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还在吗
“不就是不能发世界频道吗？用想这么久？”长秋问过傻蛋，知道世界频道只是玩家沟通的一个平台，却不理解狄之言的沉思是为何。
两个人根据任务线索，往植菱村赶赴。长秋出生的槐花村，仓戍所在的葵宁村还有狄之言的海绒镇，都在安民山的阴边。
而任务线索所说的植菱村则在安边岭的冬面，要过去少说得翻两座山。
狄之言简单规划了一下路线，侧头看着长秋，“这不仅仅只是任务进展快慢的问题……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米奥属于妖族的概率已经到了9999，而且还是个对人类世界不怎么熟悉的小妖。
伸手，长秋配合的跳到狄之言怀里，边爬山边摸着柔软的皮毛，“一般游戏只会限定某些字词不能发到交流频道。”
“但是上古却是根据任务即限定，之前的开山弟子身份连星网都不能讨论。”
看着小猫懵懂的眼神，“所以，上古非常特殊，就像一处未开发的宝藏，遍地是金子。”
越往上走，温度就越低，海绒镇本就在半山腰，狄之言停下，用地图定位，发现里山顶还有好长段距离。
环抱着双手，哈出一口冷白的雾气，“这温度有点太低了，徒步肯定过不去的。”
长秋爬到肩膀上，爪子按住两脚兽，用灵力包绕着他。
“你怎么做到的？”僵硬的四肢逐渐温暖，如同待在火炉边上甚至还有些热，狄之言惊奇道。
“用灵力驱寒，不过我现在的修为，只能撑半个时辰。”长秋说的轻轻松松，却让狄之言大开眼界。
犹豫了一会，狄之言试探地提出：“能教我吗？不方便就算了。”
长秋简单讲述了一下技巧，狄之言一试即成。收回灵力看啥子一样看着某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类，“现在继续上去？”
望了望山顶，寒风呼啸袭来，刮得衣袍乱舞，虽然不冷但也能知道风之大。
“我们回去，做个东西再来。”不用想就知道强行翻山是肯定行不通的，狄之言决定发挥自己的硬本事取巧劲。
行吧。长秋窝回狄之言的手上，自己选的人类，只能顺着了。
下去的路比上坡好走，回到温度正常的海绒镇，来来往往都是npc。
狄之言对这也算熟悉，按照记忆中的布局，走到打铁铺，站在门口就感觉炉火的灼热层层如浪扑面而来。
熔炉边上坐了个人，拿着吹风筒对火炉吹气。
“大叔，你这能定制器具吗？”那人不应，狄之言大声喊了几声。
坐在炉前的人把吹风筒放下，漆黑的脸上震惊至极，怒气冲冲走进：“你叫我什么？！”
听声音像个年轻的小伙子，长秋蹲在狄之言肩膀吃吃的笑着，“他问你小哥哥能不能定制器具。”
炸毛的人心情平复，拿出自己打造的银镜，丢下句稍等就进了后屋。
不多时，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袍的青年走了出来，“你们想打什么样的？”
狄之言拿出他在路上画的设计图，“这样的能做吗？”
青年接过图，沉默。
“兄弟你一武大的？”
一武大指的是第一星球武器与器械制造大学，这张图是初级课程必被展示的一个大佬作业。
帽子盖住了狄之言的半张脸，视线被遮挡让他多了几分安心感，迟疑片刻微微点头：“嗯。”
青年一听来劲了，把两人请到屋里，墙壁上挂着一个白色的灯，照得里面一片明亮。
“校友啊，你哪届的？”端着茶壶倒了三碗水。
长秋蹲在狄之言边上，没有化形，她对人类的汤汤水水不感兴趣。
“91的。”狄之言还是不习惯跟人交流，即使这个陌生人是校友，“那个图，你能做吗？”
青年瞅瞅图，又看看两个人，靠到椅子上，“不能。”
“诶，别走啊，”看狄之言起身离开毫不犹豫，青年忙起来把人召回来：“兄弟你这图现在谁都做不了。”
青年看着对方转身时微微露出的下颌角，越发觉得熟悉，却总不记得在那个地方见到过。
“而且除了我能看懂设计图的都少。”青年脑子转得飞快，直觉告诉他不能放走这两个人，“我们加个好友，等以后能做了我第一时间发消息给你。”
“这图搭载了滑翔翼，兄弟你这是要翻到隔壁安边山去做任务吧，我这有去那边的办法。”
谈及任务，狄之言顿了顿，把帽子微微拉上，透过狭小的视野仔细看了看青年，发出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秒过，对方头上显示出名字，“墨关”。
同样墨关也看到了狄之言的名称，把人重新请回室内。
“安边峰跟我们安民峰都属于白玉山脉，只是中间起码隔了有三座高峰，上面全部被白雪覆盖，没有传送阵，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越过。”
“但是葵宁村有一个猎人，每隔三天都有雪橇队往返，可以去他那里交钱跟npc一起去。”
“安民安边应该都属于一个宗门，这边的经常会供给物资到那边去。”
长秋听到葵宁村的猎户，抖了抖耳朵，不会这么巧吧。跟狄之言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猜测。
“而且海绒镇的镇花是海绒花，编织做成衣服保暖性极强，薄薄的一层就能抵御山顶的寒冷。”
帽子下的眼睛微微抬起，这是狄之言感兴趣的象征，“海绒花？在哪里获得？”
墨关松了口气，人是留下了，“翻过山，到南面半山腰，有很多野生的。”
“不过野生的海绒没有用灵力种植的好，在咱们海绒镇的入口处，有一个卖杂货的，那个老板娘会种海绒花。”
把手放到桌面上环扣，狄之言感受得到青年的真诚，“多谢。”
“……那个图你有什么看不懂的吗？”不是很懂如何更人交流，他只能尽量把话题往自己熟悉的领域靠，殊不知于墨关而言这恰好正中下怀。
两个人拿起图纸，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进入专业领域狄之言终于没有之前那么拘谨。
长秋听了一会，被人类之间复杂的话题弄得头疼，跳下桌子溜了出去。
走到镇口，街边有一个消瘦的妇女叫卖着，“卖杂货了，各式各样的杂货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摆不上的杂货——”
“老板，你这的海绒花怎么卖？”长秋上前问价，人类弱的很，野生的海绒花肯定不行。
有人问价，老板娘很热情地回应：“一朵一金，十朵一件衣，客人你要几朵？”
长秋看了看账户犯了难，她只有银币，连一个金币都没有。
不等她纠结，老板娘看到她率先冷了脸色，“我这的东西不卖妖族，你走吧。”
“你——”这人类什么意思？话还没问完，一个小孩从房屋边上的巷道里走出来，悄摸摸地准备溜进去。
老板娘一手提起小孩的后衣襟，另一只手拍着小孩身上的灰，“怎么又灰头土脑的？这是干什么去了？”
看着老板娘骂骂咧咧提着小孩进去，长秋思索片刻，进到巷子里三两步爬到院墙上。
后院很大，种满了半人高的植物，上面结满白色的花朵。长秋趴在墙上，看老板娘罚小孩站在后院。
停了许久，听到老板娘的叫卖从前院传来，长秋才准备动身，这人类敢骂她，她偷几朵花也不过分。
墙角松动，砖瓦相撞的声音传来，又两个小孩趴在墙上，对屋内的男孩扔了两颗石头，“没天赋的野孩子……”
男孩握拳在身侧，怒视着两个小孩。
见他没有动作，两个小孩越发过分，伴着鬼脸唱着小调地讥讽着男孩。
长秋不虞地盯着两个不速之客，轻巧地朝他们潜伏而去，在靠近地地方发出声音，露出獠牙吼叫去。
“有妖怪！”两个小孩被惊吓地掉到地上，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长秋在墙上乐不可支，转身跟小男孩视线相对，收了笑容跳到院子里。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小男孩无动于衷。
长秋轻哼一声，“无趣，我要偷你家海绒花了。”
“不行。”小男孩才慢悠悠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我可是大妖，你拦得住我？”长秋作势要去摘花。
小男孩身体一动挡在她面前：“不行。”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放过他们。”
“王，”小男孩顿了顿，才道：“思黎。”
“王思黎？”长秋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姓王的人类，那我就叫你小王了。”
“小王，我叫长秋，”长秋走近了两步，现在比起海绒花这个小孩对她吸引力更大，“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院子的海绒花动了动，老板娘的声音从回廊传来，长秋嗖一下钻到绿色的根茎里隐藏自己。
“说我这有妖族，肯定是刚刚那只小妖，不卖给她她就来偷。”老板娘恶狠狠地搜查着院子，“等我抓住它我扒了他的皮！”
王思黎眼珠微动，嘴角嗫喏着抱住老板娘的腿，“娘，我想吃醉米鸡，我想爹爹了。”
提及丈夫，老板娘眼神柔和下来，又止不住的心酸，“好，娘给你做。”
“可怜我的思哥儿，因为那些妖族，小小年纪就没了爹。”
目送母亲离开，王思黎轻轻推着海绒花的茎杆，“你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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