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到了医院，他们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急诊。
季耀坤一直半搂着苏漫，苏漫往他怀里靠近，他感觉到了就会搂得更紧。
医生把苏漫的t袖子剪掉，让她坐下帮她处理伤口。
季耀坤站在苏漫的背后把她的头捂在自己的怀里，碰到苏漫的另外一只手，把它紧紧地攥在手里。
苏漫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很幸福，她贴着季耀坤的肚子，感觉到一种源源不断的热量温暖着她，她听见季耀坤在和医生讨论要不要缝针。
季耀坤每说一句话带动肚子轻微的起伏，苏漫的脸跟着起起伏伏，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近过。
医生往苏漫手上淋碘酒消毒的时候，苏漫控制不住的地轻轻发抖，她感受到季耀坤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等到医生把她的绷带打好，说“好了”的时候，苏漫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季耀坤放开紧紧捂着苏漫眼睛的手，他俯下头来查看苏漫的情况，把她额头上出的冷汗一点点擦掉问她“痛吗？痛不痛？”。
苏漫的眼眶发热，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垂下了头。
季耀坤又感受到那种心肝脾肺被揉在一起的疼痛，他不由自主地低头轻轻地把自己的唇压在了苏漫的额头上，一动不动。
他们回到中安街的家时已经凌晨3点多了，他们两个人都精疲力尽，没有说什么，苏漫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苏漫是被楼下的一阵狗叫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觉得浑身酸痛，胳膊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痛。
看看表已经10点多了，她爬起来喝了几口水，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季耀坤不在家，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
她躺了一会儿，季耀坤的电话打来了。
“漫漫，感觉怎么样？我帮你叫了外卖，吃完饭你记得吃消炎药。我今天有点事情，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回家。”
苏漫在这一刻突然想到，也许她在季耀坤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说：“季叔叔你不用担心，我的手臂现在没什么问题也不太痛了。我今天下午收拾收拾就回学校了，你忙你的吧，不用担心，药我会按时吃的。”
季耀坤在那边打断她的话，“你老实呆着等我回家，这个时候我不会让你回学校的。”
苏漫说：“没有什么问题，学校医务室也可以换药。同学也可以帮忙，真的不需要担心我，你忙吧！”
季耀坤喊她：“苏漫！”隔了一会才说：“我现在在医院，我会尽快回家。”
苏漫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警察局门口，她看到齐耀坤的脸色苍白的很不正常，她问：“怎么了？你在哪个医院？”
季耀坤没有回答她，只说：“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苏漫不听，倔脾气上来，只追问他：“你告诉我在哪个医院。”
苏漫赶到城北中心医院三楼时，在vip病房门口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个圆头圆脑的季耀坤的朋友。
他先看到苏漫，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小侄女，你来啦。”说着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她，“正好在这儿碰到你，我就不进去了，你陪他说会话。你可千万看好，不要让他不要再出事情了，这样再搞下去他的胃毁了。”
苏漫惶惶然地接过他的保温桶问他：“他怎么了？”
那个男人回答：“几天前他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昏倒了，把我们都吓死，送到医院发现是急性胃穿孔，做了一个微创手术缝合了。上次在阿坤家碰到你，他已经住院了，我没有多嘴告诉你。本来他这个病说大也不大，手术后养2天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昨天晚上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把伤口挣破，夜里三四点钟叫医生来急救，自己痛得受不了。再来一次谁都救不了他。你和他关系好，你陪他多聊聊，多多照顾他一下。最近他不知道怎么了，情绪非常不好，我问也问不出来。医生说胃穿孔这种疼痛也应该不是一天2天了，你多帮帮忙宽慰宽慰他。”
男人走了以后vip病房的走廊里寂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
苏漫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一个人咬着嘴唇无声地哭。
她想起昨天晚上季耀坤在车外面站的那一会，她应该早点察觉异样。
她觉得没有脸进去。
直到季耀坤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问她怎么还没有到，她才擦干眼泪推门进去。
季耀坤躺在靠窗的病床上，穿着条纹的病号服，本来消瘦的脸看起来更瘦了，他看见苏漫进来，冲她笑了笑。
苏漫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季耀坤问她：“怎么蔫蔫地，手臂疼吗？”
苏漫说：“你不要管我，你先管好你自己。”
一时之间，他们谁都没有讲话。
苏漫垂着眼睛，季耀坤的手正好在她眼皮底下，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又布满血管的手正在她眼皮底下一动不动，苏漫伸出手轻轻地触碰那只手，用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过每一个指头，然后她紧紧地握住那只手，她纤细的手指几乎要握不住他的大手掌。
她抬眼去看季耀坤，季耀坤的头陷在枕头里，眼睛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苏漫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俯身靠过去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季耀坤的脸，季耀坤没有阻止她。
她纤细莹白的手指抚摸过他的下巴鼻子眼睛眉毛，插－进了他黑黑的头发里。
苏漫的眼泪像蜿蜒的小溪流过脸庞，季耀坤伸出手指替她擦干了眼泪，用低哑的声音说：“哭什么，不哭，嗯。”
苏漫哽咽地问他：“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季耀坤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要”。
他们的脸离得只有10公分远，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灼热，苏漫慢慢地俯下头，季耀坤的手摁到苏漫的脑后，他们的唇贴在了一起，紧紧贴在一起谁也没有动。
苏漫的眼泪落在季耀坤的脸上，季耀坤稍稍地松开了她，沙哑地说：“别哭了，再哭下去就是要我的命。”
苏漫贴着他的嘴唇说：“我爱你！”
他们又把嘴唇紧紧紧紧地贴在一起像两个没有明天的亡命之徒。
门外，护士在敲隔壁的病房门。
他们松开了彼此。
苏漫抬起身坐好，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对他说：“我刚才在门口碰见你朋友了，这是他给你送的午饭，先把饭吃了吧。”
季耀坤的眼睛一直灼热地黏在苏漫脸上，苏漫转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苏漫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不说话。
他拿着餐盒喝着米糊的时候，苏漫狠狠地朝着他的大腿打了几下，他既不躲也不说话，纵容着让她为所欲为。
等他喝完了米糊，把餐盒放下，他又恢复理智，他问：“苏漫，你的手现在痛吗？”
苏漫说：“不要紧，只有一点点痛。”
季耀坤又说：“你把昨天晚上的来龙去脉给我讲一遍，让我听听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去干这些事儿。”
苏漫于是老老实实一句一句的讲给他听，包括她后面怎么和别人打架。
等她说完了，季耀坤指着床前检查用的布帘对苏漫说，“你把这个帘子拉上。”
等苏漫把帘子拉上他说：“现在把你的上/衣脱了。”
苏漫盯着他没有动，他又说了一遍，“把上/衣脱了，我看一下。”
苏漫盯着他，单手慢慢地一颗一颗地把毛衣的扣子全部解开，毛衣很宽大，抖一抖肩膀就脱下来了，毛衣里面只穿了bra。
苏漫毫不扭捏地站在他面前。
季耀坤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一寸从脖子向下再向下然后轻轻地握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再从肩膀，蝴蝶骨，到腰窝。
苏漫的左腰有大片的淤青，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极其的刺目，季耀坤伸出手指在她腰上那块的淤青周围轻轻地按了按，苏漫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耀坤好像没有看见，他拿起毛衣，大手扶着苏漫的细手臂温柔地帮她穿回去，再一个一个扣子帮她扣回去。
苏漫不敢动，只看见他冒出胡茬的青色下巴在她视线里晃动。
苏漫察觉到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边扯衣服边撒娇说：“我想睡觉，我有点累了。”
季耀坤知道她的把戏，看着她，没有反应。
苏漫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把季耀坤往床另一边推推径自在他身边躺下了。
季耀坤犹豫了一秒终于伸出胳膊把她往自己身边搂了搂，他说：“你还有脸打我，你下次再来一回，我的命就可以交代给你了。”
苏漫赶紧服软，“我错了，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
季耀坤拍了拍苏漫的头，低声说：“既然困了就睡吧，睡一会。”
他们并排躺着，十指紧扣，谁也没有说话，空调出风口发出嘶嘶的声音，门外偶尔传来护士推着小推车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躺了一会儿，苏漫转头问他：“季耀坤，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季耀坤问她：“你觉得呢？”
苏漫说：“我感觉你喜欢前凸后翘，特别有风情的女人。昨天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家。我当时脑子里真的想过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我就想你应该有你喜欢的类型，可能不喜欢我这样的。”
季耀坤说：“苏漫，你屁都不懂！”
苏漫笑出声，这是季耀坤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脏话，她笑得“咯咯”地，季耀坤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脸转过来，温柔地亲她。
苏漫说：“你为什么这么烫，发烧了吗？”
季耀坤说，“不要紧，一点点。医生说发烧是正常的。”
苏漫摸摸他的额头，摸了一手汗，问他：“怎么这么多汗？”
季耀坤拉住她的手说：“没事，伤口有点疼。”
苏漫不敢多动了，着急地说：“你怎么不说呢，你老是这样，什么事从来不说。你快睡一会。”
“好”
没一会他就睡着了，呼吸沉沉，眉头皱着。
到了夜里，季耀坤还在发烧，护士来换了一瓶吊水。他一直不太踏实地睡着。
房间里还有一张陪护的床，苏漫躺在那张床上，一直不敢睡着。
她朝着季耀坤的方向侧躺着，一睁眼就能看见他。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她能看见他模糊的脸，她想，如果能这样一生一世就好了。
她听见季耀坤叫她的时候，她还以为在梦里，她一骨碌坐起来，看见他半睡半醒朝她伸出手，她飞快跑过去抓住那只手，答应道：“我在这里。”
季耀坤那只手滚烫，死死抓着苏漫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声音沙哑地说：“漫漫，到我这里来。”
苏漫知道他没有清醒，动作粗鲁根本不像平时的他，她的手被捏的很疼，她一声不响地爬上床躺到他身边。
他俯身寻找她的嘴，发出急躁不耐烦的声音，苏漫迎上去把嘴唇送到他嘴边，他俯身用滚烫的唇盖住她的。
过了一会，他大概力气耗尽，放开苏漫的嘴，把头靠在苏漫的脖颈处。
苏漫的嘴唇发麻，她偷偷摸了摸嘴唇，问他：“怎么了？”
“做梦了，很害怕。漫漫，我要提醒你，你现在要走的路会让你头破血流，没有回头路可走，你要想想清楚！别的事情我都能替你挡着，唯独这件事情我自身难保，趁我还有点清醒，我再提醒你一遍。”
苏漫把脸贴上季耀坤的侧脸，闭着眼睛说：“我等了九年了，季耀坤，你说我有没有想清楚。我不知道以后，我只知道现在如果你不属于我，我会难过死。”
季耀坤说：“苏漫，你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将来再难，不要怨我！在我这里，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我如果还有一点理智也不会让你走这条路，但我没办法了，将来就算千刀万剐，我也认了！”
他说着把苏漫一把抱在怀里，他的呼吸粗重颤抖，打在苏漫的脸上，那么灼热，苏漫被勒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们都控制不住颤抖，想要把彼此撕开。
苏漫问他，“你不是不要我吗？到底是不行还是不要？”
“漫漫，如果我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你这么聪明我要不要你看不出来吗？但是我不能，你可以随心所欲，唯独我不能。”
苏漫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的，嘴唇也分外红润。
季耀坤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口亲了下去，嘴唇先是压着，然后撕咬，力道之大，像要把苏漫吃掉。
苏漫不适地“嗯”了一声，季耀坤稍离了一点说道：“张嘴，漫漫。”
苏漫一下子软了，浑身发烫。
季耀坤的舌在她口里探索，吸得苏漫舌根痛。
好一会儿，季耀坤才放开她的嘴，又把她紧紧地箍在胸前，在她耳边说：“傻不傻，不要用牙。”
苏漫羞得脸红，用手掐他的腰。
季耀坤笑出了声，低沉的笑声透过胸膛传来，苏漫觉得再没有更性/感的了！
他们抱在一起，不停亲吻，看着彼此傻笑，再亲吻，季耀坤的手一直在苏漫脸上流连。
苏漫去追逐他的手，追到了，轻轻把他的手指咬在齿间，然后咬几下放开。她把自己的脸贴在他手掌上，轻轻磨蹭，闭着眼睛陶醉地说：“我一直觉得你的手非常性/感，我经常想咬它。”
季耀坤把她的头抬起来，拿嘴唇去亲她的嘴，在她唇上流连，他贴着她的唇说：“我觉得我在做梦，害怕这种幸福会有报应。漫漫，你害怕吗？”
苏漫在他唇下含糊地说：“我不怕！能和你在一起，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季耀坤咬了她一口，问她：“和我在一起要对抗全世界的，你想好了吗？”
“为了这种快乐，我可以粉身碎骨。”
“漫漫，如果一定要有人粉身碎骨，让我来吧，我舍不得你。所有不好的都让我来帮你挡，我只想让你开心地活着，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苏漫感觉心里涌出酸楚的柔情，温柔地把他的头抱进怀里，按在自己胸口，说：“我知道，很早前我就知道了。你当时问我凭什么一定会赢，我就是知道，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我知道你会为我做一切。”
季耀坤呢喃：“我的心肝，你总是那么聪明，不需要我说什么你总是懂。我害怕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我很害怕。”
“不要怕，因为你这么好，老天把我送给你的。”
“漫漫，我没有那么好，我和你之间太多差距，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如你想象中好。但是你要记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给我一点耐心，让我改正，等一下我，好不好？不能脾气上来就把我丢下。”
苏漫拿手去抚摸他眼角那颗细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痣，说：“我不会，我知道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这就够了。我还知道，不管我干了什么，只要我撒个娇你就什么都会原谅我。没有什么是这两样解决不了的。”
“你总是这么聪明。你为什么会这么聪明呢，你是不是专门用来治我的，。”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爱有天意，一定有人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只是看运气好不好能不能找到。谢谢你那么早就来找我。”
季耀坤笑了，笑得胸膛起伏，他的大手揉着苏漫的头发，说：“又犯傻了，从小这方面就傻。我没见过比你还会说傻话的人。每次你说傻话我就稀罕得不得了，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孩，想把你抱怀里揉搓。没想到有一天你果然在我怀里。”
季耀坤把她搂得更紧，说：“漫漫，我别无所求。现在哪怕我的公司关了，我们也可以富足到老，我不在乎。我就怕你有什么闪失，昨天看见医生缝合你的伤口，你疼得发抖，我比你出的汗还多，我心脏受不了。我还怕你怨我，将来你要是后悔了怨我怎么办？那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你可以不爱我不跟我，可是有一天你恨我，我受不了。你还那么年轻啊，那么多的路可以走，我想让你去看看世界，但我也想就这么把你拘在我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矛盾！”
“不要怕，你要相信我，相信天意。爱无坚不摧”
季耀坤总是无法消除心里患得患失的感觉，他贴着苏漫的头顶，轻声说：“如果有报应就全报应到我身上来。”
苏漫对他说：“我14岁就知道我喜欢你。有一次我不是告诉你，我要快点变成大人吗？因为我要长大，让你爱我，我怕你等不了。可是你烦死了，老说我是小孩，让我不要急着长大。”
季耀坤无比震惊，他第一次听苏漫说这些，他把苏漫的脸从怀里拉出来，双手捧起，严肃地问她：“你说的是真的？14岁？可你还是个孩子啊。”
苏漫说：“就是14岁，在那之前我连男孩子看都不看一眼的，我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就突然，‘砰’地一声，一切成定局。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你走的时候我可太伤心了，可我不能对任何人说，哪怕我告诉你，你肯定也不会相信。”
季耀坤认真听她讲，灼热的目光巡视她的每一个表情，拇指一直轻轻地抚摸她的脸，他不敢相信，脱口而出：“天呢，漫漫，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不敢相信你怎么会看上我。我…让你受苦了。”
他狠狠地亲了一下苏漫的嘴，说：“你现在咬我一口，快点！”
苏漫回头就狠狠地咬在他肩头上，她这一下就使出了浑身的劲，直到季耀坤的肌肉在她嘴下颤动才罢休。
她问：“痛吗？”
“我不怕疼！我怕有一天梦醒了，发现都是假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呢？你最好不要耍我，苏漫。”
苏漫摇头，这次换她捧着他的脸问：
“如果我当时就告诉你呢？”
季耀坤想了想，抱歉地摸摸她的头，说：“如果回到当时，你就是个小孩，我能有什么想法，你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当回事，可能离你远点？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可爱，那么特别，那么聪明，我自己应该生不出这样的女儿。我当时就那么想的。如果现在让我回去当时，我会多陪陪你，多听听你说话，你画叉叉的时候，告诉你不要害怕，长大了就会有人非常非常爱你，拿你当眼珠子。”
“后来呢，你什么时候不那么想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我发现一两天不见就挠心挠肺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要出大事了，感觉五雷轰顶，充满罪恶感。我还想冷静冷静就好，说不定是相处久了一时昏头见色起意什么的，时间越长我就越知道不是。如果我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定想办法不让它发生，我希望你的人生事事顺遂。”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我就按部就班活着吧，没有体验过也不会有遗憾。我吃过很多苦，从来没有指望生活特别特别好，所以现在这样我很害怕。好得太不真实了。”
苏漫抬头去亲吻他，季耀坤低头去回应，他们温柔地辗转，交融，季耀坤温柔地将手插到她头发里捧着她的头。
月光温柔地照着他们，夜半无人私语时。
这一年，苏漫2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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