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请神·城隍·二处长(下)
“谭大处长近日不忙?”夏高峰道,“居然连个人家的事都有空管。”
“遇到就是缘,再怎么说一处二处也是兄弟单位,夏处长的大哥,那不也就是我一处的半个亲戚?”
“哎得得得,你可别乱扯,我不跟你绕弯子。我侄子这事曹连顺曹顾问亲自来看过,他说我侄子就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根本不是邪病。你说你……”夏高峰往门口瞅瞅,见大哥和嫂子说事还没进来,继续道,“你说你搞个什么请神来问问,你请得来吗?到时候我大哥跟我嫂子又失望一场,你负责啊?!”
谭以观说:“怪不得都说你们二处在市里待得太久了怕事。这有什么负责不负责?有希望不就得尝试?万一就请来了呢?”
夏高峰这才仔细看凌昺,但他真没看出来这个凌昺跟他以前从视频里看到的有什么不同,皱着眉便道:“他请啊还是你请啊?”
凌昺已经把夏高峰从头到脚打量过一遍了。这人年纪比谭以观大,应该在三十五岁上下。看眉眼颇有神采,就是嘴角有点太翘。这是有一点自信在身上的人,就是感情方面不太顺利。凌昺便笑问:“这位居士你可知你嘴上再不积点德,你刚找着的这位姑娘也要离你而去了?”
夏高峰忽地坐直身体,“你说什么?”
凌昺说:“你当听见了。做人不可太自负,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怎知你做不到的事情旁人也做不到?夏小居士他分明是文曲星下凡,带着官运来的,贫道若不助他一把,那对于许多人来讲都是一大憾事。”
夏高峰又看看谭以观,“他就是这么忽悠你的?”
谭以观笑说:“对,他就是这么忽悠我的。”
这时夏高山进来,擦着汗道:“凌大师,您让我们准备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完了,您要不要去看看还缺什么?”
凌昺起身,“先别画了。老虎把这些我们自用的装上,请神用的这些不用装,就放在这里就行。”
说完示意夏高山带路。夏高山现在是看到了希望的人,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个时候把他给拉回来。他带凌昺去看,顺便问凌昺摆供品的供桌要放在哪。
凌昺的意思是要在外面。夏家也是别墅,虽然没有谭家那么大得离谱,但是院子里也挺宽敞的。把供桌摆在这里就挺好。
夏高峰问:“听说你们要等将入夜时才开始请神。那我想问下,城隍神是神,又不是只有天黑了才能出现,为什么非得夜里请?”
凌昺说:“虽然不是只有夜里才能出现。但是夜里能出现的多啊,没准就会有些什么你不知道的消息也说不定。阳间有消息灵通的人,那阴间也有消息灵通的鬼。城隍神若是不知晓,可以请其他的鬼来啊。最重要的是,城隍神也有从属啊,他们难道不是鬼?这你都不懂?!”
夏高峰无语了,“行,我看你们到时候能不能请来。”
谭以观问:“如果请来了呢?”
夏高峰还是那句话:“他要是真能请来我认他作大爷。”
凌昺说:“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别不认账。”
凌昺在这画符也涨了不少功德,看着自己的符笔一直在有变化,他心情不错。可以想见他画的那些符帮助了一处的队员们在做任务时发挥功效了,这样看来下个月圆前他的目标也未必就达不到。
一伙人开始忙活,把夏家最大的桌子搬到院里。凌昺铺上红布,亲自往上面摆供品。香炉、茶水、点心……那烤全羊着实不小,那香是又粗又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待到日落,凌昺脱下制服外套找个地方挂好,将关不住也放在衣服旁边。他挽了挽衣袖,露出纤白的腕子来,一件制服白衬衣被他穿出了极致的松弛感。而这种松弛隐隐带着一丝性感,却是他自己注意不到的。
“师父,您不冷么?”段虎已经爽快地叫上了。他觉得有阳光时还行,太阳下山之后就真挺凉的。
“是凉了些,可一处这衣裳暖和是暖和,却拘得慌,穿在身上做法不便利。”凌昺说完,把自己画的请神符摆在供桌旁的另一个窄长的桌子上,足有十六张之多。
“啪!”打火机将香燃起来。
比手指还粗的香炷上缓缓升起香烟。与此同时,凌昺双手将一卷画卷举过头顶,轻轻抛向供桌上方。
那画卷腾空不落,竟自己徐徐朝下铺展开,露出城隍神威严的神像来。夏高山和夏高峰光是看到这一幕就已经惊呆。这怎么看,那画四周也没有任何牵引的东西,可它就是不掉!
虽然这世间确实有很多不科学,但是这也太不科学了!
凌昺见像竖立,一把收起十六张符纸,点燃符头,扬向半空,提醒道:“跪!”
十六张符张张带火,却不烧尽,围绕着神像提供光明。
凌昺自己带头跪神,后面谭以观跟段虎很自然地便跟上了。夏高山见状也跟着扑通一声。
夏高峰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会看到这样的情形,也压根儿没有想过要跪谁。可一见那城隍神像栩栩如生,竟似真的在看他们,他膝盖忽尔一软,不知不觉就跪了下去!
凌昺面朝供桌,虔诚念道:“本城城隍,明正之神,执掌冥界,守护城灵,统率阴兵,予城安宁……净世园十七厅一处玄学顾问清熙子今虔诚拜请城尊降临,解惑释疑……”
神像的纸啪啦啪啦发出被风吹动的声音,那香燃烧的速度突然肉眼可见的加快,而且明明风是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的,可那香烟却像被什么猛地吸走了一般,只朝一个方向飘。
三炷大香,全都是这样。
不管是楼上的还是楼下的,这一刻全都看傻眼了。夏高峰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是此刻他也不敢出声。因为他明显感觉出在那香烟朝一个方向飘起来之后,周围的压力好像瞬间增大,有一种被无形的力量罩住的压迫感。
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围着神像的十六张符慢慢地全部烧尽,而中间那神像却金光乍现。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耳边似乎传来一道巍峨如山,震慑八方的声音。
没有人听清具体说了什么,但是那声音停下来之后,他们听到凌昺说:“城尊有礼,请问城尊,近一年有哪些神尊仙驾降临过此地?夏家乃是仁善之家,其府上的小公子亦是良善之辈,却不知如何冲撞了哪位神尊,今被罚受过而不得清醒,望城尊怜他年幼,助他得一次改过之机。大恩大德,来日夏家定日日焚香以敬。”
凌昺朝后看着夏高山,“夏先生,你可同意?”
夏高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连连点头,“同意同意!一定按您说的做!”
他这话说完,又磕了三个头。这时却见那画像突然无火自燃,眨眼间成了灰烬。
夏家人一看吓坏了,以为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得不对,惹怒了城隍,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凌昺却看到那神像化灰之后,一股极淡的灵气变成丝一般飘向了夏宁的屋子。
凌昺赶紧起身追进去,推门时,恰好看见那股灵丝落在夏宁的学习桌上,然后就不见了!
凌昺没看见桌上有什么特殊东西,便“哗”的一声拉开抽屉。
翻到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时,他突然瞪大眼睛,眼里快速出现了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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