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流涌动
“你真看上他了？”洛琼霜上手揪住夜星岚的衣领气的直抖，“七年前你让陛下颜面尽失，这回又来一次？”
“喂……喂……”差点被勒断气，夜星岚挣扎着解释，“我跟楚擎，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就前几天，他亲自说的。饮过忘忧哪还有余情？何况他皇妃都娶了仨，又没做和尚，怎么能赖我？你们再这样他也很为难……”
洛琼霜放开夜星岚，第一次尝试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
确如她说，自己、顾萧、秦钰、甚至包括楚聪都是依照七年前两人的感情而评断，一厢情愿的认为楚擎会在意，一厢情愿的替他打抱不平。
都忽略了，再浓的感情也敌不过一杯仙药，七年时光早已改变了一切，夜星岚和楚擎都没有停留在原地，楚擎是强者，一届帝王，娶妻生子，早已经放下。
而他们却还是依着之前的种种，硬将两人凑做一堆，强行将他套进受害者的皮囊下，陛下是强者，想必也是不愿意的，只是苦于所有人都遮遮掩掩，没有机会解释。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洛琼霜就站在门口，回手开门，门外站着楚擎。
“陛、陛下……”不知楚擎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多少，洛琼霜一礼过后，慢慢回过头来看夜星岚，后者无奈与她对视。
“别招惹那个男人。”楚擎看着夜星岚，淡淡的说出警告，转身离开。
今日一席，那封子青看似无害，实则深不可测，该提醒夜星岚的他都说到了。
夜星岚与洛琼霜大眼瞪小眼的愣在房中，不知楚擎这一份警告从何而来。
西荷院
“眠姐姐，那楚小公子真的将公子的绳结解开又复原了？”霜儿追上方才执酒的女子，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可不是，而且公子竟然不气。”
“啊？难道说公子对夫人能忘情？”
“可那楚小公子是个男人啊……”
“只要公子想要，无论男女又有何关系？又有谁能走得脱？”
……
“霜儿，你们进来。”两女在廊檐下嘀咕，寝室内的封子青执着书卷听得清清楚楚，干脆将铺床叠被的封铃也叫到身边。
自从回院，他这两个贴身的大丫头就没让他耳根清净，怕是自己平时太宠她们了。
“公子，今日席上您很反常？”封铃露齿一笑，她们都是跟在封子青身边多年，除了早逝的夫人，还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
“只是觉得有趣，那一行人都很有趣。”封子青将毛笔放在笔架上，他知道今晚若不给出交代，他的这几个随身侍婢想必不会让他好过。
“那小公子叫家主为哥哥，叫她身边的女眷为姐姐，可那女子却称呼家主为公子，还有席间不见多话的两位，一文一武，都是人中龙凤。”
封子青回忆起席间众人自报家门，所有人均姓楚，必定不是真实姓名，见三名侍女还是不明白，微微一笑。
“楚是国姓，席间我有试探，咱们这次可能遇到蟠东的真龙了。”席间他和楚擎看似交流诗书画册，言语中却暗藏封疆边界的攻守谋略，互相之间心中有数。
三女惊讶的互看。
“那个楚小公子呢？”霜儿和夜星岚有些私交，忍不住问道。
“他就更有趣了，他‘哥哥’看他看的紧。”封子青语带双关，一双桃花眸眼带笑意。
“没有啊，席间我有留意楚公子，一眼都未看他弟弟，哪怕楚小公子最后解了您的绳结，闯了祸，也不见袒护。”封眠努力回忆晚宴的细节。
“眼虽没看，但在心上。”封子青笑封眠跟他这么久，还不通透。
“公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通透的人又问了个更不通透的问题。
“咱家公子，事关风月哪一件能瞒得了他？”封铃插话，不知是褒是贬。
“瞒不了又怎样？真看透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把自己活成鳏夫？”封眠被调笑，忍不住吐槽，封子青脾气好，她们也是惯了，只是这话却是触了自家主子的逆鳞。
封子青的笑容僵在嘴角，自知失言的封眠赶紧跪下请罪，调侃主子没事，但话里万万不应该带上夫人。
数年前夫人被焚身死在这家客栈，她们亲眼目睹，亲自收敛的棺椁，只是公子不死心，总是对外宣称夫人远游，自欺欺人罢了。
封子青抬手，免了封眠的惩处。今日不知为何，见了楚家那小公子，竟有种额外的亲切。那么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却让他看到夫人的影子，难道真的只因他会结那丝绦？
“主子，你真的心仪那个小公子？”自己的心思早已被身边这两个玲珑的婢女看透。
“心仪到不至于，我也不想和那楚家家主对上。”知道自家女婢想问什么，封子青半是戏谑的说出了心中对楚擎的忌惮。
虽然那小公子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但他不可能会为了那么一点点的相似和楚擎这种人对上，又或者说这世上除了夫人，没人能让他舍生忘死的赌命，他的情早已随着斯人已逝，终究埋葬。
“我就说公子必是看不上那人。”封铃终于放下心来，那小公子在席间像是对自家公子有意，姐妹们纠结半晌，以自家公子天人之姿，就算那小公子出身大贵，但容貌匹配着实难了些。
“你们是说？楚公子对他弟弟是那种感情？”霜儿方从自家公子和两位姐姐的话中品出一二，憨憨的表情又逗笑了封子青。
“傻霜儿，收起你那倾慕的心思吧。”被封子青一语道破，霜儿羞得满面通红。
“我要休息了，霜儿留下读书，你们都下去吧。”今日奔波而来，晚宴又耗了些心神，封子青照例要听着霜儿的诵读声睡去，霜儿的这把嗓音最似夫人。
当年失去挚爱，夜夜思度夜不能寐，机缘巧合遇到霜儿，听着她的声音这才慢慢的能入睡。
次日天明，夜星岚起了个大早，攀上院内高高的梅子树观望隔壁院的动静。
“冰儿，你家公子起了没？”夜星岚毫不避讳的喊住出来倒水的冰儿。
“公子去用早饭了。”冰儿回道，两人在院中扯着嗓子这一喊，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谢谢。”夜星岚三两下落到地面，兴冲冲的跑向前堂。
卧房中，楚擎沐浴洗漱完毕，一丝不苟的理着衣袖，仿佛并未听见院中那高声呼喝。
“封公子！”三人容貌太过出众，夜星岚很容易就在前堂找到了封子青和两位婢女，高兴地凑上前去打招呼。
“楚公子。”封子青微微一笑。
“小二，来一份和这位公子一模一样的。”夜星岚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在封子青对面，招手叫来店家。封眠、封铃在心底默默的嫌弃，这小公子看来是要缠上主人了。
封子青也不在意，两人对坐而食。
“没想到封公子也喜欢这么吃？这油饼要这么吃才最香甜！”夜星岚将油饼撕开一个口，紫米红豆粥加足了糖，一勺勺的灌进油饼中，待那油饼被浸得满满的，再一口咬下，油香、粥香和着蔗糖的甜，让她发出满足的叹息。
不知何时封子青放下了勺筷，专注的望着她的脸。
分明半分都不像，却说的和做的一模一样。记忆中那个粉衣少女，俏皮的将灌了甜粥的油饼放进自己碗中，“试一试嘛，你就试一试，这个油饼只有这么吃才最香甜……”
“你怎么不吃？看我干嘛？”夜星岚继续往嘴里塞，奇怪的看向封子青，封眠、封铃两人也相视一愣。
“楚公子，你——怎么会这种吃法？”封眠不信是巧合，怕是这小公子在暗处观察了他们的吃法。
“这么吃？有什么稀奇的？我家乡人人都这么吃啊，不过那里的粥放的是桂花蜜。”夜星岚咽下一口甜粥，含糊的回答，自然地反应将两女都骗了过去。
“封公子，你昨日才到的，想必对这里不熟，最近几日刚好是本地的红鸾节，不如小弟带你游玩一番？”吃下最后一口甜粥，夜星岚从怀中摸出银两放在桌上，不经意间带出一个铜铃掉在地上，叮咚作响。
“我家公子岂会不知……”封铃刚想开口拒绝夜星岚的邀请，封子青却亲自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铃铛。
红鸾节是此地的重大节日，从筹备到结束大概十五日左右，正节三天，方圆百里的未婚男女都会聚在城中，点花灯，摆街市，几日几夜的欢庆，若是赶上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选良配，比拼文采、比武招亲的也能看到。
“好！有劳楚公子了。”封子青将铃铛提在指间，递到夜星岚眼前，铜铃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煞是悦耳。夜星岚巧笑嫣然的接了，收在袖中。
封铃撇撇嘴，昨夜还说无意于这个小公子，市集上做工很粗糙的小玩意，如何能入了他的眼？还不是要看铃铛的主人是谁？
“那说定了！掌灯时分，前堂见！”夜星岚开心拍拍封子青的肩头，以手遮唇，伏在封子青肩头小声说，“最好别带你这两个侍女，太麻烦，太啰嗦了！”
“呵！”封子青温柔一笑，这音量可瞒不了他两个侍女的耳朵。回过头去，果然见封眠、封铃两个人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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