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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被打了


刘稻香自然不会说,没有爱情滋润的女子会很容易凋谢,哦不,应该是婚姻不美好太闹心,就会把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看在智财哥今儿告密的份上,咱们要帮帮人家对不对?”
黄小虎狐疑地打量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稻香妹子也会有不记仇的这天?
怎么可能?
刘稻香的小獠牙都是背着人亮出来的。
黄小虎在第二日便起程回京去了,他还在念书,当初请的假快到日子了,不能给教导他的师父留下坏印象。
不过,他是留下了后手的。
大约又过了半个月的光景,张桂花一日神色怪异地从外头进来。
“娘,你不是说去买点肉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刘稻香指挥着春娇掐青菜。
张桂花低头看看自己空着的双手,伸手一拍脑门,答道:“年纪大了,忘性大。”
这话儿陈氏不爱听,她拿着擀面杖从灶屋里走出来:“你说啥呢,还不快些买肉回来,今天中午做咸菜肉包子吃。”
刘稻香家请了不少泥水工,隔三差五的要弄些油厚的菜给大伙儿吃,据说,这样才更有力气干活,又道,猪油很滋补。
大伙儿没肉吃也没关系,只要菜里的油厚实,他们照样很高兴。
刘稻香笑道:“外婆婆,多泡点咸菜,留点晚上煮鱼汤。”没有酸菜,只能拿咸菜来煮了。
“知道了,对了,闺女,你刚才晃什么神呢,出什么事了?”陈氏并没有放过张桂花。
张桂花答道:“我刚才本去村口买肉,听得大家都在说小叔子被人套麻袋揍了。”
刘稻香闻言乐了,果然,后手起作用了啊。
她当时还想立马算帐来着,是黄小虎说,秋后的蚱蜢,蹦达不了多久,隔得太近报仇,容易被人发现。
这不,现实报来了呗,刘旺贵昨儿晚上和同窗吃酒后回住处,被人从后面套了麻袋狠狠地揍了一顿。
陈氏咂咂嘴,又道:“哎,真可怜,他有没有看清是谁?”
刘稻香侧目,外婆婆,你要不要这么明显的幸灾乐祸?
被人从后面套了麻袋,自然没看清是谁。
张桂花叹道:“村里都说,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陈氏道:“呸,活该,要我说,指不定他又被他娘老子给托累了。”
原来,自从刘三贵不是刘齐氏亲生一事被爆出来后,这十里八乡但凡有点脸皮的,都不愿再跟刘齐氏有来往,就连她接到的那份教人女红的事儿,也被那家乡绅夫人给撸了。
“哎,娘,你看这天气是不是又不会下雨?”张桂花担忧地抬头看天。
陈氏叹道:“上半年老天爷把水放足了,只怕今秋少雨水,好在你们的田受影响不大。”
刘稻香在一旁插嘴道:“外婆婆,我今儿早上出门,看到门前河水又落下好尺许了。”
“好在离夏收还有个把月,希望老天赏个脸,给点水喝。”陈氏对这事也无法,只得连连叹息。
七月流火,艳阳如炉。
门前垂柳无精打采,知了叫得人心浮气躁。
午后,刘稻香蔫蔫地倚在凉竹床边,薄纱扑蝶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如今日头太烈,午时泥水匠们都停了工,个个找了块树荫躲毒日头。
在刘稻香的提议下,刘三贵先令人把新院子的南倒坐建好了。
这会子,村里的小姑娘们都坐在宽敞、亮堂的倒座里支起了小绣架,静静地绣着东西。
“姑娘,姑娘?”青梅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无法理解自家姑娘,为何喜欢躺在凉竹床上看这些人绣花,她又不喜捏针拿线。
刘稻香自不会告诉她,看着这些娇艳欲滴的花儿们,自然赏心悦目。
听到青梅的声音,刘稻香越发觉得眼皮子重了,先前吃过午饭后,本打算午睡的她,却发现自己脑子忒么太清醒。
于是令青梅、春娇摆来了凉竹床,听这些小姑娘说八卦。
“哈哈,青梅,你甭喊了,我瞅着稻香越发犯困了。”村里的一小姑娘笑眯眯地说着。
李翠花正坐在刘稻香旁边绣着东西,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八卦,这时笑道:“青梅,还是叫人给稻香打些清水来吧,不然,她怕是还会继续迷糊着。”
刘稻香听了半晌八赶卦,本有些瞌睡了,谁知青梅偏在这时来找她有事。
“咋了?”
青梅答道:“姑娘,出事了。”
刘稻香的瞌睡虫瞬间被惊走:“怎地了?”
她急切地睁开眼,认真地望向青梅。
青梅急忙道:“姑娘,薛大叔被人打伤了。”
“什么?薛大叔受伤了?”正在检查绣活的刘秋香急地问,扔下手中的东西朝青梅行来。
刘稻香坐直了身子,拉了刚过来的刘秋香坐下,说道:“姐姐莫要担忧,且听青梅先把话说完。”
她又抬头问道:“薛大叔伤得重不重?到底怎么回事?他并不曾管这边的田地,按理说,这会儿那边的红薯地并不用费心。”
“薛大叔被人打破了头,好在大夫救得及时,只是吃了点苦头,怕是要养上一段时日,姑娘可能不知,红薯地也是要浇水的。”青梅见自家姑娘一脸懵逼的样子,又解释道:“姑娘,这老天打盹了两个多月,不见一滴雨,这红薯苗再不喜水,可也不能真把红薯苗干死了。”
刘稻香回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薛大叔同人抢水了?不对啊,他不是跟我爹去镇上了吗?”
一旁的刘秋香说道:“这事儿我知,今儿早上爹出门前,有提过,说是要在郭先生家吃午饭,估计是为了智财哥的事。”
刘智财的确会念书,只是郭修凡收学生很严格,他不大看得上刘智财,主要是刘智财心性方面有些欠缺,认为他出身九流,难免有些喜欢动小心思。
刘稻香略微沉思了一下,这答道:“看来薛大叔是瞅了空子,带人去红薯地了,对了,其他人有没有事,还有,叫受伤的人只管吃药,这医药钱归我家出了,春娇,你带了钱去镇上医馆跑一趟。”
事情即已发生,她得先把这些受伤的员工给安顿好了,这才回头问青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今儿薛大河瞅着刘三贵进了私塾,又得知他今儿中午不回家吃午饭,寻思着运河里的水越来越少,转头便唤了早先约好的短工们,一起去河里头挑水,挑来的水被到在最南边的一个小水坑里,方便下晌太阳落山时及时开沟给红薯地灌水。
这本是一直做惯了的,今儿他带着人才来到河边,却发现,河已见底,不过是有几条细水流过,根本就无法用木桶汲水。
薛大河严肃地望向“干枯”的河床,他感觉事态相当严重了。
“我昨儿才抽空来瞅过一眼,今儿应该能汲到水的。”
一人想起一事,说道:“薛大哥,怕是上游人把河堵死了。”
“对哦,现在是‘双抢’时节,有收谷子早的,这会儿是要翻田进水了,想必是有人打着先下手为强的主意。”
“那也不能把水给堵了啊,这缺不缺德啊!”
“唉,人都快渴死了,还插什么晚稻,我听说,好多地方的秧苗都给晒死了。”
“必是挨着运河边的人干的。”
薛大河眼里闪过一丝恼意,这十里八乡谁敢不给他家主子一个薄面?
“走,我们去上游看看。”
薛大河带着人去上游五六里远的地方,果然发现运河被人筑坝把水堵住了。
“这谁啊,太缺德了,虽然大船不能走了,但这水也不是他家的吧。”
“大河,依我看,还是扒开一个缺,就着这浅沟流过去,咱们只管自己的那两百亩红薯地吧,好在那地儿要的水不多。”
薛大河顶着晒死人的大太阳,心里十分不耐烦,同时也很火大,暗恼这设坝堵水的人太过分。
“你们先寻个荫凉处躲躲,我去找找这田的主人。”
薛大河不想闹事,他到不是怕事,主要是带来的人只是出钱请的短工,真闹起来,这些人未必会帮忙。
许是站在坝边的人多了点,很快便有人带着一伙人朝这边急赶过来。
为头的着一身短大黑绸衣裤,只是衣衫有些不整,想来是急匆匆赶来的。
他手里捏着两颗银蛋子,在手心不停的滚来滚去。
来人鼻孔朝天,吊着眼角看人,伸出左手一拦:“慢着,你谁啊?”
“这位兄弟好,我是下游那块红薯地的管事,本人姓薛,大家伙都叫我大河。”薛大河感觉这人像个混混,估计也不会卖自家主子一个薄面,因此,行事越发谨慎。
来人吸了吸鼻子,抖着腿十分欠揍地答道:“没听说过。”
想了想,又道:“敝人姓赵,人称赵一腿!”
这都啥名啊!
薛大河本着和气生财态度,很客气地问道:“这位兄弟,跟你们打听个事儿,可知那坝是谁筑的?”
赵一腿脖子扭了扭,态度随意地问道:“怎地,你有意思?”
薛大河不欲给主子惹事,便道:“哦,不是,这个现在大家都忙着双抢可以理解,只是我家红薯地已经干了许久了,想跟这田的主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放半天的水,咱就只浇这一次,下次,可以等半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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