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转日，没有录制计划，本应是难得的一天清闲。
之所以说“应是”，则是因为一大早起来就看到昨天半夜，赵捷给她发的小作文，足足占满了两页屏幕，叫她千万小心。还发给她两个文件，一个叫《小心！如何提防身边的小人》，另一个叫《厚黑学》。
虽然她两个都没打开。
话说某种意义上，如果学了厚黑学，自己不就变成“小人”了吗。那自己还需不需要提防一下自己呢？就好像是道德悖论一样。
难得的空闲时光，她决定闭门不出，尽量不触发任何剧情。
走出门那是不可能走出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触发剧情点的，只能在屋子里呆着才能觉得安全这样子。
与此同时，茶水间，热水中冒出氤氲的白汽。细密的讨论声中，似有几个熟悉的声音。
“真的！我没看错。就是她。”向梓甜言之凿凿，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却碍于场合，不得已小声地说出来。
偏偏赵云涛又是一脸的犹疑，长长“嗯”了一声才答道：“但是，会不会是恰巧啊。”
“她还和现场导演说‘合作愉快’呢！怎么可能是恰巧。”她捶胸顿足，“我觉得那个谁，这次可能是要走了。”
没提到半个字“那个谁”到底是谁，但是二人都心知肚明。
一个公司的艺人，之前还闹出了风口浪尖的事，由于为了维持稳定或是保持平衡之类的缘由，而被换掉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换掉她的人都来来了。一个“安排上的冲突”加一个“不得已遗憾地中途退出”，送走嘉宾简直是简单至极。
如果是以前，估计她是会举双手欢送她离开的。但现在……向梓甜想了想，叹口气道：“刚感觉最近姜思思好相处些了，就又要换人——”
门开。
“怎么了？梓甜。”
“你终于来了！”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起来，拉着刚刚推门而入的秋明一五一十地陈述之前已说过一遍的事。
而被担忧的姜思思，此刻被经纪人生生用超长电话生拉硬拽地叫起来。
“发你的书看了吗？有时间看看！学一学，以前挺机灵的孩子，现在怎么和换了一个人似的傻？”
那确实是换了一个人啊。
姜思思尽量糊弄过去，保证自己绝对不惹事，终于熬到了通话的结语部分：“行了，你挂吧。有什么事和我说！知道吗？”
“哦，”姜思思刚要挂，昨夜的场景在脑中闪现，“念念过来了。”
“谁？”
赵捷语气一陡，明显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
“就是那个，和我们一个公司的……”
“我知道。”
那你还问我？
电话那头，赵捷出了口气，明显整理了情绪后冷静道：“先别着急。按理来说，公司不会动你的位置，就是有事也会先和我说，不能绕过直接改动。再者，现在舆论起来了，有热度，这对公司和节目组都是好事，换掉你更没意义。”
“总之你先安心录着。有事我会通知你。”
“好。”
电话那头归于寂静的瞬间，系统马上精神抖擞起来。
姜思思马上警觉起来：——难不成是？
【没错！正如宿主所预料的那样！】
【原文载入中。】
【姜思思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白皙细嫩的手背上，青筋尽显。】
低头看，自己的手果然默默地攥了起来。
【那可是念念。
她和自己的恩怨，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几年前，同期进公司，声台行表一起训练，总要分个高低。每个发展阶段需要的资源都很类似，偏偏她运气比自己好得多，风比自己顺，人气也是水涨船高。各路盘点中，常常充当自己的比较对象，留下一批《女艺人生存守则？念念比姜思思火在哪五点？》之流的爆款文章。
一个月前，和自己曾经争过电视剧《xx传》的女三角色，成功上位，使自己错失大好的机会——那个温婉知性的大家闺秀，不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角色吗？
论气质，她可从来没输过。
而后又像打发人一样，把自己安排到这个她不愿意去的综艺里来。知道节目火了，又来抢资源。
仅仅是“她在”这件事，就足够让她愤怒的了。】
姜思思一句句听着，才知道二人间原来有这么多的过节，从鸡毛蒜皮到番位之争。
难怪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的样子。
【知道她来了，自己怎么能不去“欢迎”一下呢？
她松开手，简单活动两下。打开化妆包，坐到梳妆镜前，口红落在玫红色的唇瓣上。
看着镜中自己姣好的面容，姜思思笑了笑，挺胸抬头，骄傲地走出了门。】
“喂？嗯。好，我知道了。”
向梓甜和赵云涛都围着秋明，等待着消息。而秋明和电话那头的人交谈用语非常简洁，除了肯定就是确认，单凭对话，似乎获得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秋明放下电话时，向梓甜才紧张问道：“秋秋，怎么样？”
“说是没有参加人员上的变动。”
电话对面的负责人其实是秋明的亲戚，由于充场的缘故，才想起叫自己认识的秋明来参加综艺。
“充场”大概是每一个女主角加入一个“心里本不愿去”的活动的最佳契机。
也是因此，她会有更多的渠道，去了解真实的、内部的消息。
“确定不会有任何改变吗。”
“确定。”
“梓甜，你看，还是不会有这样的事的。”
她嘟囔道：“但是我的确听到了……你听到之后，也会这么想的啊。”
“没事，知道是误会就好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接着录制。”
“好！”
看来是虚惊一场。
然而傍晚时，官博毫无预兆地放出消息。
【官宣：导师念念加入~经过一天的观察，她会对男女嘉宾做出怎样的评判呢？】
导师，顾名思义，就是叫你做事的人，啊不，大师。
骑脸输出属于真性情，有一说一属于职业要求。有时候导师不但可以收获到比参与嘉宾更多的关注度，还可以时不时念上几句节目组给的“金句”，从此便被奉若圭臬。
念念这次要干的，就是这个导师的活。
她要重点评价的，自然是她的老朋友姜思思。
旧怨新仇先不说，听说她的经纪人还对自己这边的要求口出狂言，这怎么可能忍得了。前面的几个人的恋爱状态和生活影像她根本就没有兴趣。就好像上主菜之前的免费大麦茶，越喝越没味道。
某种意义上这也属于爱得深沉的一种吧。
然而姜思思，始终没有从门里出来。
她不会真的不在房间里吧？
这样的疑问已经冒出来七八次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终于隐约动了一下。门缝中，隐约可以窥见她全副武装后光鲜亮丽的脸。
她还对镜头笑了一下！
想到一会儿光辉灿烂的未来，念念的心情比足球球员看到地上的皮球自己飞进球门还要激动。
然而马上，砰的一声，门关了。甚至在她脸上的笑容流逝之前。
旁边的工作人员讪讪笑道：“她之后就没再出来了。我们要不先进下一个？”
于是，那条官宣vcr中，姜思思的部分被神秘地掠过。
念念只得食之无味地重复了嘉宾们的人设。而评论区，除去各家控评，诸如【没错我家秋秋就是学霸！xx大双学位不是吹的！】【容默yyds】【小陆演技实力派】之类的，最多的是，抱怨。
没错，由于之前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所以这个节目的观众主体从“各家粉丝”和“恋爱综艺资深观众群”，慢慢倾斜成了互联网上的某个巨头团体。
他们昼伏夜出，人数众多，团体行动，有时候我们也简称他们为——
看热闹的。
并且真的不嫌事大。
此刻他们的内心也是愤怒的。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
可是这里看起来一点也不热闹！
于是底下热评中，第一赫然是一条【我家思思呢？】
被顶到高位的粉丝简直受宠若惊——之前控评，他们从来都抢不到前排的！只能靠蹭权重才能勉强升一升这样子。
而现在，鸟枪换炮。
她激动地在评论区发表重要演说：【希望节目组重视起来思思应有的权益！保证活动质量！避免恶剪！】
底下有粉丝跟着义愤填膺，也有更多的看热闹的表示，权不权益不重要，总之姜思思得出来。
不多时，姜思思本人便收到电话。
对方委婉地表示，希望她以后可以更加活跃一些。
“但是，不是说昨天是休息日吗，我就想着休息一下。”
“嗯……因为合同上有说，节目组是可以在合理范围内安排活动，不需要提前通知嘉宾的。所以——”
“所以下次还是希望可以提前通知。”
对面终于沉默，而后说了句：“好的，不好意思，姜小姐。”
虽然知道是策划的原因，但理直气壮地盘问还是让她的内心有一丝丝的不舒服。这就是传说中的娱乐圈的规矩吗？
这次是幸好自己眼疾手快地把“走出”改成了“关上”，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但是转念一想，只要综艺节目录完，任务完成，自己就可以回家了，她又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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