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灯
外卖在二十分钟左右到达，路言生拿着外卖回到餐桌上拆封时，察觉到了小姑娘的情绪不太对劲。他这人向来不喜察言观色，可秋杞偏偏是个例外，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做某件事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看向她。
他将外卖盒从袋子里挨个端出来，拍了拍，随后俯身于秋杞身前，侧头问她：“不舒服？”
洗发水的香味忽然凑近，秋杞惊得连忙退后两步，她的呼吸有些重，脸上扯出了个勉强的笑容：“没，应该是……有点饿了吧？”
尾音扬起不确定的音调，她仿佛是在问自己。
“那快吃吧，给你拆开了。”路言生将粉推到她面前。
“谢谢路哥哥。”秋杞拆开餐具的包装，埋头吃了起来。
路言生吃东西很快，他余光瞥见秋杞的腮帮子缓慢地咀嚼着，莫名的让他想起花栗鼠将花生塞进嘴里的时候腮帮子也是这样鼓鼓的。
当秋杞还在细嚼慢咽地挑配菜来吃的时候，路言生已经将粉和配料搜刮得干干净净了。
“你喜欢吃腐竹？”路言生拿纸擦了擦嘴。
“挺好吃的。”
“那你慢慢吃，别呛着。”
路言生拿起手机，他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打开电视看电影。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什么？”
秋杞吃完了，她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电视上的两个人正在跳伞，他们飘在大片大片的树林之上，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片白色的云朵。她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便开口问路言生。
“《触不可及》，你看过吗？”路言生现在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他把胳膊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皮半垂，懒散地盯着她。
“看过。”秋杞回忆了下，问道：“你看的这部是美版的吗？”
“嗯。”
秋杞坐在沙发另一边，她双手交叠在腿前，“这部电影有两个版本，我更喜欢看法版的，结局比较好一些。”
“是吗？”路言生似乎很感兴趣：“听你的，看完这部看法版。”
秋杞摇头，“就这部吧，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而已。”
夜色正浓。
秋杞洗完澡，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她戴着蓝牙耳机，发现这个角度很适合观望夜空。可以数天上的星星，看乌云流动，为皎洁的月亮遮上一层面纱。
秋风瑟瑟，褪去了白日里的燥热，秋杞穿的睡衣还是夏款的，索性添了件外套，这样不会太冷。
转头看去，是路言生的房间，窗帘被拉上了，细小的光线从闭合的帘缝中顽强地挤了出来，告诉她路言生此刻还未入睡。
应该在做作业吧。
又或许在看书。
手机里的歌自动切换下一首，秋杞听着熟悉的前奏，微怔，她觉得这首歌现在十分应景，悠扬的前奏让人舒适。
唇角不自觉扬起。
远处房屋的灯光落入她眼中，仿佛盛满了星星，亮晶晶的。
我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可我仍然选择沉默在宁静的秋夜里。
如秋，无声沉寂。
姜婉秋是带着一只小猫咪回来的。
秋杞正安抚两只小狗，它们被关在家里一晚肯定也不好受。
“小杞，过来。”姜婉秋手里捧着毛茸茸的一团，轻声唤道。
“妈妈，你手里的……是什么？”秋杞很好奇，她走上前轻轻地接过——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咪。
“小猫？”
“嗯，是我路边捡来的，它一开始很脏，奄奄一息的，我便带它去宠物医院看了，没什么大碍，就接回来养了。”姜婉秋说。
年近四十的婉秋女士脸上已经有了轻微的细纹，一双杏眼和柳叶眉流转着江南女子的风韵，她笑时让人想起风中飘舞的杨柳，从五官的轮廓隐隐能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个绝代风华的美人。
“小杞，你要给它起个名字吗？”姜婉秋问。
秋杞的指尖轻轻地顺着小猫的毛发，“我想先给它做个猫窝。”
“去吧，想好名字了可以告诉妈妈。”姜婉秋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上了二楼。
秋杞很喜欢自己动手，家里有一个房间就是专门给她做手工的，她将自己不穿的衣服通通拿出来，用缝纫机制成一个柔软的垫子。她又把自己收纳好的纸箱叠成一个正方形，在正面画了一个圆，慢慢地裁剪，完工后在箱子的右上角贴上一个圆形的卡片。
“目前还不知道给你起什么名字，所以这张小卡片先空着。”秋杞对坐在垫子里的小奶猫说。
她洗了个手，向一个养猫的朋友问了养猫的注意事项，两只小狗跟在她身后，不停地转圈圈，它们似乎对新来的朋友很感兴趣，秋杞转身比了个“嘘”的动作，告诉它们别吓到小猫了。
秋杞抱着猫来到路言生家。
她按了按门铃。
没反应。
又按。
还是没有。
秋杞有些失落地抱着小猫回家，姜婉秋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贴心地问道：“怎么了？”
“路哥哥不在家，我想和他一起给小猫起名字。”秋杞说。
“你路哥哥也许有事要忙。”姜婉秋安慰她。
“嗯，我先去给小猫买些生活用品吧。”秋杞说。
她拿出装球球的宠物外出包，想带它出去，又怕小猫外出应激，只好让妈妈先看着小猫咪。
姜婉秋听着小猫细小的叫声，她笑弯了眼，对秋杞说：“出门注意安全。”
“知道了妈妈。”
秋杞去了她经常去的宠物店，那里的老板很好说话，幽默又随和。
她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人。
“秋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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