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逐步渗透
世上的巧合真的难以解释,他们握手的那一幕,她矗立街头、神情悲伤地目送渐行渐远车子的那一幕,刚好被经过的周扬看得一清二楚。尽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可彼此之间难浓浓的情感展露无遗。
周扬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一幕,他再一次嫉妒了。当年他看到他们牵手一起,他嫉妒,却只能暗自舔食伤口,逃离,然后死心。现在他仍是在暗处看着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历史再度重演。但这次他不会再逃离,再死心了。
思齐单薄的身影立在风中,显得是那么的娇弱,周扬把车发动,往她的方向驶去。终是没来得及,只见她拦了一辆的士,上了车。
周扬跟着那车,并不是要跟踪她,只是一种本能吧。伤心过后,思齐会去哪里,他很想知道。很快,周扬发现车子是朝家的方向去的。思齐没有回娘家,而是选择回他们的家,这是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她对他们的家认同呢。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他知道自己昨晚伤害了思齐,本来的一番坦白,却被一番质问替代,搞得不欢而散,与初衷背道而驰。该如何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尤其在她情绪低落的情况下。
周扬放慢车速,思考解决之道。一会儿,到家了。不想让思齐知道自己见过她,待她进了门,他才慢慢把车开到家门口。
此时,不过下午四点钟,思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情绪还没有正常过来,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回了家。四目相望,思齐很快转移了视线,昨天的不愉快还停留在她的脑海。此刻的他们不宜呆在一个空间,于是,思齐站起身,不顾他有什么想法,径自上了楼。
思齐这样的一副态度,周扬不感意外。昨晚伤了她,她岂会对自己笑脸相迎。他们原本谈不上融洽的生活,此刻看来已近冰点。怎么打破这局面,他一筹莫展。
思齐回到房间,锁上门。此刻她不想和他呆在一起,尤其在见过致远以后,更不知如何面对他,从某种程度来说,她的确是违背了他们的共识。
思齐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也学不会伪装自己的情绪,原来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她躺在床上,黯然神伤。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她,把那么好的他送给自己,又让她不得不亲手推开。遇上他,是她一生中最好的运气,却也是她一生最大的痛苦。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一阵敲门声把她拉回了现实,虽然知道是他,虽然不想见他,但还是开了门。
“下来吃饭吧。”周扬站在门口,说道。
思齐大吃一惊,她从没想过他会做饭。
看到她这副表情,周扬接着说了一句:“放心,可以吃的。”
思齐本是不打算吃晚饭的,听他这么一强调,改变了主意。既然他们还要继续夫妻关系,既然他已经给了她台阶下,那就这样吧。
她跟他下了楼,走到餐厅,发现桌上的菜全是她喜欢的。她很错愕,但也没有多想,也许是巧合吧。
“站着干嘛,坐下吃。”周扬见她一动不动,忍不住提醒。这些菜,是思齐喜欢的,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就记住了。
思齐坐下来品尝,发现他的手艺竟也不错,不免又惊讶。她并没有问他,只是静静地吃着。
“怎么样,我的手艺。”思齐没想到他会问自己。
“挺好的。”思齐实话实说。
她的答案让周扬很是高兴,那成就感远胜他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那你多吃点,全是你喜欢的。”兴奋的周扬故意顺口说了出来。
这句话带给思齐的震惊太大了,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她知道她没有听错,他刚刚就是这样说的。他是什么意思,讨好她吗,为了和好放低姿态。
“好。”思齐接受他和好的诚意,本能地以为他打了电话问了她妈。
片刻后,他的举动又让思齐错愕了,他竟然夹着一块鱼放在她的碗里:“多吃点鱼。”
思齐没有说话,她埋头吃着,不敢抬眼看他。他的举动过了吧,他们的关系不是这样的吧。他到底想干什么,示好也够了吧。殊不知,这是他今天下午想出来的策略,通过爱意的渗透,一步一步攻占她的心。
周扬知道思齐对他的举动会纳闷,会难以理解,但他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会让行动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会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饭后,思齐去厨房洗碗,可周扬把她赶了出来,说不要她动手。他突然如此之好,让思齐很不适应。
思齐坐在客厅看电视,不一会儿,周扬洗完碗出来了。他并没有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去书房,而是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两个人罕见的坐在一起看电视,谁也没有去拿遥控器,且谁也没有离开,看起了吵闹的综艺节目。
思齐本以为他只是坐一下就走的,可事情的发展是他极其专心的看着电视,完全没有要走的打算。时间过的很慢,她看了看表,居然不到十点,但她真的想走了,其实电视节目她几乎没怎么看进去。
思齐站起身,把遥控器递给他:“你看吧,我先去睡了,今天有点累。”
周扬并没有接,思齐听到他是这么说的:“你不看,那我也不看了。”
思齐不蠢,他的意思太明显了,只是因为她在看,他才看的,原来他只是陪她看电视。这个人,仅一天时间,就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太令人意外了,也让思齐不知所措了。
她的错愕,她的惊讶,周扬全部看在眼里。她不知道思齐会如何解读,不管怎样,他都要搅乱思齐的心绪。在她为那个人悲伤的时候,他要渗透进去,让她无暇多想,让她渐渐摆脱忧伤。
事情真会如他所想,如他所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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