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找赵家荣

第二天，在基地的时候，大家向金虎反映了路程的问题，大家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就是先用挖机再开一条路上去，金虎采纳了意见。几天的时间都在挖路，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耕地里大家该收的庄稼也收完了，春种秋收冬藏，苏丽家也把该给我家粮食给了我家。今年多给了一点，因为我经常在家里，多了一个人吃饭。
  我和奶奶商量，我们家租出去的土地，都要收回来了，我们要自己种，奶奶怕我没有能力耕种，想让我在锻炼一年，明年再收回来。我说不用再锻炼，我已经成年了，一个农民不种地就不叫农民，反正我也不能出去打工。
  我等了一段时间，赵家荣还是没有打电话给我，现在我最紧急的事情就是买四合院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家人商量一个事情，怎么会花那么长时间呢？我决定到赵家饭店亲自问一下，赵家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还是选了一个中午，因为中午人少，本来我想打电话，但我觉得打电话肯定讲不清楚。我再去的时候，已经是熟人，赵家荣也知道我的意思，他给我安排了一个单间，赵家荣主动到单间来找我。他把门关上了，他坐了下来，就问：小伙子啊，你是不是叫黄贵？
  我说：是啊，我叫黄贵。
  赵家荣说：这四合院其实就是你们黄家的，这个你应该知道，你说你有个亲戚要买四合院，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说：赵叔，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在欺骗你吗？你不相信我？
  赵家荣没有生气，微笑着着说：小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四合院以前是你们黄家的，你们黄家在那个时候富甲一方，好多田地都是你们家的，山林也是你们家的，只是后来政策变了，房子归生产队所有，生产队拿来做食堂，生产队改制后又归集体所有，我们下放的时候，我跟集体买了过来。
  我说：赵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啊，那你怎么会认定我是骗你的呢？你可以开个价，我们当面付钱，一分不会少你。
  这次，赵家荣主动坐下来跟我一起吃牛汤锅，两人还喝上了酒。我是黄家的后人，他说很尊重我，大概也是可怜我，他说他请我吃这顿牛汤锅。我们两人边聊边喝，他一个老头，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几杯酒下肚，他就变得口无遮拦，话也多了起来，之前讲话看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每一句话都要思考。喝了酒就不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虽然我自己酒量很高，但是也喝到了兴奋，我们聊到了高兴处。
  他说：“兄弟，这人生啊，真的是山水轮流转，三穷三富不到头。想当初，我们赵家被下放的时候，在蒜头街上，是个人都可以欺负我；到了鸡尾冲，一家老小，没有吃的，没有住的，像逃难一样，逃到了鸡尾村，好在我们有一个亲戚在村里，我们跟金家是老亲，当时金虎的爷爷就是生产队长，他见我们可怜，生产队又空着四合院，在他的关心下，腾了三间房给我们住，我们一家才有了一个安身之处。后来分土地，因为我们是下放的，土地分的也是最差的，最瘦的，那个时候，真的是饿一顿饱一顿，可以说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后来政策变了，我们又回到了蒜头街，生产队给我们分了地基，也分了土地。经过几年的省吃俭用，从小生意做起，慢慢的就开了饭店，盖了洋楼，也不是我吹牛，在蒜头街，要比钱的话，我赵家荣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以前看不起我的那些人，有的已经死了，现在还活着的，可以说生活过得还不如我家的狗吃的好，他们欺人太甚，现在见了我，还不是像狗一样要跟我摇尾巴……”
  “小兄弟，我跟你讲这些话，哪里说哪里丢，我也不是炫耀，要显摆，我只是告诉你一个道理，人只要有骨气，就不怕贫穷。”
  赵家荣说完又约我喝酒，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说我们黄家今天到了这个地步，虽然很贫穷，只要我有骨气，我肯努力，还是有翻身的机会。让想不到的是他和金家富还有亲戚关系，之前我还纳闷，当年四合院，为什么就卖给他家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讲他的过往，讲他的奋斗史，我也插不上嘴，我知道，只有成功的人，才会去回忆过往的艰苦，如果一个人，还没走出困境，回忆过去的艰难，那是一种痛苦；如果成功了，走出困境了，回忆过去的艰难，那是一种荣耀。
  我觉得他有点狗眼看人低，他讲这些，有鼓励我的成分，也有暗中提醒我，就我现在的贫困，是买不起他家的四合院的。但我又不是说我自己买，我是说我的亲戚买，今天他不提我的亲戚，难道他识破了我的谎言？看破了我的计谋？
  我确实是虚构一个亲戚来买四合院，我想是不是金家富跟他说了什么。我见他无话不说，口无遮拦，我就试探着问道；“赵叔，买四合院的事情，你是不是问过金家富了，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赵家荣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说道：“黄贵呀，你过来找我买四合院，你有意跟我隐瞒了你的情况，你名字都不告诉我，你还说是你的亲戚要买，我这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你想买回黄家的祖房，这是可以的，你有这个想法很好。刚才，人生的道理我已告诉了你，不用怕，世道轮回，山水轮流，你们黄家曾经是大户人家，你可以重振家业，光宗耀祖，但不是靠诓人骗人，有理想有梦想这很好，但要脚踏实地的，你不能凭着一张嘴，捏着两个拳头，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你读书回来了，要脚踏实地的干，我告诉你，只靠种地你是翻不了身的，你可以来蒜头街做点小生意，我可以帮助你，你也可以去打工。按说我跟你爸爸年纪应该差不多，我们的祖上也是一样的，都曾经有钱有势，后来又家道中落，到今天，我赵家荣通过努力一样成为蒜头街的首富，我相信你也会有这么一天，但这不是靠着梦想、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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