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墨衍的承诺
殿试结束,墨衍不出意外地被皇上钦点为今科状元,成为大夏国第一个六元及第的进士,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太傅长孙陆之焕为榜眼,国公府小公子傅楼为探花,均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其他二甲、三甲之人,墨衍是一个都不认识,他也就不怎么在意。
按大夏国的科考制度,传胪结束后,一甲进士,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三人需带着二甲进士,以及三甲同进士拜谢皇上,然后换上官服,打马游街,绕京城一圈,方能回家。
黎婂玥估算着时间,带着黎元文出门。
“爹,家里的人就交给你了啊,我和小文去看相公游街。”
不久前, 报喜的人已经来过,黎婂玥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散过。
她的相公说要考上状元,让她当状元娘子,现在是真的做到了。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相公着官服是什么样的了。
“姐,你能不能坐下休息一会儿?”
黎元文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有些无奈地看着黎婂玥:“我打听过了,姐夫他们还在东街那边,距离咱们这平阳街还有一段距离呢。”
“你打听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会儿,现在不是就快到了么?”黎婂玥说。
“你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黎元文可怜巴巴地说:“你能不能为你聪明可爱的弟弟先考虑一番?”
“我聪明可爱的弟弟,你难道就不想看到你英明神武的姐夫到底是有多帅?”黎婂玥震惊。
“我想看啊!但姐夫还没到这边呀。”黎元文说。
“很快就到了。”黎婂玥望着窗外。
她选择的是黎记火锅的二楼包房内,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街上的情况。
等了一会儿,下面的人群就开始骚动起来。
黎婂玥循着声音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墨衍。
她的相公,一甲进士之中的颜值担当。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墨衍身边的榜眼和探花,微惊。
今科状元、榜眼、探花三人的年纪皆不过三十,容颜与气度皆是极佳。
这就使得很多姑娘芳心暗动,不停地往三人身上扔花,扔香囊之类的。
在大夏国有一个传言,进士打马游街时,姑娘们可以向自己心仪的男子送花,送香囊之类的,若是男子接下了,便等于是接受了那位姑娘 ,后续是要去姑娘家里提亲的。
很多人都知道墨衍这个状元是已经成亲的,但架不住黎婂玥身份低。
如此,十有八九的人都认定墨衍会休妻再娶。
“墨大人人中龙凤,一个乡下来的悍妇,定是要被休弃了。”
“乡野姑娘,哪怕是会那么一点医术,也是配不上前途一片光明的墨大人。”
“听说,墨大人与其娘子成亲两年多了,其娘子连个孩子都没能为其生下。”
“哪是没生下?分明就没有怀过。”
“她该不会是生不出来吧?”
“大夏国,不孝为三,无后为大,她近三年无所出,墨大人有十足的理由休妻。”
……
这些爱嚼舌根的女子多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说白了,就是嫉妒黎婂玥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夫君。
她们就算不是什么世家之后,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官家小姐,她黎婂玥算什么?凭什么当状元夫人?
可能是没有人理会她们,又或许是周围太过热闹,声音大,并不太能听到她们的声音,以至于她们越发的肆无忌惮,说起黎婂玥的坏话半点没有留情。
可惜……
墨衍的听力很好,加上这几名女子说话大声了,又带上了状元,农妇这样的词,也就不难猜测出她们说的到底是谁。
他的面色顿时就变得不好了。
但,只是瞬间,他就恢复了平静。
当然,只是表面上的。
扔向他的花和香囊都很多,但他全部躲开了,一个都没接受。
原本他全身心放在看黎婂玥在什么地方上的,这会儿还要分精神来留意那些说话的姑娘。
心情,顿时就不怎么美妙 了。
近了,他就听得很清楚,也能更肯定对方说的是什么。
面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连游完街来收拾人都等不到,直接驾着马站到几个姑娘面前,可把人给兴奋得。
“状,状元……”
“墨大人……”
“你们在说什么?”墨衍凉凉地扫了几人一眼,沉声问。
“我们……”
几个姑娘显然没有想到墨衍会突然走到面前,并且与她们说话。
明明是质问,可她们一激动,竟是给忽略了,一个个无比激动地看着墨衍。
手中不知道是捏了多久的花,直接递送过去。
“墨大人,你能不能……”
“谁让你们说我娘子的?”墨衍看都没有看到她们递过来的花一眼, 声线冰冷得 犹如极地寒霜,直令人颤抖。
“随意在后面议论他人,这就是你们的教养?”
“我们……”
几个姑娘几乎是异口同声,可在开口说了两个字以后,就又默契地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们惨白了一张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墨衍,希望他可以对她们任慈一点。
墨衍仿若未觉,对于不是他娘子的女人,他是一点都不知道温柔两个字怎么写的。
说他娘子的坏话,简直不可原谅。
“我娘子是来自于乡野没错,但她知性,懂礼,会读书,会赚钱,无所不能,你们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根汗毛。”
这话,着实扎心。
但,墨衍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继续道:“我在与娘子成亲那一天对她许下过承诺,此生,唯她一人,携手相伴余生。之于我,她是最好的娘子,是你们这些只知后宅争斗,私下嚼舌根的女人永远都比不上的存在。”
“于她,我自己都舍不得说半个不字,你们凭什么私下骂她?又哪里来的证据证明我要抛下她?”
话到这里,墨衍环顾一圈,提高音量,道:“不管我娘子是何出身,墨衍此生都只会有她一人,绝不会休妻另妻,亦不会纳妾。还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如若哪天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
“嘶……”
在场之人,但凡听到墨衍之言的,无不震惊。
“这墨大人莫不是疯了?他乃大夏国建国以来唯一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又是皇上的亲外甥,前途不可限量,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得?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示不会休妻再娶,甚至不纳妾的话都说出来了。”
“也不知道黎婂玥一个乡野村妇,到底给墨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墨大人如此死心塌地?”
“墨大人估计是感恩吧?听说,墨大人当年差点死了,是现在的娘子救了他。”
“墨大人如此重情义,其夫人真是好福气。”
“为何当初救下墨大人的人不是我?”
……
黎婂玥牵着黎元文走过来,正好听到墨衍的誓言。
唇角,顿时就勾了起来。
周围人的话,她听在耳中,却不怎么在意。
双眸,紧紧盯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墨衍。
他一袭如火般的红色状元服,头戴状元帽,是她从未见过的艳色。
黎婂玥双眸放光,心脏怦怦直跳。
“相公……”
闻声回头,墨衍一眼就见到笑颜如花,温柔看着他的黎婂玥。
唇角顿时一勾,眼中满满笑意。
“娘子……”
夫妻俩,一人在马背之上,一人在马背之下, 隔空对视,温柔交汇,惊艳了时光,柔和了岁月。
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打量黎婂玥,都格外好奇,什么样的女子,竟可以让六元及第的状元郎非她不可?
当看清黎婂玥长相那一刻,不少人瞪圆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艳与了然。
这状元娘子真的是一个来自乡野的悍妇?不管是长相,还是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都不输于他们见过的官家和富家小姐。
甚至,其长相胜过太多官家小姐。
等等!
状元娘子看着有些眼熟呀?
明明才第一次见着人啊!
哦!对了!她长得很像当年的镇国将军府二夫人,也与现在的舒夫人有着七八成相似。
仅此一点,便足以让皇上都对她偏袒。
“相公,你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游街,我还等着给你扔花呢。”黎婂玥催促。
“好。”墨衍点头。
他是状元,游街走在最前方的,他停下,其他人得跟着停下,他走,其他人才能跟着走。
他目送黎婂玥回到黎记火锅,然后,缓缓走过去了。
当他走到黎记之外,黎婂玥冲着墨衍喊:“相公,接着!”
手中早早准备好的花扔向墨衍。
墨衍扭头看向黎婂玥,笑着如她所愿地伸手接过花。
3朵红玫瑰。
下一刻,黎婂玥双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相公,我爱你!”
墨衍抬眸,正对上黎婂玥温柔带笑的眸。
唇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看着黎婂玥的眼神温柔至极。
只见他唇轻启,道:“娘子,我也爱你!”
他的声音,并不尖锐,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
众人:“……”
明明还没吃,为什么就这么饱?
黎婂玥笑眯眯的:“相公,我知道!毕竟,像我这样集美貌与智慧,人见人爱的女人很难找。”
众人:“……”
视线齐刷刷看向黎婂玥。
臭不要脸一女的!
有这么自恋的么?
但……
好像,她说的也没毛病。
论容颜,论气质,当真是很难有人能及。
她就站在窗户边,笑颜如花般,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一场游街,京城很多人知道六元及第的墨衍,亦有许多人知道了状元夫人黎婂玥。
几日过去,街头巷尾依旧有不少人讨论。
“今年的状元真是好看,可惜有妻了,还对其情有独钟,扬言不再纳妾。”
“那日我有幸见着,状元夫人真的好美,比那丞相家的千金还要好看。”
“那可不,状元夫人长得像舒尚书夫人,谁不知道那一位可是咱大夏国第一美人呢。”
……
“姐,咱们需要这样么?”黎元文扯了扯遮嘴的口罩,拨了拨帽子,道。
这口罩还是黎婂玥画的样式,让府上的绣娘做出来的。
“很需要!”黎婂玥说:“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京城很多人都认识你姐我了,我要是直接走出去,那不得被人潮淹没?就不用做事了!”
“可是,姐夫让你在家好好休息,让我看着你的。”黎元文说。
黎婂玥轻笑:“在哪看着我,不是看着?你放心,只要我不说,你不说,你姐夫不会知道你跟我出来了。”
顿了顿:“我要做些事,得先了解外面的情况。”
据墨衍说,殿试考的便是关于雪灾的策论。
三月了,蒙州依旧连降大雪,恐要成灾。
目前传回来的消息还没有到那最后一步,但黎婂玥就是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真的遭遇雪灾,那么,对于现在的大夏来说,一旦处理不好,就是灾难。
她得搜集些东西,还要暗中去做。
黎元文陪着黎婂玥在大街上晃了半天,又在酒肆茶楼中坐了一下午。
待到时辰差不多,姐弟两人才回去。
如此过了两天,黎婂玥一回到家,黎父就赶紧将人拉到沐二爷的床前。
“婂玥,他醒了,但是,情况看着有些不太对劲。”黎父说:“他是下午睁开眼睛的,我问了他十几个问题,他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说饿了,想吃饭。”
“宝宝……”
几乎是黎父的话音刚落下,坐在床上的沐二爷就双眸放光地看着黎婂玥。
“你叫我什么?”黎婂玥探究地看着沐二爷。
沐二爷:“宝宝啊!你最像你娘了。”
“我娘是谁?”黎婂玥向黎父和黎元文分别使了个眼色,然后探究地看着沐二爷。
“你娘就是你娘啊!”沐二爷道:“宝宝,我是爹爹,你忘了吗?”
黎婂玥扭头看了一眼黎父,后者的脸色简直一言难尽。
黎婂玥勾了勾唇角,很快又压了下去,故意委屈:“我好像忘了些东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是你爹,你是我宝宝。”沐二爷一脸心疼地摸摸黎婂玥的头,道:“不哭!有爹在!爹带你去打那些蠢货的脸,明明,我家宝宝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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