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等我哪天不喜欢你,就不粘你了
121 等我哪天不喜欢你,就不粘你了
“没事,回去上点消肿的药就好了。”言晏不在意的笑笑,“冯少脸上的伤应该比我的要严重,回去记得上药,今天不管怎么样,麻烦你了。”
冯恒看着她,在这张温婉美丽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刚才面对樊家人时的冷漠和刻薄,但言语间也依旧透着一层不易亲近的隔膜。
“不麻烦,应该的,”他犹豫了下,对于今天的事多少有些在意,于是试探道,“关小姐,不知道你和樊家是不是……”
他还没说完,言晏就笑着打断了他,“冯少,这是我的私事。”冯恒这才察觉自己有些逾越了,连忙道,“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在车旁明显等得不耐烦,掐灭烟头抬脚就走过来准备逮人的男人,“只不过关于樊榆今天说的话,希望聂总不要误会了什么才好。”
言晏微笑没有回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看了一眼时间,淡淡的道,“你叫的代驾应该差不多该到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点了点头,“那好吧,回去早点休息。”
“嗯,再见。”
说完这句话,言晏颔首算是道别,然而刚转过身人就被一只手臂揽进了怀里。
她闭了闭眼也没有反抗,任由男人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回家?”
言晏垂着眸,表情温度很淡,“嗯。”
聂南深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任何不高兴的情绪,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往冯恒身上扫一下,搂着她就往停车的方向走。
几乎半个身子被男人圈在手臂中,她能察觉到冯恒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没有离开。
“今晚的联谊是我和安苏来的。”言晏看着地面,虽然不确定他是否介意,但还是出声解释,“只不过半途有人把安苏从名爵带走了,你有时间最好查一下那男人的底细。”
聂南深已经替她拉开了车门,对此没有表现得很意外或者生气,“刚才聂宅已经来了电话,安苏到家了。”
言晏抬头看他,“那就好。”
他仍旧保持着开门的动作,盯着女人干净温淡的脸庞,“我会去查。”
“好。”
安苏是他妹妹,这点她自然不用过多担心。
说完言晏抬脚上了车。聂南深今晚没有喝酒,陈叔刚开着黑色慕尚刚到名爵楼下,就被聂南深一句话打发回去了。
这个时候乔秘书也自己开车回家了。
聂南深将她放到副驾驶座上替她扣好安全带,然后才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但是并没有急着发动引擎,而是一言不发的从车上拿出刚才让乔秘书买来的药膏。
言晏看着他低头将膏药挤出来抹到棉签上的动作,抿起唇,“我已经不疼了。”
刚才那一下过后,现在已经疼过了,顶多算是有些麻木。
聂南深头也没抬的回她,“明天会肿。”
听他这样说,言晏也没说什么,任由男人俯过身来将膏药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半边脸上。
神情专注而认真,她闭了闭眼,“聂南深。”男人的视线落在她微红的半边脸上,低沉的嗓音像是压抑着不悦,但不是很明显,“生气了?”
“你说谁?”
与他面无表情的俊脸比起来,上药的动作显得很轻很柔,“我。”
她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一阵莫名,“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聂南深终于抬头看她。
女人脸上确实没表现出什么不高兴的情绪,甚至可以说从她从名爵出来后与冯恒谈话的时候那股明显的烦躁和冷意都已经消散了,聂南深薄唇微抿,一双深邃的眸像是要将她看穿。
“没有,”她率先别开了视线看向窗外,脸上除了淡淡的凉意之外被药物沾上时还是不由生出了疼意,但也不是不能忍,似不经意的随口一提,“只是我和樊家闹僵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之间的合作不会有影响吗?”
聂南深看着她的侧脸,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将上完药的药膏重新装好随手扔到一旁,“不会。”
言晏回过头,就见男人正低头拿着纸巾擦着手指,“哦。”
“言晏。”
“嗯?”
她刚抬起头,下巴就被男人伸过来的手指扣住,“你不打算问我,也不打算向我解释一下吗?”聂南深就这么低头看着她,眉目沉静而无奈,甚至还有点晦暗的色调,“如果生气,你可以告诉我,我知道关珩对你很重要。”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生出那么大的气,无非是因为樊榆出口侮辱了关珩,连冯恒都能看出来她生气的原因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不可能猜不到,“你说这是你的私事,你觉得那个男人对你来说是外人没有告诉他的必要,那我呢?”他摸着她没有上药的半边脸蛋,低低沉沉的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有知道的必要?”
女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好半天才温软的开口,“姑姑对我是很重要,”她对上男人的眸,“那如果我说我确实不高兴,你会为了我终止这次的合作吗?”
她看到男人突然暗下来的眸,“言晏。”
“这不就得了,”女人轻轻的笑开,“好了,我没那么无理取闹,更何况你和他合作,只是生意上的来往不是吗?”
她觉得她没什么好生气的,正如她所说,他生意上的事她不会去过问,与樊家……那也只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聂南深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盯着女人温软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脸蛋。
言晏眨了眨眼,似漫不经心的问,“还是说,你确实在做着其他我不能知道的事?”
“没有。”
这次聂南深回答得很快,手指拨了拨她额前的长发,神情也缓和了许多,凑过去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淡淡的声音很温柔,“回去清洗一下,暂时不要碰冷水,再涂一遍,明天就会没事。”
她干净的眉眼舒展开,“好。”
枫关别墅。
樊榆跟着自家父母走在后面,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
从名爵出来后她爸爸妈妈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直到走进家门,良黎看了一眼脱下外套正准备上楼的男人,才对她道,“小榆,你先回房间上点药,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
“那爸爸……”
她摸了摸樊榆的头,安慰道,“没事,我和你爸爸有点话要说。”
樊榆看了一眼她爸爸,还是很乖巧的应了一声好,然后低垂着脑袋上楼去了。
樊天逸让佣人去泡了杯茶才走到沙发上坐下,解开领带平淡的开口,“什么事?”
良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今天小榆那些话是说得过分了,”她看着在沙发里的男人,“但小榆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关言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羞辱小榆,你就这样算了,有没有想过小榆的感受?”
“她有什么感受?”樊天逸没有看她,端起佣人递过来的茶,镜片下的眼睛平淡无波,“我早就让你管好这个女儿,当初陷害关言晏的事聂南深没曝出来已经给了她一个教训,今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关言晏顾虑事情曝光后会对关珩造成影响,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
男人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波动,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与沉稳,侧脸英俊冷漠。
不会善罢甘休,这样的话听起来更多的是担心她会因此陷入舆论而选择的息事宁人,可是……
“你到底是在担心我为我着想,还是事情牵扯到关珩,所以你心软了?”
良黎站在他面前,质问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身侧的手更是攥得死紧。
樊天逸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她,过了一会儿才放下茶杯,“与她无关。”
男人像是有些累了,站起身来淡淡的道,“别想太多,喝杯牛奶再睡觉,小榆那边明天我会跟她谈。”
说完这句话,樊天逸就转身上了楼。
良黎看着男人离开的高大挺拔的背影,手指在身侧缓缓握紧,灯光落下,在其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樊天逸最近四处调动下面的人手是在找这个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关珩关珩,她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言晏和聂南深两人回到银南别墅的时候差不多要到十一点了,中途言晏也接到了安苏的电话,听上去女人声音有些疲惫有些愤怒,但安苏只给她报了个平安,于是言晏也没多问什么。
在名爵呆了一晚上浑身都染了一层浓郁的烟酒味,言晏回到房间拿起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聂南深站在门口,看着女人半边还红肿的脸,担忧的道,“确定不要我一起?”
言晏把长发盘起来,果断的拒绝,“不要。”
她又不是小孩子,一个巴掌而已,哪儿有那么脆弱。
说完她就将门关上了,里面很快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聂南深在浴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才拿起手机走出了卧室,顺手带上了门,闲适的吐出两个字,“关总。”
比起他的漫不经心,关珩的语气明显不是那么好,“聂南深,你在打什么算盘。”
男人径直来到书房,薄唇勾起似褒似贬的弧度,“关总消息很灵通。”
今晚在名爵闹出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见到他和樊天逸在场的再稍加揣测一下,要传到关珩耳里不是什么难事。
关珩的声音跟着不咸不淡的响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给言晏说的是与樊氏有场生意上的合作。”“这是事实。”
女人似在那边笑了一下,带着不明显的讽意,“聂南深,你以为你说和樊家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言晏说信就真的信了吗?”
聂南深刚到书桌后坐下,闻言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那又如何?”他坐在真皮沙发上闲恣的靠着,薄唇勾着寥寥的笑意,“关总这次回来的目的,我想除了那份资料,关家出事的缘由应该也占了不少比重吧。”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扶手上,不急不缓的道,“难道关总就不好奇,当初关家到底是被谁动了手脚,一夜之间负债累累走投无路到任人欺压的地步吗?”
男人的声音透过电话覆上了一层慵懒,但每个字都踩在精准的点上。
从某种角度来说,关珩和言晏是同一种人,当初关家出事打了她个措手不及,所以她才在关家落魄的时候选择离开江城以保全身而退,但这并不代表有些事就能这样揭过。
“看来这段时间聂总不光在和樊天逸谈合作,私底下也调查了我不少?”关珩冷笑了一声,淡淡的道,“不过这是我们关家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男人垂着眸,不深不浅的笑,“关总应该也不用我来提醒,早在一年前关家就已经不复存在,如今有的,只有江城的关珩和我太太。”
最后三个字,甚至有点刻意强调的语调。
言下之意关珩听懂了。
言晏是他的人所以他有立场去插手这件事。
“你想帮我?”关珩不算诧异,“或者换句话说,是因为言晏,所以你想调查樊家?”
“你可以这样认为。”
关珩嗤了一声,“你当我三岁小孩?”
“不管因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够帮你查出关家当初出事的原因就够了。”
互赢互利,关珩没理由拒绝。
挂掉电话后,聂南深刚打开笔记本,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聂南深抬起头,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换上了睡袍,手里还拿着毛巾擦着湿润的长发站在门口,手臂半截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冷漠的五官顿时浮现笑意,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过来。”
言晏听话的走过去。
他手一张开,女人顺势就乖巧的坐到他的腿上,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湿气,“还不睡?”
“嗯,”言晏放下毛巾,将脑袋靠在他胸前,像个小猫儿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低软的道,“洗完澡发现你没在卧室就过来了。”
她看到他刚打开的笔记本,抬起头,“这么晚了,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吗?”
聂南深拿起那张毛巾替她擦头发,低声的道,“嗯,明天有个会要开。”
“哦。”她温顺的没动,皱眉低低的道,“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他笑了一下,“不会。”
这段时间他工作确实很忙,在家的时间少,就更别说是陪她的时间,言晏虽然有些小不高兴,但也不是不懂事,于是想了想这么晚了还是不打算再打扰他,“算了算了,免得说我多不体贴你,我回去吹一会儿就好了。”
她抬手要拿过毛巾,男人的手已经摁住了她的动作,一只手扣在她腰上,“不是说吹多了对头发不好?”
他都这样说了,言晏自然很乐意,凑上去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聂公子真体贴。”
聂南深失笑,“这么粘人?”“我粘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她在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脸蛋搁在他胸前抬着脑袋,拿起发梢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他的下巴,心底都是细细的甜蜜,“等哪天我不喜欢你了,我就不粘你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聂南深一时竟有些不适应,低低的笑出了声,“关小姐,说好的矜持呢。”
“这样的话聂公子这些年应该听过不少啊,”她抬头凑了上去,故意在男人下巴处吹了一口气,温声娇软的道,“你也觉得那些女人都不矜持吗?”
那一下下的瘙痒挠得男人心痒痒的,聂南深很容易起了反应,抬手就抓住女人不停捣乱的小手,低沉的嗓音也轻易染了一层沙哑,“乖,别闹,”低叱,“湿着头发容易感冒。”
她抬头就看到聂南深正拿着一双墨黑的眸盯着她。言晏就坐在他腿上,自然能察觉到男人明显的变化,脸一红,再闹下去该遭殃的就是自己了,“哦。”
乖巧的坐好了身子也不再闹,仍由他替她擦头发,男人的手指很温暖,插入发梢贴近头皮的温度让人安心。
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男人神情认真一丝不苟,唯有那双眸里点点渗出的温柔仿佛在做一件极重要的事。
“聂南深。”
“嗯?”
低低的音调里还噙着不明显的愉悦。
言晏垂着眼帘,视线不知落在什么地方,“我不希望我们这段婚姻有什么不相关的人,”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好半天才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男人的动作顿住,视线从她发上移到脸上,脸上的笑意也随着淡了淡。
【你以为你说和樊家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言晏说信就真的信了吗?】
女人的脸蛋就贴在他的掌心,干了一半的长发垂下落在肩头,女人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声音,已经是明显的低声下气了,隐晦着并不明显的落寞。
拿着毛巾的那只手紧了些力道。
他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
如果说她信,除了部分愿意选择相信他的原因,但有部分原因无非就是她不希望会因为任何外人而影响到她们这段婚姻,也不希望在这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感情中多出什么不必要的障碍。
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
“好。”于是聂南深没有再多说什么,放下毛巾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没有很用力,淡淡的嗓音很温柔,“头发差不多干了,回去睡觉?”
言晏看了眼他已经黑了屏的电脑,还是点点头,“好,那你也早点休息啊。”
他抚了抚她的脸颊,“好。”
言晏起身回了卧室,她洗完澡之后并没有关灯,卧室内一如既往的敞亮却空荡得死寂。
她站在门口没动,望着床头上的两盏台灯怔怔出神。
………………
第二天毫无疑问言晏和樊榆在名爵发生的事闹上了新闻,昔日名媛动手打人等标题醒目而吸人眼球。
报道内容有揣测关言晏和樊榆因WK总裁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也有揣测关言晏和樊家昔日矛盾白热化的,至于这个矛盾是什么,没人深谈也不敢深谈,于是大多都将焦点放到了因为男人上面。对此言晏懒得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看了一眼便关掉了手机页面。
聂南深早上吃了早饭就去上班了,她因为一天没课,原本打算约安苏出来看个电影,但打了安苏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又打到了聂宅才听佣人说安苏一大早就出了门现在还没有回来。
百无聊赖中找了一本法国小说到书房消遣时间。
关于她和樊榆的那篇报道是在下午消失的,动作迅速得像是从没发生过,对此言晏不算意外,抛去聂南深不说,就算是樊天逸的立场也不可能允许他的妻子女儿沾上任何一点负面的新闻。
与此同时,另一则刚被顶上来的新闻更具娱乐爆炸性——
年轻新秀音乐家傍上夜场神秘大款,男友系江芷前任男友。言晏点开热搜,女人那张美丽极具辨识度的照片被置顶在最上方,背景年初一场盛大古典音乐节的演出舞台,女人正坐在一架钢琴后进行演奏的截图。
众所周知,江芷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传出了当年的绯闻事件,于是下面便有一众猜测这位神秘大款的身份,自然,也有人被照片上这位年轻貌美的钢琴家吸引了视线。
照片上的图片没有进行过处理,言晏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路潞,拿着手机正想往下翻,屏幕上突然跳进了一通电话。
“姑姑。”
她摁下接听键,手里还捧着之前没看完的书,低声的道。
那些报道虽然只存在了几个小时,但她不认为能瞒过关珩。
电话那头的话语简单明了,责备的意味很明显,“你和樊榆起了争执,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她的手搭在书页上,“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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