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
她私心里还有一算计,就是再也不在院子里留空房出来,省得那刘小兰又杀个回马枪,最终会赖着不走。
翠姨娘这么想,自然也是这么做的,便带了红杏又叫了几个粗使婆子去后头收拾后罩房。
谁知,竟然在刘小兰住的那屋里搜出一张木梯子。
翠姨娘顿时脸色十分难看。
金桂苑本就在静水院的后头,中间只隔了东西过道,往西就是仁禧堂了。
刘小兰的屋里出现木梯子这事本就蹊跷,她立马把金桂苑的丫头、婆子都招集起来,经过一番审问,才得知,有一日刘小兰从那仁禧堂回来后,借口说她屋里的床太旧,又说老夫人已安排了人会给她来打新床。
因木工是刘老夫人安排的,刘大富以为刘稻香一家子都知道了,便没放在心上,也不曾与她家提起过。
如此,让刘小兰混过去了,而那木梯子就是那时候,刘小兰叫人打的。
院里的婆子当时看到木匠打了梯子,以为是主子吩咐下来的,也就没上心,谁知,刘小兰竟然靠着这梯子,竟然上了刘老夫人的当。
刘稻香闻言大惊失色,又追问:“她叫人打那梯子做什么?莫不是要翻墙用?”
只见喜姨娘一脸苦笑,说道:“可不!原本我们都不知道的,后来,还是翠姨娘叫人寻了伺候小姑奶奶的两个小丫头来,那两小丫头一见她,立马吓得跪在地上,还不曾怎样呢,两个小丫头就全招了,原来,当日那位老夫人想拉拢小姑奶奶,然后挑唆她与姑娘一家打擂台,奈何年前姑娘本就事多,又加之......去了,姑娘的心思都不在金桂苑,也鲜少去那边走动,而那小姑奶奶又被我们拘得紧,一时半会儿有计也使不上。”
“只是,她即然明知被拘束了,即便打了梯子翻了第一次墙,哪还有第二次?”刘稻香对此很想不通。
喜姨娘的脸色有些难看,道:“这正是婢妾要与二姑娘说的事,也不知是不是那位老夫人早就算计上了,那梯子打了的确是爬墙用的,但不是给小姑奶奶爬墙用的?”
“不是她?还有别人?”刘稻香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喜姨娘告诉她:“也不知是几时,那位老夫人的一个远房侄子入了小姑奶奶的眼,更是不知两人是几时好上的,那两个小丫头也说不上来。”
刘稻香动了动嘴,想说,刘小兰不是想爬她爹的床么?
为了荣华富贵,当真是不择手段。
“二姑娘想说什么,婢妾猜得到,只是,依婢妾看,那位小姑奶奶的本性就是如此。”
随即,喜姨娘又道:“更坏的还在后头呢,这位小姑奶奶与叶家那边的后生私通,这事儿瞒得很紧,大抵当时除了这两人,也就那位老夫人知道,后来,小姑奶奶有了身孕,老夫人想留下小姑奶奶肚里的娃,但那位后生估计只想与小姑奶奶做做露水鸳鸯,暗中给了她一笔银子,叫她打掉了,而老夫人也给了小姑奶奶一笔银子,让她好生养胎呢!”
说到这儿喜姨娘的脸上露出讥笑来:“难怪老爷当年要与前头夫人和离,原来是从根子上传下来的坏毛病。”
刘稻香大吃一惊,她真没想到刘小兰竟如此胆大,在她家的眼皮子底下与人私通。
“她不会是大着肚子回青州去了吧?”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刘稻香不由幸灾乐祸的想。
喜姨娘答:“哪能啊,两个小丫头说了,原本小姑奶奶被老夫人哄骗了,那后生就没想过娶她过门,再说了,没过多久,叶府出事,老夫人也被关在了仁禧堂里,那位小姑奶奶无奈之下,带着小丫头出门暗中买了那药熬了吃,不过,她也没白受罪,估摸着她从两人那里得了不少银子,少说,也有二百多两。”
刘稻香觉得喜姨娘应该没说错这个数,刘小兰但凡与钱有关时,可精明着呢!
喜姨娘坐在那里又冷笑道:“而且,上回姑娘去金桂苑,不是正好瞧见她在争鸡蛋吃吗?原来她是小月子还没坐完,正好差那么些天,自然要多吃些进补的,她又是个死抠的,哪里肯自己拿钱出来买补品。”
刘大富也是因这知道了刘小兰在他眼皮底下,尚有夫君之时,就与人暗通曲款,一气之下终是病倒了。
“这些话,原本婢妾是不该与你说的,怕污了你的耳朵,只是这事若与夫人、老爷说了,虽不会被责备,但婢妾担心自家老爷会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便想着来找姑娘讨个法子。”
刘稻香忙问:“这个我会拿出章程来的,养爷爷病了的事最重要,可有请了大夫?”
喜姨娘不安的偷偷瞧她,见她脸色平静,并无因刘小兰做出这种丢人显现的事,而迁怒金桂苑的众人,稍稍安了心,又答:“请了,只说是怒急攻心,让静养着呢,也开了药,婢妾来的时候,翠姨娘正带着人亲自在熬药。”
刘稻香伸手揉了揉眉心,多亏她爷爷是个睿智的,这才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前,把刘老婆子关在了仁禧堂,又夺了她的管家权。
若刘小兰真上了刘老婆子的当,只怕,连带她家的名声也不会好起来。
只因,刘大富是她的养爷,而刘小兰是她养爷的亲闺女,而她一家子与刘大富一家子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
刘稻香叫来青丝捡了一些安神补身的药材,带着与喜姨娘一同回了金桂苑。
刘大富躺在床上哎哟个不停,翠姨娘正在小声哄他吃药:“老爷,你不肯吃药,这不是戳我们的心窝子吗?谁会算到小姑奶奶会来这么一招。”
“我哪里是生你们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当年,刘齐氏自觉娇贵,又凭着丰厚的嫁妆嫁与我,我便觉得矮她一大节,如今见的事儿多了,才明白,我并不比她矮一节,若非她爹执意要将她嫁与我,说不得,我的孩子们虽过得清苦,但也不会一个个不学好。”
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地方。
刘稻香闻言走进来,说道:“听说您老人家病了,我特意拿了些药材过来看看您,还请养爷莫怪,我爹如今已到了备考时,过不了几日就要去参加春闱,我娘可是不允任何人任何事分了他的心。”
刘大富见她来了,示意翠姨娘扶他坐起,道:“你来了,快坐到爷爷这边来。”
刘稻香三两步行至他床前摆着的绣墩前,坐下后,道:“可好些了,先前听翠姨娘的话,养爷爷,你可是不愿自个儿身子骨好起来,那敏哥儿、文哥儿可怎么办,他俩年纪尚小,上回听智财哥说,两哥儿能识得不少《三字经》上的字呢!”
说起这两个小儿子,刘大富的人精神了不少,与刘稻香又说了些他俩的趣事,翠姨娘见他心情好转,忙把药碗递过去,刘大富顺手接过去一口饮尽,方才道:“叫你们操劳了,我原本是太气她不知自爱,如今也想开了,她已能自己照顾自己,我还有两个老儿子还得抚养呢!”
刘稻香闻言莞尔一笑:“养爷爷,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当你如此伤心,就当从来没有这个人罢了。”
在刘大富的想法里,翠姨娘与喜姨娘生的两个儿子,才符合他心中对儿子的幻想。
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有出息,谁又想自家的子孙后代都长歪?
......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刘大富虽然后来也配合着吃药了,但人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刘稻香对此也无法。
刘小兰是他与刘齐氏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刘小兰变成如今这般性子,刘大富难辞其咎。
大周朝的春闱一般是定在三月份。
这一次也不例外,听说老皇帝已经病得起不了床,但春闱乃国之大事,耽误不得,这事交给了四皇子恒亲王在主持。
三月初八这一日,刘三贵、刘智财、刘智胜三人,一大早就由刘府的马车送去了考场,考场外早已有下人在那里替三人排队准备入场。
春闱需考九日,分三场,每场三日,刘三贵三人可是带着了水和吃食入场的。
好在三人都不是那种温柔乡的富公子哥儿,这点小苦尚能熬得住,又加之刘正信平日也多叫几人多练习骑射功夫,身子比旁的那些书生看上去壮实不少。
转眼九日已过,刘三贵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考场,先是回到头狠狠睡了一觉,晚饭时,张桂花设了家宴,又特意叫人熬了老母鸡清汤,撇去了上面的浮油,盯着三人都喝了一大海碗,她才高兴起来。
放榜定在了三月二十四日。
而刘芷菱的婚嫁之期是三月十八日,这是刘正信走后门,悄悄请了钦天监算过后,虽不是黄道吉日,但是最合适刘芷菱出嫁的吉日。
忙完了春闱后,原本沉寂、紧张的京城,一下子鲜活起来。
在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子里,刘芷菱出嫁的日子越发近了,尽管她是去恒亲王府做妾妃,但家中的姐妹该添妆的还是要添妆。
而她上头的几个姐姐,竟然都打发人来给她送了添妆,东西有好有坏,尽到心意就好。
其中,刘芷蓉叫人添的是一对蝴蝶金钗。
当时,刘稻香两姐妹在场,刘春香直言不讳地说道:“这样的东西,她也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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