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业
我，一个即将步入中年行列的屌丝，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跟着张扬进公司已经快10年了，这些年来跟在他屁股后面风里来雨里去地打拼，除了年龄长了，腰围涨了，就是没见钱包涨。
“老赵，张总叫你过十分钟去一下他办公室。”
总经理助理贺梦跑过来对我说道。
“知道了。”我皱了皱眉，点头答应着。
其实心里很清楚，有些事终究是躲不过去的，从上两个月开始，公司里的同事们就一直私下里在议论公司即将倒闭的传闻。
从去年以来，一场突如其来的传染病席卷了全球，随之而来的经济形势也是急转直下，公司正面临即将倒闭的危险。
如果真如传闻所说，等待着我的一定是卷铺盖走人的下场。
揣着忐忑的心情我一步步地挪到了张扬办公室的门口。
我用手指敲了敲贺梦的桌子。
“老板找我什么事啊？”
贺梦偷偷往张总办公室瞄了一眼然后轻声地对我说道：
“早上总部来电话了，好像是让张总开人呢，你当心点。”说完，她冲着我吐了吐舌头。
“果然如此！”
我轻叹一声走进了张扬的办公室。
“老板，你找我？”
张扬看见是我便说道：“来，进来坐。”
紧接着他扔了支烟给我然后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下。
“老赵啊，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就不绕弯子和你直说了，刚才北京总部打电话给我说现在账上的现金流已经不到3千万了，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撑不到年底了，所以叫你来是和你说一下，回头找你部门的同事分别谈话，告知公司的目前状况和决定。”
“张总，那公司的决定是什么？”
“公司的决定就是，把上海分公司业务暂停，所有员工协商解除劳动合同，公司会按照劳动法的规定给予各位同事相应的经济补偿。”
“不是吧老大，我的情况你是最了解的呀，我这每个月供着房贷，上有80岁的老母，下……”
“打住，打住，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和你说正经的，我已经在总部面前替你全力争取了尽可能多的经济赔偿，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做好你部门的员工的思想工作，如果公司能熬过眼前困境，你第一时间就能回来继续上班，你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我嘟囔道。
“你说什么？”他瞪着我问道。
“没，没说什么……我说信张哥得永生！我一定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的。”
“那就好，你去吧，今天下班后别安排事情，我叫了小贺，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吧，老大，今晚咱还是吃石斑鱼火锅？”
“啪！”一个烟屁股精准地飞到了我脸上。
有一说一，张总对美食的追求还是非常有品味的，不过话说回来，人家那上亿的身价摆在那里，吃饭这事对我这种升斗小民来说只是满足生理需求，而对张老板而言那就必须得是生理和精神的双重享受！
当晚七点，我，张扬，贺梦坐在了一家名为「蚝情万丈」的小店里面！
“老板，不至于吧，上礼拜你可是带我和贺梦吃的石斑鱼和龙虾刺身，你这个降维打击的也太厉害了吧！”我哭丧着脸说道。
“就是就是，你这点的都是啥呀，烤西兰花，烤茄子，烤蒜苗，烤土豆片，你这是让我做尼姑呀准备？”贺梦也吐槽道。
张扬拿起手中的啤酒猛灌了一大口后说道：“就知足吧你们两个，这地主家也没余粮了，你们两个这两月还拿着工资呢，公司每个月15号可一分钱没少给你们吧？我可是从过年后到现在没拿过一个月的工资，还得好吃好喝的哄着你们，人贵在知足常乐，懂不？再说了，秋刀鱼不是鱼？！小龙虾不是龙虾？这不还没上齐嘛，你们急个什么劲，今天保管你们吃好喝好！老板，再拿一箱啤酒！”
“还来一箱？已经12瓶干掉了好不好？”我说道。
“你小子干嘛？装怂了？你那点酒量我不知道？！今天我高兴，多喝点你给我，小贺，你意思意思就行了，待会晚了叫你男朋友过来接你。”张扬瞪着我说道。
“老板啊，借酒消愁愁更愁，您这可使不得呀，身体是革命本钱呀，您要像爱护小贺希望爱护您自……”
“少跟我在这里扯犊子，我问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点上了一根烟，想了想说道：
“老板，和你说心里话，其实今天这个局面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们市场部的预算已经被7788砍的差不多了，整个部门其实已经很久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泰国，印尼两个市场宣传是我这边负责的，我也对那边比较了解，我想着是不是去那边看看考察一下看看有什么机会。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年纪不上不下的，再去别家公司应聘人家也觉得我年纪不合适，现在都是00后的天下了，是吧贺梦？”
贺梦看了我一眼，也冲着张扬说道：
“是呀老板，公司现在这个决定对我和老赵来说可是毁灭性打击。”
“你怕什么，你有你那个打飞……开飞机的机长未婚夫罩着，正好乘着这个机会索性就结婚回家当全职太太不也挺好。”张老板哈哈笑道。
“老大说的有道理，看来还是做女人好，这世道男人苦啊！”
我一口喝下了杯中的啤酒。
“就他？快别提了，还全职太太呢，他那工作一年365天里300天在外面天上飘着，真要结了婚了我就天天在家刷抖音看直播吧，哎。想想都可怕。”
“对了，说起抖音，我想起来了，我一哥们儿去年拿了一笔风投，正在做一个新的app视频软件，现在短视频直播可是在风口的行业啊，你们有没有兴趣？要有的话我让我朋友那边帮帮忙，到时候多给一些流量支持，说不准能火呢？！”
“直播？视频？你说的是那个什么up主？”
“对呀，就是这个，哎我跟你们说，我上次在一个直播软件里看到一个女主播，阿哟那个漂亮，唱歌也好听，长得像极了那个……那个什么卡路里？”
“卡路里？”
我和贺梦俩个人听了个一头雾水。
“是不是，拜拜甜甜圈，燃烧我的卡路里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
“那是火箭101里的杨超越，她唱歌好听她全程就念了一句“燃烧我的卡路里”好不好！哈哈哈哈。”
“唱的好不好不重要，关键长得好呀？那小腰扭的，我跟你们说哦，我那晚火箭游艇跑车就给她刷了十多万……”
“然后呢？”
张扬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然后她就加我微信了呀！哎哟，这谁啊？……老婆……你听我解释。”正当张大老板唾沫横飞地想给我和贺梦细说一下那晚在直播室里是如何把妹的英雄事迹的时候，一只芊芊玉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望着张扬被他老婆扯着耳朵远去的背影，我无此郁闷地喊道：“老板，你还没买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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