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这就是差距

京城，皇宫……
  “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灾不处理，物价疯涨，勾结山匪抢劫，通敌  叛国，致使原本可控的雪灾变得越来越严重，百姓饿死冻死上万人。简直可恨至极！”
  接到墨衍来信，知道蒙州贪腐的那几个以知府为首的  官吏全部都押了回来，皇上龙颜大怒。
  正常情况下，按大夏的律法，知府被押入京城以后，需要严格地审查之后，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会视情节而定罪。
  墨衍这一次派人送回来的除了信，还有种种证据。
  皇上在将一切看过之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给气吐了血。
  “皇上保重龙体！”所有大朝跪在地上，或真心，或假意和地担忧道。
  总管太监更是第一时间上前扶住皇上，皇上抬手甩开他，抹去嘴角的血，厉声道：“以蒙州知府为首，所有人皆是罪证确凿，  按律当诛。传朕旨意，这些人罪大恶极，明日午时，全部刑行，届时，让所有的人都看看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官，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皇上英明！”全朝文武异口同声。
  皇上继续：“所有趁着灾情之时疯狂涨价，致使百姓无力承担，最终死在灾情之中的那些商户之家，涉事之人斩立决，其他人发配至极地。”
  “皇上英明！”在场大臣，没有牵扯的，再一次异口同声。
  其他参与或者与罪犯有所关系的大臣就很是忐忑不安。
  “蒙州现下无主，不知诸位大臣可有推荐之人？”皇上再一次道。
  似乎，他的注意力放到了蒙州的那几个官职之上，对其他的并不怎么在意。
  事实上，他要看看在场到底有多少鬼，多少。
  显然，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大人们都是很聪明的，至少，在揣测帝心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管是站队的，还是没站队的，都无一例外地推荐起自己认为合适的人来。
  “皇上，臣以为，墨大人聪明过人，谋略至高，他现在又  身处蒙州，最是适合在蒙州当知府。”
  地方五品官，不如京中七品。
  这就是差距！
  说话的人表面上是在夸奖墨衍，实则是给墨衍挖坑。
  既然那么尽职尽责地守着，那么，就在蒙州呆着吧。最好是别回来了。
  “臣也认为，知府由墨大人来做很是合适。”
  不愧是大夏开国以来第一个六元及第的人，那脑子就是不一样。
  至少，一般人即使是能找到蒙州知府，也不会是如此短的时间内。
  蒙州刚历大难，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墨衍留在蒙州最好。
  “臣附议……”
  满朝文武，竟然全部同意让墨衍留在蒙州任知府，任期三年。
  京城越发的乱了起来，墨衍是一个有大才之人，留在京城之外最是安全。
  这也正是夏皇想要的结果。
  待他将人都支走以后，倒是要看看那几个逆子还想要干些什么？
  “既然诸位大臣皆无异议，那么，便由墨衍担任知府吧。”夏皇道：“传朕旨意，墨衍赈灾有功，上惩贪官，下善百姓，即日起，封正四品，赴任蒙州知府……”
  在大夏国，官职分类，都是正和从，升官也是一次一阶，但墨衍这里就是意外了，一下子从正六品晋升为正四品，连升几级。
  若他不是在外面，在场起码会有半数以上的人会跳出来反对。
  偏就是在蒙州那地方，气候特别的恶劣，墨衍在那边，能够活到什么时候都不一定。
  在退朝以后，皇上单独找了七皇子秘谈。
  “小七，你说，朕将衍儿留在蒙州，是对还是错？”
  “父皇，以京城现在暗潮涌动的局势，表哥夫妇在蒙州呆着最好。”七皇子恭敬地回答：“表哥素来重情重义，但又把表嫂放在第一位，现在，表嫂怀着身孕，表哥定然不舍得让其受到半分伤害。”
  “你亲自去传这道圣旨，然后，暂时也不要回来了。”夏皇道：“明日，朕会在朝上通知下去，但，你今天晚上就走。”
  “父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儿臣今天走？”七皇子直觉得不对。
  夏皇说：“你不要管，好好去蒙州帮忙。”
  顿了顿，他又变得凝重起来：“小七，你表哥有惊世才能，你表嫂也不容小觑，便是那个以纨绔出名的丞相府嫡孙路轻风也是个有城府的，你去了蒙州以后，切记要多听他们的话，对你……有益。”
  后面的话，七皇子直觉得不会是皇上最后说的那两个字，但他没有多问。
  他的心里隐隐有感觉，他的父皇只怕是想要将皇位传给他。
  只是，他现在势微，留在京城，也做不了太多。
  他无心于皇位，可是，在这一次蒙州雪灾之后，他看得更清楚了。
  他的那些个兄长，个个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为了得到那个位置，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连良心都不打算要了。
  不管是哪一位皇子登位，皆无可能放过他。

  他想活命，想要保护想护之人，那就只能去争，去抢了。
  夜深了，七皇子带着人悄然潜入黎家，将事情交待清楚了，便劝服了黎父一家人去蒙州。
  当然，是后面光明正大地去，而不是七皇子带着人离开。
  与七皇子差不多的时间点，镇国大将军收到消息是晚了一些，但在知道蒙州现在境况之危险以后，已经恢复记忆的沐二爷立刻决定去帮忙。
  蒙州，蒙城……
  黎婂玥死死盯着地面，双眸都要充血，身体更是止不住颤抖。
  “相公，我一直都知道，这大雪之下的尸体不会少，但真的看到，才知道，我还是猜测得少了。”
  “娘子，那些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墨衍抱着黎婂玥，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我查过人口，少了不下于两万。”
  “这么多？”黎婂玥震惊。
  “就这么多。”墨衍道：“你现在怀着身孕，身体又诸多不适，娘子，你去休息吧，其他的，交给我，可好？”
  “相公，我没事。”黎婂玥。
  一转身，入目全是尸体。
  她顿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一股极为不舒服的感觉袭卷而来，喉咙一痒，然后……吐了个昏天暗地。
  “呕……”
  “娘子，放轻松。”墨衍面色骤然大变，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已经伸手为其顺背了。
  待其情况稍好一些，他立刻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回家。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温柔地安抚：“我们回家休息，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
  “相公，你最近也没有休息好，你要我休息，那你陪我。”黎婂玥难得撒娇，墨衍向来不懂得拒绝她，这会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到了嘴边的拒绝，终究也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我们休息。”
  墨衍拥着黎婂玥，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哄着。
  黎婂玥很是乖顺地靠在他的怀中，闭上  眼睛。
  没多久，黎婂玥的呼吸就平稳了，墨衍也感觉到一股疲倦，靠着黎婂玥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原本应该是睡着了的黎婂玥睁开双眸，小心翼翼地从墨衍怀中退出来，然后，为其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路轻风见着黎婂玥关好门，立刻迎了过来。
  “人睡着了？”
  “嗯。”黎婂玥回头看了一眼屋中，随即边往外走，边说：“他接连熬了几天，我怕他受不住，给他用了些安神药，这一觉，估计能睡到明天去了。你负责的那些现在什么情况？”
  “跟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雪化之后，尸体全部露了出来，我带着人查过了，整个蒙州，简直就是尸横遍野，我们的人不够处理尸体，让驻军来帮忙，结果，那边  表面上是答应了，却无一人前来。我再问时，人家就说邻近的小国有些蠢蠢欲动，他们必须要留下来，以免给敌人可乘之机。”
  “那你查到其他东西没？如果驻军没用，那就不必再留着，省得活着浪费粮食，死了还占土地。”
  “确实是有一点东西，但还不足以定重罪。这事儿可以不急，等墨衍醒来让他看看。我先带你去看看另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  有瘟疫了？”
  按理说这边雪刚化，之前死去的那些全部处于极低温度，即便是回温，也不会有那么快。
  但，万一呢？
  路轻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黎婂玥去了暂时放置尸体的地方。
  死的人太多，有些已经是绝户，有些还有亲人，有亲人的还要与其家人沟通。
  这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路轻风带着人已经处理了很久，也没有能达到效果。
  “你医术好，看得比我准，你看看这些尸体是不是不太对？”路轻风说：“我特意看了一下，这些尸体与其他的有区别。”
  黎婂玥点头，也没有多问。
  路轻风将看着有问题的都分开了，这就给黎婂玥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这个时候，他也就只要看着就行。
  看了好一会儿，路轻风眼见黎婂玥的眉头越皱越紧，当即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难道这真的是……”
  “发公告，那些没有认领到家属的，别领了！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尸体已经开始腐坏，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那么，瘟疫就离我们不远了，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掉这些尸体。”
  黎婂玥一脸凝重道：“另外，我怀疑有人下过毒，有些尸体还有余毒未消。”
  “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了。”路轻风道：“如果说真是有人下毒，那么，这场雪灾若是没来，这蒙州也会死不少人的。雪灾的到来，正好是给了某些人掩盖真相的时间的机会。”
  “等阿衍起来，交给他吧。”黎婂玥说：“我们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必须加快速度。你手下如果有可信的人，就派出去采买药材。”
  “我已经派人去采买基本的药了，你看还需要些什么，我再派人去。”路轻风道：“确实是要加快速度，不然，危险！”

  墨衍果然是第二天才醒来，他一醒来，黎婂玥就凑了过去：“相公，怎么样？可休息好了？”
  “娘子，你故意的？”墨衍睡了十几个小时才醒，又哪里还能不明白黎婂玥的苦心？
  “相公，你太久没有好好地休息，我不放心。”黎婂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把蒙州灾后的事情处理好。”
  她将与路轻风的发现一一道来。
  墨衍骤然变色，起身就匆匆跑了出去。
  他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抢救下来的蒙州再一次变成灾难场地。
  黎婂玥紧随在其身边，边走，边说计划。
  为了避免蒙州再一次沦陷，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所有尸体，还有消毒。
  墨衍去看过以后，亲自传令下去，让蒙州各县立刻焚烧所有尸体，当然，长文的解释也是很有必要的，以免那些百姓去阻止。
  好在，这一次蒙州的雪灾墨衍等人的付出，百姓们有目共睹，黎婂玥的医术，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故而，墨衍解释了，又有黎婂玥和路轻风双双证实，以及有看过那些不同尸体的百姓口口相传。
  哪怕是还没有将自己的亲人认领回来的人，也都没有迟疑地应允了。
  如果留下尸体会对他们的性命造成威胁，那么，他们宁愿都烧干净。毕竟，死人哪有活人来得珍贵？
  全靠百姓  和墨衍、路轻风他们还来的人将尸体弄在一起，保证没有遗漏，实在有些难。
  墨衍在确定大家都在齐心协力地直面困难后，他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娘子，我要亲自去驻地借兵。”
  “那边很有问题，我跟你一起去。”黎婂玥道。
  “不！”墨衍道：“这一次过去，免不得要见血，你守在这里，以定民心。”
  他附到黎婂玥耳边，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既然那边的将士都喊不动，那么，他就做了那个为将之人，掌控整个驻地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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