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釜底抽薪
秦蒙想了想说道:“府中无论官吏,最好都不要动。老老实实候着,苏威过来,无论要查什么,都恭恭敬敬双手奉上。咱们做得再好,难免会有瑕疵。若是动这里动那里,更会落人口实,反而不美。”
关向李应感觉秦蒙有理,就没有再多话,下去安排手下做事去了。
秦蒙并没有回到后堂,他心里总感觉有事,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有心要找关向李应说说,但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感觉,找别人商量,能商量出什么来?
秦蒙的案头,堆满了京兆府汇总上来的账册,这都是统计各项财物走向的。
苏威调查的重点,就在这上面,可是,秦蒙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账目这玩意,对秦蒙来说,无异于天书。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秦蒙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眉毛几乎拧到一起了,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忽然,新文礼的声音响起:“大人,夫人让我过来看看,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大人回后堂休息。”
秦蒙仿佛睡梦中惊醒一般,看看周围,不知道是谁,已经给他案前点燃了烛火,竟然已经是入夜了!
“哦,确实没什么事情,怎么,义父还有夫人她们,并未休息么?”秦蒙伸伸懒腰问道。
“回大人,老王爷已经睡下了,夫人一直惦记着您,但知道您有事情缠身,好几次打发我过来看看,听说您没有做别的事情,这才吩咐我叫您回去休息。”
秦蒙想了想,反正在这儿待着,也想不出什么,还不如回后堂休息去呢。
就在秦蒙起身,想要往后堂走的时候,忽然,苏丙急匆匆闯了进来。
秦蒙一看苏丙脸色,就知道有重要事情。
“苏丙,莫要着急,有事,慢慢道来。”秦蒙转身又坐下,示意新文礼一旁站着,同时让苏丙到自己近前。
苏丙左右看看,知道新文礼是秦蒙心腹,又无旁人,走到秦蒙跟前道:“大人,得到了很重要的消息。”
秦蒙一抬手,示意苏丙噤声。
然后,秦蒙起身,带着苏丙和新文礼,走到了后堂的一间单独的房间里。
“新文礼,守着门,记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新文礼应答一声,像门神一般,守住了这个房间门。
苏丙也不客套,待秦蒙坐下,马上附耳道:“大人,小的遵照您的吩咐,找上了邢迈,递上银两后,邢迈倒也识趣,跟小的在一处酒楼开了单间喝酒。他告诉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苏大人,想出了对付您的好办法。”
秦蒙脸色阴翳,没有说话,却是用目光示意苏丙说下去。
“苏大人和李大人商量,说是查账的话,只怕您这么精明的人,肯定会把账目做得天衣无缝,无迹可寻。可是,京兆府对奢华物品这么大张旗鼓收缴高于往常十倍甚至更多的税费,肯定会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甚至,有些京兆府小吏,会借机中饱私囊。只要在这上面有了突破,那京兆府做账越是完美,就越说明,京兆府新搞的税费,存在着损公肥私,鱼肉百姓的重大问题。”
秦蒙听得心里一惊,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到老是忐忑不安,原来,苏威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没错,苏威绕开京兆府的账目,直接调查缴纳税费的商户,一旦有跟京兆府账目对不上的,那京兆府的账目却是滴水不漏,就说明京兆府账目有重大问题。
关向李应,甚至包括秦蒙,都把注意力放在账目上了,都忽略了源头的问题。
苏威这个针对,选点精准,直接瞄向了要害,无异于釜底抽薪啊。
秦蒙脸色都有些难看了,沉吟半晌道:“现在已经入夜,想要解决问题,只怕是晚了啊。”
苏丙笑道:“大人,小的有办法解决。”
秦蒙诧异看看苏丙,他想不出,现在大都已经睡下的商铺,怎么能把人家摆平。
“大人,苏大人谋划的调查,最重要的,就是商铺的口供。咱们京兆府的兄弟,做事难免会有口实落在商铺中。今夜,可连夜将去将商铺之人叫起来,冒充是苏大人手下,调查京兆府征收新税的事情。若是商铺上道,就放过他们。若是有那不上道的,可直接变脸,就说京兆府特意冒充苏大人手下试探,果然有对朝廷衙门不满之人,好生教训一顿,这样,他们碰上真的苏大人,也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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