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挺好

“新来的可真是个闷葫芦。”吃饭的时候韩默说，“要把我俩说的话打字记录下来，他话的字数都赶不上我的标点符号。”

        “没几个人能赶上，你一骑绝尘。”林染说。

        “我倒是觉得他人挺好的，就是冷了点。”胡万说。

        “那是点么，那是个冰块儿啊。”韩默伸出他罪恶的筷子，快准狠的夹走胡万餐盘里的糖醋里脊。

        “啊啊，臭不要脸。”胡万气急败坏。

        韩默得瑟的扬了扬眉，又瞄了一眼林染的餐盘，“染哥，他这样，你怎么跟他住一个屋啊，不得冷死啊。”

        林染哼了一声，将韩默半空中的筷子准确按死在盘子里，扼杀了他继续嚣张的气焰，“挺好。”

        韩默不服气的吧唧吧唧嘴，老老实实继续吃饭。

        “什么挺好？”胡万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没什么。”林染说。

        “你想把他怎么弄走？我俩给你支支招。”韩默说。

        “不是我俩，是你自己，”胡万明确立场，“刚把人砸伤了，人家没找你麻烦呢，你还上赶着啊。”

        韩默琢磨琢磨也是，是有点不地道，他吃完餐盘里最后一口土豆丝，筷子一挥，“那就等他伤好的。”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这一直都是季北的最爱，他喜欢这种通过复杂曲折的计算步骤，最终呈现一个简单数字结果的过程。

        所谓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以前班主任的原话就是，“季北，数学已经满分了啊，你能不能给语文一次被爱的机会？”

        “给过了，语文不珍惜。”季北当时心想。

        已过知命之年的金明军在讲台上“激情四射”，他带过很多届高三，无论成绩好坏，他都一视同仁。

        他一直觉得，哪怕因为他的某一句强调，某一个重点，能让他们在考试中多拿一分，也都是好的。

        高考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往往这一分之差，就有可能改变未来的走向。

        下课铃声响起，金明军目光在下面扫了两圈，最终落在靠窗最后一排，“林染。”

        全班倒吸一口气，整齐划一的转头看过去。

        被金明军点名已成为大家的心理阴影，一般瞌睡或者溜号都会在下课时被叫过去，接着就是一碗恨铁不成钢的心灵鸡汤，在其两年多的培养下，大家对上下课的铃声可能不敏感，却对金明军的点名形成了条件反射。

        金明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阻止了要站起来的林染，“不是你，叫下你同桌，新转来的，还有那个……陶莹莹，你俩跟我到办公室。”

        林染：“……哦。”

        韩默回头看着一脸心有余悸的林染，揶揄道，“染哥，刺不刺激？”

        “滚蛋。”林染劫后余生般的搓了搓脸。

        金明军每次批他的内容完全可以写一篇有理有据的议论文，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坐着的时候还感触不深，站起来走路，季北才切实感受到铁质椅子的威力。

        “叫你俩来是为了两个月后数学竞赛的事情，你叫？”金明军问。

        “季北。”

        金明军点点头，继续道，“你们班主任给我推荐了你，陶莹莹的成绩我是知道的，我希望你们俩能认真准备下，要是能在全国决赛上取得好名次，也可以争取一些院校的保送资格。”

        两个人点点头。

        金明军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卷子，“我这手里现在有一套题，正好下节体育课，你们俩就在我办公室做一下，我摸底下你们的情况，体育老师那边我打过招呼了。”

        题目要比平时的模拟卷偏一些，难度对他来说还算适中，最后一道大题耗了一些时间。

        距离体育课下课还有15分钟的时候，季北停下笔把卷子给金明军递过去，金明军现场判卷，欣喜的表情随之一点点浮现在他的脸上，全部正确。

        陶莹莹晚了10分钟提交，错了两道题。

        “季北，你可太强了。”两个人走出办公室，陶莹莹开口道。

        “还行。”季北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的最后一道题，他已经有了第二种算法，用时应该会比刚刚要节省不少。

        “最后一题我刚才完全没思路，花了不少时间，还做错了。”陶莹莹遗憾道。

        “多刷题。”季北说。

        陶莹莹笑了笑，思忖了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膏，“季北，你能帮我把这个给林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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