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风德宏和晏思仪很早就认识了, 也算是她生意场上的老前辈。
“晏女士,你怎么也来了?”他第一个开口。
“怎么?只许你们来,我就不能来找时悦了?”
晏思仪气场很足, 踩着高跟鞋走到客厅正中央, 旗袍裙摆摇曳。
陈露呆呆的看着晏思仪。
这位,她当然知道是谁。
晏思仪算是娱乐圈一霸。陈露经济公司的大股东, 电影投一部爆一部。
比晏思仪有钱的, 没她有资源。
比她有资源的,还没出生。
在演艺圈里, 算得上是只手遮天。
平时追星的人, 多少都见过晏思仪。
【这不是我爱豆老板吗?】
【靠!晏女士来巡察节目了吗?她可是葡萄台高层。】
【晏女士和时悦是怎么认识的?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
【不会是上来甩时悦几千万, 让她离开晏殊禾吧?】
【迷惑png。不是晏殊禾对时悦死缠烂打吗?】
【时姐:勿cue,晦气。】
因为这几个大佬的来到,陈露一下子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晏思仪一进屋,她就像看到领导一样飞速站在一旁。
导演也从演播室出来, 搓着双手。
害怕、可怜、无助。
【节目组也不知道啊。看来真是突然来袭。】
【导演也好局促的样子。】
助理不在,风德宏自己推着轮椅到最中央。
晏思仪优雅的落座在沙发中间, 淡淡说,“都不用拘谨,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
导演紧张的应了一声。
晏思仪抬眸扫了眼在场所有人,轻声说,“今天我是来感谢时小姐的。”
旁人都愣住。
晏思仪不怎么笑, 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说起话来,也分辨不清是真的, 还是说反话。
【??难道真要反手甩时姐几千万。】
【不会吧?晏思仪一女强人不至于吧,拿这种早古恶婆婆的剧本?】
陈露和风之殊,也是这样想的。
风之殊幸灾乐祸, 又跃跃欲试。
等时悦被羞辱了一番后,她大概就能意识到,自己平凡的出身是多么卑微。
脱离了风这个姓氏,她又是如何的一文不值。
他再在时悦狼狈、落魄之时闪亮登场,给一颗蜜枣,再给个巴掌。
双管齐下,连哄带吓,估计很快就能控制住时悦。
风之殊还是死性不改。
风德宏则比较清醒。
生日宴上,他亲眼见过晏思仪对时悦的关切和在意。
虽然是板着一张脸,语气生硬。
额……就像现在一样。
在时悦问“怎么了吗?”之后。
晏思仪面色僵硬,认真的说,“有几件礼物,我想亲自送过来给你。”
晏思仪是个冷淡、情绪不外露的性子。
不习惯向人示好。
说了几句话后,她觉得喉咙干涩,想喝口水润润喉。
坏了!不会是想泼时悦一脸水吧?
陈露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抢走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干完。
晏思仪:“……”
陈露艰难的说:“……我突然觉得特别口渴。”
“晏小姐,为什么大驾光临亲自来送我礼物呢?”
时悦好奇的眨着眼,打断了尴尬的场景。
“这是我们之间的见面礼,是晏家的传统。”
“本来,昨天就应该送过去的。都怪我给忘了。”
晏思仪的视线又重新落在时悦身上。
她冷着张脸,挥了挥手,助理端上来一个木质、古色古香的盒子。
晏思仪今天穿了一套浅色的旗袍,戴了双真丝手套。
时悦看着她亲自打开盒子,把那对飘花翡翠手镯摘出来时,有一种这个寻常的屋子都变得高级、典雅的感觉。
“这是我母亲的收藏品,民国时期,从“翡翠大王”铁宝亭那买过来的。后来送给我当嫁妆了。”
晏思仪把盒子推到时悦面前,顿了下,念起刚才晏殊禾教她的话。
“裴翠当然要配美人。”
“真的要送我吗?”时悦欣喜的接过礼盒。
“当然。”晏思仪看了看时悦,觉得她漂亮又时髦。
这对耳饰虽然贵重,但并不是最适合时悦的。
晏思仪觉得自己太不用心了。
于是又补充道,“上周去看艺术展,买回来好几件藏品,有画、还有雕像。”
“我特意选了几件和时小姐很相衬的。”
助理上前,递上一个清单给时悦。
“谢谢!”时悦看了看,笑着扬起头来,眉眼弯弯,语气雀跃。
“姐姐,礼物我都很喜欢!”
晏思仪嘴角上扬,神情逐渐舒展。时悦眸中那抹光亮,好似也映射进了她心里。
看得出来,她被时悦夸得很开心。
“对了……之前晏殊禾是不是送了你一辆车?”
晏思仪眉头微蹙,严肃的说。
“我看了那辆车,不好,配不上你。回头我带你去挑一辆。”
“……”
晏殊禾觉得,晏思仪对时悦可比他用心多了。
他的心情很复杂。
【。。。有大佬算一下吗?这一下子到底送出来多少钱啊?】
【我感觉这些东西,我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
【?我简直怀疑,时悦是晏思仪流落在民间的亲女儿了。】
【对晏思仪的身价来说,也相当于她高兴了,送朋友个几百块的礼物吧。】
旁边的风之殊看懵了。
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宛若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晏思仪到底要送时悦多少东西啊?
她一下子把时悦胃口喂这么大。他以后还怎么用物质来拿捏时悦啊?
时悦也有点迷茫。
她做了什么吗?
她什么也没做,怎么这个漂亮姐姐就要送她这么多东西。
时悦眨着眼,刚想开口。
坐在旁边的晏思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
“你不用做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值得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死的。我看到它们的时候,只觉得很美,应该找一块空白的地方挂着。”
“可我见到你之后,觉得就应该配你。”
“在你身边,才能让它们的魅力愈发绽放。”
晏思仪说得很真情实感。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
风德宏听傻了。
靠!十年前,他和晏思仪做了一笔好几亿的生意,都没这样给他说过好话吧?
晏思仪看着眼前的美貌少女,越看越喜欢。高兴的想要握住她的手。
时悦漂亮得熠熠生辉。
大部分人,对于这样漂亮的人,第一眼总会有许多不好的印象。
羞愧的来说,晏思仪也有过。
晏思仪从小就是个野心家。
即便早年婚约失败,也能狠下心来,迅速离婚、分割财产、给儿子改姓。
她太过锋利,又太过坚硬。
有人说过,她这辈子什么都有,可身上唯独缺少了一些女人才有的、柔软的、浑浊而黏稠的东西。
晏思仪全当那人在放屁。
对于她而言,财富、权势……所有世俗定义上最难得的东西,她全都拥有了。
唯独缺少理解。
对。
理解。
直到她听见了,晏殊禾从时悦那窥见的一些只言片语。
晏思仪忽然感觉自己被理解了。
她想说的话,她曾经愤怒过的片刻,在其他地方、不同的时间,竟然被另一个女孩说了出来。若是说共鸣的火花震撼了她,不如说是晏思仪长年累月被压抑在心中的自我有了迸发的时刻。
她是在冷漠、物欲横流的商业圈子中拼搏的人。
很多东西总是羞于被提及。
可同时。
她也曾是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人生十字路口左顾右盼的少女。人们只告诉过她一条热闹喧嚣、平坦的道路,是她自己咬牙坚持要走上另一条路的。
晏思仪慎重的抓住了时悦的手。
少女眨了眨漂亮的双眼,乖巧的看着她。
晏思仪:“我送你这些东西……绝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你不要有负担,只要高高兴兴的收下就行。”
“这就是我的本意。”
“至于其他的……”
晏思仪板着一张脸,皱眉,“我知道,晏殊禾配不上你。”
其他人:“……”
晏殊禾:“?”
“你千万不要因为我,给晏殊禾好脸色看。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管……”
晏思仪宛若没有察觉自己亲儿子的眼神。
她握紧时悦的手,以会议上做报告的语气,认真阐述了一番“不要因为我而怜惜晏殊禾”的观点。
【???】
【我给跪下了。】
【?时悦上辈子是救过这些大佬的命吗?(破音!】
【我靠?我不喜欢晏殊禾,但是我喜欢这个婆婆是可以说的吗?】
【+1】
【接大方打钱婆婆】
屋内一片寂静。
风德宏看着这温馨和谐的一幕。
他好酸啊!
坐在时悦旁边的人,应该是他啊!
他才是时悦亲爹!
怎么连一个毫无关系的晏思仪都来和他抢了。
风德宏危机感十足。
不过,男人的本性都有些贱兮兮的。
风德宏牟足了劲,准备展示一下自己雄厚的财力,把晏思仪的风头给压下去。
他一抬手,助理把一叠合同递给时悦。
助理:“时小姐,这是昨晚几处房产的转让协议书。”
“风先生的公章和手印已经盖上了,只差您的了。”
【我靠?!时姐直接升级到包租婆吗?】
【风德宏别说,最早一批的炒房客,零几年在帝都一扫就是好几栋楼的买。】
风德宏挺腰抬头,顿时觉得面子有光。
风之殊握紧了拳头。
他也很想加入这场比拼。试问哪个男人不要面子呢?!
可风之殊只是看起来有钱而已。风氏企业在他手下,入不敷出,拆东墙补西墙才勉强维持现在的资金链。
他现在是真没钱……
时悦接过合同,看了看。
晏思仪对风德宏这人印象不太好,话里有话的问。
“小悦,有律师帮你看一下条款吗?需要我让我律师过来吗?”
“没事,我加了沈丞川的律师。”时悦对着合同拍照,发给律师。
“沈丞川?”晏思仪一下子就想起了许多事。
她愣了愣,“他后来……还有继续和你求婚吗?”
【???】
【???我错过了什么??】
【我跳集了吗?】
晏殊禾:“……?”
沈丞川那个狗崽种。
风德宏:“?!”
沈丞川竟然疯魔到这种程度?已经和时悦求婚了?
我女儿真是牺牲良多。
风之殊“……!”
靠!沈丞川是真喜欢这时悦啊!都愿意为了她步入婚约了。
那只要哄好时悦,地皮底价岂不是手到擒来?
还好他之前忍着,没和时悦翻脸。
风之殊觉得侥幸。
时悦没想到,这么多人知道这件事。
她之前和沈丞川吃饭时,对方随口一提,她还以为是玩笑。
“后来没再提了。”
时悦回忆了下,“当时我以为他在开玩笑。说到两个人契约结婚,我要求每个月一千万的零花钱。”
【一个月一千万?沈丞川还答应了?】
【原来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时姐已经拒绝了一个做富婆的选项。】
风之殊倒吸一口凉气。
时悦真是好大的胆子!就是他,以后结婚了,也绝对不会出这个价的!
女人一天天的真是老想着靠结婚吸血!
“他说什么了吗?”晏思仪皱眉。
“他说可以啊。”
时悦说,“不过我当时心情不好,想拒绝他,就改口说要两千万了。”
晏思仪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来。
“哎,我觉得还是太不值得了。”
“女孩子结婚真的就是冒险。你没必要赌的,时悦。”她真心实意的说。
本来正处于愤怒中的晏殊禾愣了下。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对于母亲来说,识人不淑,撞上父亲那样一个人渣,几乎是挣脱一层皮才逃出来的。
晏殊禾看着坐在母亲身旁的时悦,美好得像被摆在壁画上供人装饰的艺术品一般。
他胸口情绪翻滚,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风德宏坐在那,听得很是焦灼。
不行。得早点让时悦回家了,下周,不对,明天就开新闻发布会。
他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再这么继续等下去,时悦要么成晏家的干女儿了,要么就被沈家娶回去了。
风德宏刚要开口,又被晏殊禾打断。
他酝酿了许久,苦涩又心酸的说道。
“沈丞川不是个好人,他不适合你……”
“我不适合?难道你一个不成器的家伙就适合?”沈丞川清冷的嗓音赫然响起。
门不知何时被人推开。
一个身材颀长、矜贵俊美的男人站在门口,风尘仆仆,胸前抱着一簇娇艳欲滴的花朵。
黑色笔挺的布料、柔软的粉色花瓣,再衬着领口露出的冷白肌肤。
即便是大夏天,他也是一身定制的黑色手工西装,仿佛随身携带干冰。
精致的五官漠然,目光散发着冷气,
他直勾勾的盯着时悦。
似乎连分给晏殊禾一缕眼神,都感到不屑。
【撞枪口上了。】
【你也要来加入这个家吗?沈丞川?】
【沈丞川一股子“老子是正宫”的气势。荣辱不惊。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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