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契约
只是，老所长也不能无故把小麻雀留下。所以她该怎么劝说，才能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自己留下继续修行？小麻雀丝毫没有思路，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寝室内打转。
“当当。”敲门声响了两下，一张对折后的纸条从门缝下塞了进来。敲门声十分短促，显然只是为了提醒她查看。屋内没有别人，所以这封信应该是给她的。
她走过去拆开信件，里面的字迹劲挺，显然不是个孩子的笔记。她往下去找落款也没有找到。
“老所长预求一弟子，代他看山护所。”
“所”应该就是这个练气所了，那“山”不会是仙人山吧？！
仙人山东西绵延数千里，分割十化界南北两区，最西头是十化界最高峰，孕育了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兽。要是按照这个巡山量看，以她现在的实力，能不能走到西头都是个问题。
就连老所长元婴期的修为，都不能说想去到哪里就去到哪里，这看山应该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能让她继续修行，别说几个人看一座山了，就是让她一个人看一座山，她都愿意试试。
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不过不管真假，她去试一试总没有什么损失的。
想到这，她没有多加耽搁，立马就往博师塔去了。看到她离开的背影，藏在角落的阿莲松了口气。
“看来姐姐说的没错，小麻雀真的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小麻雀来到老所长的住所前，轻轻敲响了木门。
“进。”老所长苍老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小麻雀应声推门而入。
老所长坐在正对门口的宽大书桌后，正在翻看着什么，见到小麻雀后，就放下了书卷。
“老所长......”小麻雀先向他打招呼，然后就说出了自己在路上构思好的说法，“我们家是一般条件，如果从这里离开就再也没条件去别的地方修行了。我听说您正在招收弟子，于是想拜您为师，您看我能不能达到您的要求。”
老所长明显一愣，自己从未说过想收徒啊。但随即又想到了毛修士在他提及“仙人山管理”问题时所说的话。
可以找一部分小修士来培养，给他们的好处就是让老所长收他们为徒。
当时他觉得毛修士这个建议对那些小修士来说太不公平了，他们还什么都不懂。长大以后有所成就的他们怎么甘心守山，即使遵守诺言在这里守山也不一定心甘情愿。一辈子都耗在仙人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为此付出的。
“是毛先生让你来的吧？”老所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问。
小麻雀也不知道是不是毛先生给她留的字条，但她最近也只结过阿莲这一个善缘，毛先生又是她的姐姐，那么这个消息百分之八十是她给的了。
不过显然老所长并不需要小麻雀的回答，他继续道：“你可知这代价有多大？”
“守山，我可以的。”小麻雀坚定地说。
老所长摇摇头，并不把她的保证放在心上：“这几乎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看我，要是我不守山，可能就去了更繁华的地方，有了更多的发展机会。”
“那您后悔吗？”
老所长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当然是不后悔，我爱仙人山，守护这里是我的夙愿。”他答。
“那您是怎么爱上这里的？”小麻雀像聊天一样一点点引导着话题。
老所长陷入回忆，嘴角挂上一丝微笑：“这里有我的亲人、朋友，还有许多可爱又充满灵性的各种伙伴。仙人山有灵，每当我跟着先生们踏上这片土地，心中都十分满足。”
“那么，老所长请您也给我个机会爱上这片山林。它的魅力，您应该有亲身体会，我也想跟着您一起领会它的魅力。请您给我六年的时间，要是我不能发自内心地爱上这座山林，我将会自行离开。这誓言天地可鉴。”小麻雀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震慑人心。
老所长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之前丝毫没被毛修士说动的心，不可抑制地动摇了。
如果是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六年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有些慢长，但对修者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好，若是你能留到六年后，我自会收你为徒。”老所长话音一落，他们的手腕上同时形成了一道白痕。
这是天道的契约，任何人都不能违背。若有违此誓，必将遭受天罚。
“请先生赐我考验。”小麻雀强压着心中的激荡说道。
“最简单的自然是去林子里生活一个月了，不能接触外界。你自己先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你就去林子。”
一回去，被褥果然又湿了，她已经懒得问是谁干的了。
在林子里生活一个月，她没法使用储物袋，只背包的话就只能精简再精简。
想了半天，她真的感觉这和荒野求生差不多了！她可是拖着一副三岁小孩的身体，即便这个身体比一般的三岁小孩更强壮一些，真的能在林子里活过一个月吗？
扪心自问，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受这样的苦，值得吗？她在这里也是有家人的，他们对自己也很好。可是，可是......
她低着头，内心委屈又苦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旋即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心中的压抑，似乎都要随着这次的哭泣同时发泄出来。
她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水，走到铜镜前，看着铜镜内稚嫩的女孩。她的样貌已经与她本身越来越像了。
原来的家人在等她，现在的家人她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她一定可以的！
她给自己打气，下定决心后就带上一把匕首和一个装水的葫芦出发了。
山林的黑夜格外危险，所以她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休息的地方。
记得他们说过，距离练气所最近的山泉处有许多动物居住的洞穴，其中更有不少废弃的洞穴。练气所的修士们上山历练时一般都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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