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让我考虑不行吗?”柳意心烦。
从程靖榆出现后,柳意就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他明明出现才半个月都没有。
柳意按下电梯上行键,程靖榆跟着她跨步走向里面。
本来没多大的电梯里,变得狭小,异常的压抑。
“我们不是签了协议的吗?”程靖榆又在提醒她,“你还有什么疑虑?”
“是啊,协议。”柳意说,“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们闹得不可开交时,这个协议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张纸,你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虽然柳意没说错,但是程靖榆不满:“你就一定要把我想成这样吗?”
“我又不了解你,我自然会把你想得最坏,因为我要做最坏的打算。”这是实话,也是气话。
程靖榆特别想与她大吵一架,狠狠地反驳她,酝酿了会还是说道:“我们不会闹得不可开交,最坏的打算也根本没必要。”
柳意正在翻找钥匙,她抬起眼,说了句:“那就更好。”
程靖榆轻轻地将小枝放在床上后,柳意跟他说:“我来就好,你回去吧。”
程靖榆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凡是讲究效率,能在一天内解决的事绝不拖到第二天。
他第一次有种无力感,如果真的只是想要小枝,他有很多种办法,绝不是现在这样,由她决定。
“你认真考虑一下不行吗?不要想着怎样把我糊弄过去。作为一个父亲,我是希望可以每天都能看到小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偶尔。而小枝也需要我来参与他的成长。”
柳意本来要脱口而出“行、我会考虑”之类依旧糊弄的话。
但她还是思考了下说:“我从一开始就是拒绝,是你一直要我考虑,无非就是想听到你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知道你一开始是拒绝。”程靖榆开始说,“那是因为你本来对我就很抗拒,当然是下意识的拒绝。你可以试着先了解我,再考虑要不要搬过来。”
程靖榆没说错。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人都要呆住了,才点头说:“那我会试着先了解你,再做决定是否搬过去。”
他们以后的人生已经被小枝关联在一起了。确实不可能就这样糊弄他一辈子,她知道他是糊弄不了的,更不可能针锋相对。
她需要开始试着与他相处。
程靖榆知道她不是敷衍,应着说好。
柳意眨着眼睛:“那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今天很漂亮,特别是晚上在天台时,他今天看了她很多回。
柳意今天去录制节目化妆师给她化了一个精致但不浓烈的妆容。但经过一天,有些晕妆,看着却比白天时要明艳很多。
“那我回去了,晚安,早点休息。”程靖榆和她告别,确实挺晚了。
程靖榆坐在车上就在想,那个天台要按照她的喜好来弄。以前那个小花园都是直接让人打理好,他也没兴趣上去过。
其实在楼下也能看到那么好的景色,只是她不愿意多看,自己也就没注意到。
柳意躺回床上已经是十二点了,程靖榆还给她发了消息,说已经到了,很是意外。
她还是礼貌性的回复了:好的。
程靖榆秒回:快睡吧。
柳意觉得没有再回复他的必要,转个身就睡。
这周程靖榆好像挺忙的,一直都没有过来过,偶有时间才给柳意发消息。主要还是发给小枝的,父子俩就语音聊天。
到柳意录节目的时候,程靖榆让她不送到幼托所,他可以请个保姆带在身边。
柳意一衡量,确实比送幼托所好,小枝也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程靖榆也给她解释过他这周很忙,小枝问起来她也是这样说着哄着。
程靖榆早上来接时,柳意看他眼下乌青,应该真是熬了几个大夜。
保姆阿姨也从身后出来,看起来干练又有亲和力,对着柳意笑。柳意不愿意请保姆,但一想到小枝以后肯定也要常送到程靖榆那儿去,也就随他了。
“我送你过去吧。”程靖榆对她说,他知道她今天要去录节目。
柳意摇头,说今天自己的车在这儿。
程靖榆耸肩,又和小枝在这儿玩了一会儿,和她一起下楼再走的。
明明晚上就能再见,但看着小枝被程靖榆抱走,柳意心里还是空空的。
这个节目录制很顺利,这期柳意还获得了小勋章。
录制完后,大家一起去吃饭,这次柳意也没有再推辞的必要了。
小枝已经在程靖榆那边休息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知道柳意会回去陪他的。说着等她,结果自己就已经先睡着了。
大概是今天玩累了,何况他也没睡午觉。
今天这个饭局上都只是主创人员,连投资、监制都没来。
饭桌上,宋新有些醉了,挽着陈双的胳膊,带着哭腔的说着:“为什么我不能做自己想做的节目呢。”
柳意听着她说这话有些错愕。错愕的不止是她说的话,还有没想到在她印象里十分刚强的导演也会痛哭。
经过两次节目的录制,她和节目主持赵希莱关系融洽,今天她俩就是挨着坐的。
她凑了过来,只用她俩听得到的声音说:“导演本来想做个专业厨师比赛的节目。然后被台里领导七改八改,就是现在这样了。”
“我觉得这个节目很好啊。”柳意回道。
赵希莱说着:“这不一样嘛,总不是导演想要的。”
柳意认同的点了点头。
自己原本的节目被领导七改八改,却还能尽职尽责的将现在的节目做到最好。柳意现在怎么觉得每天面无表情的导演也很可爱呢。
只见陈双安抚着宋新,笑眯眯的。
柳意也才反应过来,陈双和宋新是一对。
这顿饭大家吃的比较随意,十点多的时候,程靖榆还打了一个电话:“小枝睡着了。这么晚了,我叫司机来接你吧。”
“我打车吧。”小悦最近开始谈恋爱了,柳意就没让她来这饭局,又想到可能晚上会喝酒还不如直接让小悦把车开走。
程靖榆像没听到一样:“地址发我。”
柳意想了下,他有两个司机,方便随时随刻有人给他开车。
现在这个时间点打车可能也不是很方便,就答应了。
把地址也就发过去了。
十一点,柳意走出了饭店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看见前面有辆车打着双闪,她认出了是程靖榆的车。
往前走去,只见主驾驶坐的是程靖榆。
“司机呢?”
程靖榆笑:“人家下班了。”
“哦。”不是两个司机轮班倒吗?
见柳意往后座走,程靖榆咳了声:“坐前面来。”
等柳意坐在座位上,程靖榆问:“你喝酒了?”
“嗯,也没喝多少。”饭局都是这样。
程靖榆挑眉,对她说道:“安全带系一下。”
等柳意系好安全带后程靖榆才发动。
柳意开了车窗透气,沉寂的车内传进风声。
“你不舒服吗?”程靖榆问道。
“没有,只是有点闷。”
“哦。”
气氛又再一次沉默。
“今天小枝怎么样?”
“非常乖。”程靖榆回复她,“也不认生,和阿姨能玩得很好。”
柳意知道小枝很乖,但从来没有听到人说过他不认生。
她觉得自己挺矛盾的,又想小枝只黏着她一个人谁也不理,又希望他能独立懂事落落大方不扭捏。
程靖榆明白她为什么不说话,开口说道:“就是今天他问了我好几次你什么时候下班。”
果然柳意一听就勾起了嘴角。她抿了下嘴,还有些得意的说:“今天中午打电话他问了我的。”
就是中午打电话,所以他才没有午睡,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
程靖榆附和着她:“他离不开你。”
当然啦!这个是不可否定的事实。
程靖榆转着方向盘,手腕上的表带熠熠生辉,她和程靖榆的手都挺长挺好看的,以后小枝的手估计也长得不错。
车子拐进了地下车库,柳意已迫不及待的解开了安全带。
程靖榆一把车停好,立马就拉住柳意的手腕。
她的手腕一如他印象中的那样纤细,他一只手就能全部环住。
柳意又不解又生气的看着他,可能是今晚喝了点酒的原因,眼睛里还带着雾气。
“松开。”柳意语气凌厉。
程靖榆这才缓过神,松开了手,直奔主题:“今天挺晚了,今晚就留下住吧,明天早上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她有时是会犯倔,但不至于大晚上的还带着小枝东奔西跑。
“我本来就没想着今天晚上就回去。大晚上的,小枝也睡着了,没必要折腾他。”
程靖榆才知误会了她,跟她道歉后一起上楼。
柳意看到阿姨还守在床边,对她说了声谢谢。
阿姨笑起来十分的亲切,长相柔顺温和,怪不得小枝会和她玩得好。
程靖榆让阿姨回去休息。
柳意轻轻的摸了摸小枝的头发,忍不住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
“那你休息吧,我下去了。”程靖榆知道她不喜欢他多待。
“嗯,晚安。”她声音轻轻的。
程靖榆也轻轻的说:“嗯,晚安。”
他们已经能和平相处了,柳意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对他浑身是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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