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警局的接待室虽然没有像问询室一样昏暗，但警局这个地点就足够让人紧张。秦花要了一杯水，在刘队长进来之前她的水杯就已经见底。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警局，在她二十年前报失踪案的时候她就来过，那个时候这位警察，或许还是个学生。
但她依旧表现得很紧张。
从外面刚好开门进来的刘队长，就看见秦花向已经空了的纸杯伸手。
他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桌上，撑在桌上笑着说，“你很紧张？只是简单地问一些关于你姐姐的事。你的水喝完了，需要我给你再倒一杯吗？”
“啊，是吗？”秦花好像刚发现纸杯空了，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有些窘迫地朝刘队长笑笑，“那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
刘队长接过秦花递给他的纸杯，为她接了一杯水又还给了她。
“谢谢。”
“好了，那我们简单谈一谈你姐姐吧。你姐姐生前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刘队长坐了下来，摊开了文件夹，准备简单地记一下笔录。
秦花轻轻地捏了一下纸杯，她怯怯地抬头看着刘队长，“笔录还需要说这个吗？二十年前我们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啊，简单了解一下而已。”
“好的。”秦花点点头，她又喝了一口水，接着开始回忆起来，“我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她小时候虽然刚出生脸就成了那样，但是她一直很开朗。”
“包括后来会用幻术，也是因为在外面行走不太方便，会把人吓到才用了我的脸的。”
“什么时候开始用你的脸的？”
秦花想了想，“挺早的，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幼儿园？一开始只有姐姐觉醒了妖术，能用幻术，我是之后才觉醒的。”
“觉醒？”
“是的，不是所有的半妖都能够继承妖术的，姐姐一出生就能用，而我是最近才觉醒的。”
“这样。”刘队长抬眼看了一下监控，他耳中的耳机中传来了苏云灵的声音：“她说得没错，让她继续说姐姐的故事。”
“继续说说你姐姐生前的故事吧。”
“我姐姐成绩很好，她在用了我的脸之后，人缘也特别地好。她后来保送进了a大学，我第一年落榜了，第二年才考上。等我再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她已经是学生会的成员了。”
“好像有个男的在她失踪前一个月向她告白了……我具体不太清楚，但是她应该拒绝了那个男的，以前还向我抱怨过呢。”
“她也没有什么敌人，我真的想不通她怎么死的。”秦花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您能告诉我她是怎么去世的吗？”
“抱歉，暂时不能。”刘队长转了下笔说。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领回姐姐的骸骨呢？我们想让她安息。”
刘队长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他又看了眼监控，如果那个从水泥中分布出来的一堆粉末能算得上骸骨的话。
“等我们把案件破了之后吧。”
“好的。”秦花点点头，“那我还需要说什么吗？”
“问她关于招魂的事。”姬闻潜靠近了麦克风，给刘队长下了指令。他忽然间的靠近，头发拂过了苏云灵的鼻尖，让她觉得痒痒的。
“你说过你们给你姐姐招过魂？半妖也能招魂吗？”
“妖怪和人类一样，都有魂魄的，只不过妖怪的魂魄没有人类那么稳当，我们很容易魂飞魄散。半妖会稍微好一点，我们找了一位道士，给了姐姐的生辰八字想把姐姐的魂魄招回来，我和妈妈想，如果她不幸死亡的话也一定不会那么快去投胎，也有魂魄能回来。”
“什么时候招的魂？”
“姐姐失踪了一个月后左右吧……因为一直没有招到魂魄，所以我和妈妈就还有抱有希望，认为姐姐一定还活在哪里。”
“你姐姐生前的人际关系如何？”
“我姐姐人很好的，我真的想不到有谁会杀了她。”秦花拼命摇头，“她以前的同学也经常会来看我和妈妈，她的人缘真的很好。”
“没问你谁杀了，问你她的人际关系，跟谁好，跟谁差。”
“和她的大学室友比较好吧……跟谁差我不太清楚，可能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男生，是谁我不太清楚，应该也是一个学校的。”
“你姐姐失踪前一周有什么发生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秦花思索了一下，“应该没有，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开朗。我们在学校见到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异常的。”
“嗯，那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秦花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有了。”
“好，那你想起什么了再告诉我吧。”
刘队长起身，打开了门示意秦花今天的问询到此结束。
整理了一下随身物品，秦花就跟着刘队长走出了房间，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问：“警察问询一般都会戴这样的耳机吗？”
刘队长将耳机摘了下来，爽快地说：“职务所需，请见谅。”
“没关系。”秦花不在意地摇摇头，“我想问一下，那天一起到我家的那几位，真的是神仙吗？”
“哦，你说苏老板他们啊。那位白发的似乎是神仙，苏老板，就是那位女孩子，我就不太清楚了。”
“警察办案可以让外人参加的吗？”
“神仙嘛，人家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什么能躲过人家的眼睛，参与不参与也无所谓了。”
“神仙……什么都会知道吗？”
“嗯？哦，你想问你姐姐的死吧，就算没有神仙，我们警察也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你放心，也让你母亲放心。”
秦花耷拉了一下眼皮，但又很快地仰起头向刘队长露出了笑容：“那就麻烦警官了。”
苏云灵摘下了耳机，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接待室。她表情严肃地看着秦花和秦兰的个人档案。
“云灵，有什么问题吗？”白蔹看着苏云灵紧皱的眉头，有些担心地问她。
苏云灵睁开眼看了一眼白蔹，“你没觉得有问题吗？”
“神仙哪能看得出问题呢，毕竟是天天喝着仙露，跳着舞蹈的神仙。”姬闻潜带着嘲笑意味地看着白蔹，他拿起了那两份档案用手在上面点了点，“秦花有问题，神仙看不出来吧？”
“是，秦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把我们带着走，她很确定秦兰是被人杀害，并提到了一个男的。”苏云灵说。
“她的悲伤情绪也有点奇怪。”刘队长从门外进来，他把文件扔在了桌上，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耳机，“我见过许多失去亲属的，但是她看见秦兰之后，包括今天，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被鬼魂吓了一跳之后，似乎都没正眼看过秦兰的鬼魂。像她母亲那样来回摸索，想要和死去的亲人再见一面才是正常的。”
“她似乎对秦兰的死一点也不惊讶。”苏云灵点头说。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自己姐姐的死？还可能和死亡有关系？”白蔹有些不解，“可是她看起来那么想知道自己姐姐的死因。”
姬闻潜呵了一声，“神仙果然不知人间险恶，你还是赶紧回到你的老家去吧。”
苏云灵用手臂捅了姬闻潜一下，让他闭嘴别这么冲。
姬闻潜被苏云灵捅了一下也不气恼，反而因为身体接触还有些高兴。他原先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现在干脆坐直了身体。
“别忘了秦母问我，我们是不是真的找到的是秦兰。”苏云灵提醒道，“包括刚才秦花说她之后觉醒了妖力。”
“你刚才不是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会有这种事，但概率很低。”白蔹开口道，“特别是双胞胎的妖怪中，所谓的觉醒，要么是原来妖力太低没被发现，要么……”
“双胞胎另一个死了，她就强了。”
“你是说秦花为了自己获得妖力，杀了秦兰？”刘队长睁大眼睛，有些气愤道：“难怪她不敢对视秦兰的鬼魂！”
“具体原因不太清楚，但肯定是脱不开关系的。”苏云灵伸了一个懒腰，“麻烦刘队长去找找秦兰生前的室友、朋友再做个笔录吧。”
“不用你说，我们已经在做了。”刘队长掏出了手机，“我也找一些关于秦花的情报，到时再联系你们。”
“那麻烦刘队长了。”
苏云灵刚走出监控室的门，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认为是路向辰的电话，她打开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干脆把手机塞到了姬闻潜怀里。
姬闻潜：？
他疑惑地看了手机的来电显示，发现是路向辰，他看回苏云灵，发现苏云灵捂着额头朝他挥挥手。
“我接？”
苏云灵沉重地点了一下头，路向辰能给她打电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实在不想干没报酬的工作了。
“喂？”
“喂？”姬闻潜也回了过去。
“我靠，怎么是男的？”路向辰朝手机那边说了句国骂，他把手机拿远看了一下备注，发现的确是苏云灵没错，他又凑近话筒问：“喂？你是什么路人吗？请问机主在哪呢，手机要还给人家的。”
“……我是姬闻潜。”
“哦，啊？姬闻潜，怎么会是你啊。”路向辰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嫌弃了起来，“也算了，苏云灵在不在？”
姬闻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拼命摆手的苏云灵，“她上厕所去了，怎么了吗？”
“算了你也行吧。”路向辰叹了口气，接着他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姬闻潜一下子把手机那远了。
就算手机在远处，他们几人也能清楚地听到路向辰的声音：“救命啊——我家庭院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妖——”
苏云灵：“……”
你妈的，我就说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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