，不太确定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剧烈的冲动，他声音沉沉道：“停车。”

        司机有些讶异，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助理也有些诧异，问：“盛总，现在不赶过去进行开幕仪式，就晚了。”

        盛君夜只是吐出了两个字：“回去。”

        车子逐渐倒退，最后又在盛氏门口停了下来。

        盛君夜推开车门，长腿迈下车子，走了几步突然跑动起来，进了盛氏大厅，却发现果真是空无一人，就好像刚才恍惚中看到的，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盛君夜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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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恬希靠在盛氏的楼梯口那里，这里没什么人，灯光也很暗淡，能够让她安静一会儿。

        淡绿色应急通道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让她长而卷翘的睫毛落在眼睑上，形成一片捉摸不透的阴影。

        夏恬希抱着自己的身体，靠着墙壁，无力地缓缓滑落，最后蹲在地上，蜷缩起来。

        她的内心依旧翻江倒海。

        五年时光横亘在她和盛君夜之间，已经太长了，改变了太多。

        小时候张佳芝给她讲故事，说每一天，每一个瞬间，事情都在发生变化，人也在发生变化。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会永远不变的，也没有什么是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的——

        所以没有人会一直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有些事情，离开了就是离开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夏恬希用手心撑着额头，感觉浑身都失去了力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腿一阵阵发麻，胃里也一阵阵呕吐。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空间里让她回过神来。

        夏恬希强打起精神来，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楚星瑶兴奋的声音，问：“希希，你今天有空吗，我们有好几天没见了，出去吃饭吧，我请客。”

        夏恬希静静听着，嘴边浮现出有些无力的笑容。

        楚星瑶一直是这么开心，乐观，真好。

        希望她的人生能够一直这样顺遂平安，至于自己——

        夏恬希转眼想到夏兴华的癌症，嘴边笑容顿时变成了苦涩和落寞。

        “好啊。”夏恬希轻声答应，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也不希望楚星瑶扫兴。

        她又在原地蹲了很久，直到那种强烈的眩晕感逐渐消失，这才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拖着双腿离开了盛氏。

        来盛氏的时候，太阳尚且没有落山，在盛氏等了几个小时，却没有等到和盛君夜的只言片语，现在太阳已经完全消失了，天都黑了。

        外面霓虹灯闪烁，家家户户支起灯火。

        一阵冷风吹来，将夏恬希的长长头发吹起，令她浑身顿生一阵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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