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唐瑭一直想在，既然他有个炮灰进度条，那作为主角的穆舟和盛唯等人，在他们无法察觉的地方，是不是也存在这么一个类似的进度条呢？
他对抗主角失败涨红格子一次，影响的只有自己。但他帮助柘乘风一次的效果却很明显：柘乘风的星途肉眼可见的顺了；盛唯的人气明显下跌，人品也被持续质疑。
唐瑭顿时就觉得在面对他这个炮灰时，他们的主角光环也并非无坚不摧。
或者猜想再大胆一点，红格消失一次，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拥有一次反击主角攻受的机会。
就比如这次，以前被穆舟带节奏时唐瑭只有挨骂的份儿，无论他怎么澄清总是被越骂越惨，造成更大的损失。可这次他却平平安安，穆舟的水军没有影响到他，而且他还被很多网友夸好看。
本来唐瑭睡之前还有点忐忑，虽然心里想是那么一回事，但如果红格真的涨回来他肯定还是避免不了失落一番。
但一觉醒来后，唐瑭把红格子的数量来回数了三遍，发现并没有增加。
所以，在不依靠柘乘风的情况下，他成功击碎了穆舟的盘算。
虽然这场反击最后受伤的只有盛唯。
但这个讯号也告诉了唐瑭，事情就像他猜的那样，红格子增长代表着他寿命的减少，但它的消失，除了代表着他寿命的增加，还代表着他以后在面对主角攻受时终于不用怂啦！
抵达剧组后，唐瑭和柘乘风还有一天时间休息。
吃过早饭后，唐瑭带上剧本找上董昉，直接说明自己想删改吻戏和床戏。
唐瑭一直都以为这个要求不难办，但出乎意料的是，董昉一口拒绝了他。
“看来你还不了解我。”董昉说，“在我的剧组，演员的意见一般都不重要。今天你要改剧本，明天他要改剧本，一个好好的剧本被改成四不像，最后拍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我的剧组，你要拍就听我的，不拍——”
董昉梗了梗，“我、我走人！”
唐瑭没想到董昉反应这么大，怔了一下，“一点都不能改？”
“不能。”董昉说，“唐少爷，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个剧本我原本是不接的，是你大哥通过我朋友辗转找到我。我那位朋友欠你大哥人情，我又欠我朋友很大的人情，所以才接下这份差事。”
唐瑭也不是那种会难为人的，他看董昉态度强硬，知道改剧本无望，只好拿着剧本站起来，“……那打扰了。还有，您叫我唐瑭就行。”
“等等。”董昉叫住他，从旁边摸来一沓剧本，“你手上那本作废，这是新剧本。相差不大，回去好好看看。”
新剧本摸起来要厚一些，显然戏份台词都有增加。
唐瑭在回小楼房的路上边走边翻，然后发现董昉不止不同意删改吻戏床戏，他还增加了。
唐瑭看到的是新增的床戏，比之前看过的还激烈一些。
太挑战了……
回到小楼房，唐瑭没在楼下看到柘乘风，房门也是关着的，他今天还没看到过柘乘风。
唐瑭走到自己的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又转身。
他敲了敲柘乘风的房门。
几秒之后，门被柘乘风打开。
他手里也拿着剧本，略扫唐瑭一眼，“有事？”
唐瑭说：“对不起。”
柘乘风的目光从剧本上移开，眼帘一抬。
唐瑭握着剧本的手指抠了两下，“之前给你制造了很多困扰，我觉得很有必要向你道个歉，对不起。”
剩下这一天，唐瑭一直在读剧本。
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带着助理和柘乘风一前一后走出了小楼。
昨天他道歉后，理所当然地没有等来柘乘风的回应。
但唐瑭明白，原不原谅他是柘乘风的事。
还是那个初衷，就算没能和柘乘风成为朋友，但只要柘乘风变得不那么讨厌他，这就行了。
今天要开始开机前的围读会，和所有演员一起将剧本通读一遍。围读地点在董昉居住的那栋小楼里。
镇上的房子普遍都是三四层的小楼，剧组入驻后将这个小镇改造了一番。现在小镇上随处可见的花丛花墙，凡是带院子的小楼都插了篱笆，沿着篱笆种了爬藤绿植。
在这么一个四处都显得清新怡人的小镇上行走着，唐瑭和柘乘风遇到了剧组其他几个演员。
唐瑭的大名很少有人不知道，难免惹得人多看两眼。
唐瑭面色如常，目光相遇时该笑就笑，该点头就点头。
有些人脸上明显闪过惊讶的神色，唐瑭只当没看到。他态度自然，于是也有人敢和他搭两句话了。
在抵达围读小楼前，一行人虽然还不熟悉，但气氛已经比较自然了。
围读小楼的一层被布置成会议室的样子，桌椅上放着演员的名字。
唐瑭坐在柘乘风旁边。
落座后，大家自我介绍一番，很快进入正题。
唐瑭和柘乘风是双主角。
按小说的角色分类：唐瑭饰演的是受方，叫林笺，是名很年轻但有心理创伤的知名小说作者；柘乘风饰演的攻方，名叫闻邀星，是略大林笺几岁住在小镇的年轻摄影师。
通读剧本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两人对着念台词。
唐瑭第一段台词念出来的时候，在场人都有点意外。
唐瑭在职业这块留给人的印象，就是综艺咖，靠着自家的背景捞代言。演戏什么的，通过他过往的行为众人都觉得他应该是很不擅长的。
但此刻大家听着他的台词，发现他口音很正，一句台词哪些地方该重音该放轻或是上扬，唐瑭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董昉满意道：“台词念得不错，就是声音整体上还有点虚，私下里再多练练。”
唐瑭之前重点都在上课和揣摩角色上面，昨晚才回去仔细了解了一下董昉。
董昉虽然不是什么享誉国际的大导演，目前的作品加起来不超过五部，但他尤擅拍摄感情细腻的影片，有些人看他的作品会觉得有点无聊，但愿意沉得下心来看的，无一不深深爱上他的作品。
所以面对董昉的提点，唐瑭点头，虚心受教。
上午围读时，大家都平平静静的。唐瑭和柘乘风在读到第一场吻戏时，也各自淡定，至少唐瑭表面上是这样。
然后到了下午的时候，读着读着，读到了情绪处于炽烈中的闻邀星将林笺抱起来抵在墙上那一幕。
唐瑭以为这一幕像之前一样读过去就行了，但是董昉忽然叫了停。
唐瑭抬头，以为自己台词说得有问题。
结果董昉看看他，又看看柘乘风，说：“你俩站起来。”
唐瑭就和柘乘风一起站起来。
“都挺高啊。”董昉道，“小柘，你能不能抱起唐瑭？”
柘乘风：“能。”
唐瑭：“……”
“那你把他抱起来，就按刚才你们读的那段来。”董昉说。
这几年同□□情剧的存在已经很普遍，进入这一行的对此都有所了解。在场的一些演员有第一次参演此类作品的，在来之前还专门找了相关性向的影片来看。
但那些影片里的主角们，可没有唐瑭和柘乘风这般美型。
靠着读剧本的互动，大家已经又比初见时要熟悉很多了。董昉的话一落，现场就有人笑出声来。
唐瑭抠着裤腿儿缝，“啊？”了一声，肉眼可见的无措和茫然。
他是第一次尝试拍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柘乘风搂搂抱抱，难免有点放不开。
柘乘风始终一派淡然，他拉开唐瑭身后的椅子，在唐瑭还懵着时握住他的腰，往上一提。
唐瑭身体悬空，等他晃过神来，双手已经攀上柘乘风的肩膀，后背靠墙。
柘乘风的头低下来。
唐瑭瞳孔大睁，脑子发懵到没有反应。
高大俊美的男人将容貌昳丽的青年抵在墙上，几乎将青年完全拢入怀里。
在近乎窒息的状态下，在即将触碰到嘴唇的那一刻，柘乘风停下来，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唐瑭。
唐瑭的脸一片红，手僵得不知该怎么放。
“可以了。”
董昉的声音传来。
唐瑭也终于从那种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窘境中跌落出来。
被柘乘风放下，唐瑭飞速地瞥他一眼，发现柘乘风面色连变都没变一下。
唐瑭抠了一下自己隐隐发抖的手，懊恼自己为何不能这么淡定。
坐下后，唐瑭看到其他演员的嘴角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唐瑭耳热无比，脑袋一砸，把脸埋在剧本上。
“啧，脸皮子还是太嫩了。”董昉不客气地说唐瑭，“就算演员可以清场，可也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唐瑭你要把心态放开，之后等着你的，还有好几场亲密戏呢。”
唐瑭只能连连点头。
董昉拿起剧本抖一抖，“行了，你俩把手牵着，大家继续。”
唐瑭眼睛一睁，柘乘风也看向董昉。
“看什么。”董昉说，“小柘，你知道你和唐瑭有多少场亲密戏吧，就唐瑭这个样子，不趁着开机前让他尽快熟悉你，之后难道要在现场磨，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唐瑭顿时羞愧起来。
他压下那点尴尬扭捏，主动拉住柘乘风放在桌上的手。
他能感觉到柘乘风被他拉住时指节短暂的停顿，他微微向柘乘风那边偏了一点，低声说：“不好意思啊柘乘风，给你添麻烦了。”
柘乘风打量他一眼，“那就在拍摄时好好表现。”
在唐瑭诧异的目光下，柘乘风扣住唐瑭的手掌，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手指滑进唐瑭的五指间，十指交握后再拉过去，放在他自己的腿上。
唐瑭被带着往柘乘风那边又靠近了一点。
这是一个很亲昵的姿势。
唐瑭能感觉到柘乘风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
心扑通扑通。
唐瑭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灵魂都因为这个动作飘出了一半，然后又被某个演员忽然的台词声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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