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已替换]
晌午阳光正好，出了肯德基，夏灵摸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满足地打了个抱嗝。
陶浅浅握着手机走在前面，忽然冲大家提议道：“咱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部新片上映，我看网上评价不错呢！刚好今天又有时间？”
吃喝玩乐的事情夏灵最是求之不得，听陶浅浅一说，就当即应声道：“好啊！”
童泯停下脚步：“咱们不去买东西吗？”
夏灵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下午一点多，买完东西回学校可能三点左右，好不容易放假，这么早回去多没意思啊！”
童泯想了想：“好吧。”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陶浅浅便着手订了下午两点半的电影票。
童泯看着走在前面跟陶浅浅嘻嘻哈哈的夏灵，唇边刚刚无奈地牵出一个笑，就听身边的殷稚发问：“刚才在餐厅，干嘛一直盯着我？”
她突然出声，童泯猝不及防一个激灵。回过头又正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她心虚地赶紧否认：“我怎么盯着你了？”
殷稚笑了一声，有理有据地回道：“视线太明显了，想不注意很难。”
“好吧。”没想到暗中观察会被抓包，童泯咬了咬唇，“我就是想问，你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殷稚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项圈：“你说这个？”
没人会轻易揭开自己的伤疤给人看，童泯怕自己莽撞触及到她情绪敏感的地方，原本还带着些小心翼翼，谁知殷稚却十分坦然地回答了她。
“没什么。”殷稚说，“树枝划得。”
童泯骇然：“树枝划得？”
树枝划能划成这样？
“嗯。”殷稚跟她比划，“大概这么粗。”
代入感太强，童泯光听着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应该很疼吧？”
“还好。”殷稚一脸云淡风轻，“没割到两侧动脉。”
说疼也的确算不上疼，因为她当时其实已经失去知觉了，又或者说全身上下都被疼痛麻醉着，具体哪里受了伤，她根本都感知不到。
童泯：“怎么会被树枝划到的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殷稚皱了皱眉，不过好在她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排斥，也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车祸。”
童泯：“……”
童泯自觉不该再多问了，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一到电影院，夏灵就兴冲冲地奔向售货台，冲前台的营业员招呼：“姐姐，麻烦来份爆米花！”
这食量简直让殷稚都为之汗颜：“你居然还吃得下？”
“能吃是福嘛！”夏灵古灵精怪地冲她眨了眨左眼。
殷稚无言以对，刚好觉得路上走得有点渴，就拧开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陶浅浅在自助机那里取票，童泯跟殷稚在休息区找了两个位置坐，等待的时间漫长，她只能百无聊赖地盯着身边的人出神。
童泯发现殷稚的手指修长，手腕纤细，瞧着柔若无骨，完全想象不到那双手抡人居然能这么狠。
她实在是太瘦了……
说起来，殷稚中午吃得那么少，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看下来肯定会饿。
想到这里，童泯起身朝夏灵的方向走过去：“等一下！我也要买！”
不久，童泯带着两根烤肠回来，坐在殷稚旁边，一边默默地吃东西，一边等电影开场。
没一会儿，殷稚听见坐自己边儿上的童泯开口：“我好像有点吃不下了。”
殷稚低头拨弄着手机，没看她：“谁让你买两根。”
明知道中午吃了那么多。
“咳。”童泯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把剩下的那根烤肠递到殷稚面前，“不如你帮我解决一下？”
殷稚想也不想地拒绝：“找陶浅。”
陶浅浅取完四个人的票回来听见这话，当即慌着摆手：“别看我啊！我真的吃不下了！”
殷稚顿了顿，又抛出另一个解决方案：“找夏灵。”
“虽然我很想吃，但是我胃里这点空着的位置要留给我的爆米花！”夏灵抱着装爆米花的纸桶义正辞严。
童泯眼巴巴地看着她：“现在只剩下你能帮我了？”
“真麻烦。”殷稚叹了口气，收起手机，皱眉把那根烤肠接到手里。
她吃相很优雅，一小口一小口慢条斯理地咬着，像只进食的猫咪。投喂成功，童泯有点小窃喜。
“好吃吗？”她问她。
殷稚淡淡地“嗯“了一声，嘴上却说得是另外一件事：“下次别再买多了。”
她不是每次都能像这样帮着解决的。
“知道啦！”童泯偷乐着回应，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让殷稚破例多吃了一点东西，又或许是她凭着机智诈到了她。
总之，童泯觉得很高兴。
陶浅浅选得是一部喜剧电影，因为主演都是国内知名的喜剧人，编剧抛得梗也很有趣，整个组厅里的气氛都十分活跃。
夏灵的笑声更是肆无忌惮，大家都在开怀捧腹，童泯忍不住去观察殷稚看到这些的表情，却发现她只是浅勾着唇角。
她的情绪似乎总是没有温度的。
温平似霜，动怒如冰。如果笑了，那就是冰霜升华的雾，即使不再那么凛冽，也依旧沁人。
只有偶尔，旁人才能从她身上找到那么些属于少年人的活泼。
电影散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出了放映厅夏灵跟陶浅浅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剧情，说着说着又开始不约而同地大笑，招得童泯都忍俊不禁。
三人滔滔不绝，殷稚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她本来没有插话的打算，谁知她们聊着聊着，却忽然把话头递给了她。
陶浅浅抬头望过来：“殷稚，你呢？”
殷稚被问得猝不及防：“什么？”
陶浅浅：“你有没有觉得特别好笑的地方？”
特别好笑的地方？
“我觉得……”殷稚斟酌地回答，“都挺好笑的。”
陶浅浅：“……”
夏灵：“……”
殷稚其实回答地很认真，然而她平平无奇的语调却使得话里的每一字都让人觉得充满了敷衍。
气氛逐渐变得有点尴尬，察觉到周围诡秘的安静，童泯赶紧出声转移了话题。
陶浅浅找的这家电影院是一栋百货商场开的，负一楼就有一家大型的地下超市，四人坐电梯很快就到了。
路过蔬果区的时候，殷稚不经意看见售台上摆着得那对堆糙萝卜一样的东西，表情一度变得十分迷惑：“这是什么？”
夏灵诧异：“不是吧姐姐，你连山药都不认识啊？”
殷稚摇了摇头：“以前没见过。”
不止山药，这里还有很多农产品的标名她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一路上殷稚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其余三人才发现原来她话居然能有这么多。
殷稚：“这是什么？”
童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去一眼：“虾片。”
殷稚：“它怎么五颜六色的？”
童泯：“里面掺了食用色素。”
殷稚：“这个呢？”
陶浅浅：“笋。”
殷稚：“面上都是土，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吃？”
陶浅浅：“……因为它还没剥皮。”
被纠缠着问了十分钟以后，夏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殷稚，你在家是不是都不做饭啊？”
殷稚如实点头：“嗯。”
夏灵难以置信：“连菜都不帮忙买吗？”
“买菜？”
这回轮到殷稚匪夷所思了。
为什么要帮忙买菜？
“对啊。”夏灵说，“你有空总得分担一些，不能让家长把什么活儿都揽了吧？”
殷稚摊手道：“我家后院就有一个庄园，家长也从来不做家务，用不着我分担。”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能在一瞬之间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夏灵：“……”
是她低估了富二代。
殷稚摇头否认：“我不是富二代。”
“你别凡了姐姐……”夏灵抬手打住，“咱们都知道你家里很有钱了……”
殷稚还在继续替自己申辩：“可我真的不是富二代。”
她的母系家族从十九世纪初开始发家，至今换了六代执行董事，到她这里实际上已经是第九代人了。
所以，严格说来，殷稚确实不是富二代。
不过夏灵表示不愿再听，殷稚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一行人买完东西就准备回学校去，然而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公交，陶浅浅干脆一指路边放置的那排共享单车说：“咱们骑小黄车去好了？”
夏灵跟童泯点了点头，三人各自开始扫码解锁，只有殷稚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她皱着眉，模样似乎有些窘迫。
童泯笑眯眯地推着车走过去，趁机得意地落井下石：“大小姐怎么这次不积极扫码了？”
殷稚有点别扭地回答：“……我不会骑这个。”
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殷稚生活经验值为零的事实早已暴露无遗，连洗衣机都不会用，不会骑电动车也没什么稀罕的。
再加上刚刚那席“凡”度爆表的言论，三人听着也见怪不怪了。
“我载你。”童泯冲殷稚歪了歪头，“上来吧。”
第一次坐这种东西，殷稚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童泯的车。
童泯：“坐稳了？”
殷稚谨慎地扶着电动车的后座：“嗯。”
话虽如此，童泯起步的时候，殷稚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地环上了童泯的腰。
察觉到背后短暂的慌乱，童泯轻笑一声：“不是说坐稳了吗？”
殷稚拧着眉头：“你没说过会有惯性的。”
说话间，殷稚放在童泯腰身上的手还在不断收紧，刚刚经过的地方不太平坦，半路颠了几下，搞得她更没安全感了。
殷稚低着头，几乎是贴在对方的背上晦涩开口：“……开慢点。”
殷稚局促的模样让童泯产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
她坐在前面狡黠地笑，少女的声音聒碎在迎面而来的风里：“已经很慢了！”
原来身后这座“冰山”，也不是那么刀枪不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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