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喵间失格
“下次就没有那么轻的处罚了。”太宰治冷冷地对着蜷缩在地上，痛苦捂着肚子的芥川龙之介说。
在一众穿着黑色西装、肌肉爆表的武力党里，他和芥川都纤细得过分，衣角总是荡来荡去。
比起出现在这里，他似乎更适合出现在什么风月场所，柔和的脸上展现一些漂亮又能讨好人的笑意，揽着不同的人推杯换盏。
然而事实就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每一个人都站得笔直。
干部大人来突击检查他们的训练成果，这可是件大事。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太宰治过来只是为了教训一下芥川龙之介，这家伙的难搞程度众所周知，被教训喜闻乐见。
结果不知怎的，年轻的干部扫了一眼他们这群表面训练实则看戏的，突然就说要一起考核考核。
摸鱼党瞬间在心里哀嚎起来了。
太宰治的暴虐程度太知名了，也太致命了。这里许多人都在他手底下混过日子，mafia前期用人比较紧张，经常什么活都混着来，分工还没有现在那么明确，一个人恨不得当三个用。有几位算是黑手党的老人，几乎是看着太宰治从十五岁一个脸上婴儿肥都还没消的小孩长成现在这个一米八清瘦冷厉的干部——听听，才三年，这是什么变态发育啊。
他们虽然比太宰治在黑手党的时间更长，可完全不敢拿捏一些长辈架子。在太宰治面前拿捏过的都已经不知道死哪去了。这人当上干部之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去使用那些黑色手段。
剩下的新成员就更紧张了，他们都是千辛万苦从底层混上来的，其中大半都是黑蜥蜴预备役，又或者之后会被调到一些重要岗位的。
新干部上位，总是会喜欢拿一些东西立威，敲敲打打，杀鸡儆猴。
即使太宰治上位的时候不太需要这些，但这些人仍旧有些怕他一时玩心大起，折磨人开心一下。
——听说这位干部甚至会在拷问室笑嘻嘻地打游戏，听着惨叫声当配乐。
那么以此推断，这位小祖宗用枪射击他们测试他们能否躲开，以此来考验他们训练成果，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大部分恐怖东西在这位祖宗手里都跟玩似的。
芥川龙之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从贫民窟出来不久，比起太宰治的那种清瘦，他更像是极致病弱的瘦，轻轻一推就能倒，还总是捂着嘴咳嗽。
深灰的瞳孔里有着一些刻骨的怨恨，仿佛溢着毒一样，他擦擦嘴角，狼狈至极地爬起来，又在一边站好，逼迫自己疼得抽筋的腿笔直站挺。
十分坚毅，值得赞赏的行为。
但没人看他一眼。毕竟在这里坚毅其实没什么用。
芥川龙之介其实没有那种被当众教训的羞辱感，旁人的目光于他又有什么关系？但他觉得痛苦，他最想获得太宰治的认可，目前看起来这又是最不可能的事。
不管怎样，他也要坚持进行这场玩笑似的考核。
气氛沉重得可怕，只有太宰治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把他们晾在这儿，前后晃了一圈，看起来就像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折磨他们比较好。
“那么……”
他终于开口了。
“喵。”
与此同时，下意识屏着呼吸的各位听到了一声细弱柔软的……猫叫。
从太宰干部怀里。
“喵……”
猫叫。
猫真的在叫。
……
太宰治：。
这玩意不叫，他还真就忘了兜里还揣着一只猫。
“喵——喵嗷——”
人间失格发狠般叫起来，一声又一声，小猫……也不小，看起来有一个月大了。年轻猫的嗓音总是更尖锐一点，扯开嗓子叫的时候相当有气势，太宰治身前的衣物一阵蠕动，他感受到里面的小东西在疯狂挣扎。
同时。
面前这群严肃害怕的黑手党里面，有好几个人开始控制不住视线偷偷瞟过来瞅太宰治胸口了。
人类，总是能顶着死亡危机，在最恐怖的关头捧起瓜看戏。
……
人间失格，或者说，人间失喵。
要憋死啦。
它现在是猫又不是异能力，是猫就要喘气，就不能在内兜里闷那么久，带着一身密不透风的毛，关在那身根本不舒服的黑西装里。太宰治走来走去又晃得它难受，贴身感受人类体温的猫猫逐渐热起来，在兜里滩成一团。
猫也是会吐舌的，可惜不能翻白眼，要不然它能把白眼翻出天际。
人间失格忍着忍着，终于忍不住了。
“喵！”
它喵的太宰治快放我出去啊！
猫开始疯狂抓挠。
抓挠未果。
它逮着肉咬了一口。
……
猫胡乱抓挠的时候。
太宰治面色一变。
猫咬下去的时候。
太宰治面色剧变。
吃瓜看戏的人瞬间收回了视线。
他抖了抖衣服，解开西装，瞬间一颗难耐的猫猫头就从胸口探了出来，毛发杂乱，瞳孔放大着喘气，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挂在外面，如同新鲜白嫩的山竹肉。
那一点白太显眼了。
在当下的环境里简直是刺眼。
太宰治缓缓的扫视了一圈眼前的黑手党们，不怒自威的表情被胸口的一颗猫猫头弄得有些搞笑。
没人敢笑。
“今天的训练量翻三倍。”他说，“不要让我发现你们偷懒，拷问班永远欢迎你们。”
他抬手抓住艰难喘息的猫，一转身离开了。
良久，训练有素的黑手党成员们才散开，发出第一声讨论。
“太宰干部养猫了？”
“训练翻了三倍。”
“但是考核取消了。快说，感谢猫猫。”
“感谢猫猫。”
……
太宰治拎着猫后颈，提起猫让它和自己对视：“人间失格？”
“喵。”猫猫理所当然地回应，虽然被拎着，但眼神仿若出门逛街的大爷，随时需要人伺候。
这脾气也太差了。
太宰治回想起刚刚在部下面前出糗的样子，又想起这只坏猫猫在他胸口胡乱抓挠咬人，简直像是得了狂犬……人间失格得了狂犬，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骂他自己？
不论如何，太宰治想要教训一下这只猫了。
他冷着脸：
“既然你是人间失格，现在是我的猫，那么……”
“今天就去把绝育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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